第205章 父愛如山
牛東強臉色一變：“小朱兄弟，你這是……”
“是你說的負荊請罪，荊是沒有，隻有皮帶，你就湊合吧。”
“啊？”
楊楓搖頭笑著阻止：“豬頭，別玩了，差不多點，怎麽說牛哥也是前輩。”
“我聽楓子的，任凱，麻利的紮上皮帶，小心褲子掉了露寶。”朱榮榮笑道。
牛東強搖頭歎道：“看到你們兩個，我感覺自己真的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就快要死在沙灘上嘍。”
楊楓上前攬著牛東強的肩膀：“這年還沒過完，說什麽死不死的，多不吉利。今天是我生日，大夥到你這兒K歌，給開個大包。”
“明白，VIP豪包，今天一切開銷算我的。”牛東強拍著胸脯說。
“那怎麽好意思。”楊楓假惺惺的客氣。
牛東強佯裝不高興：“楓子，這麽說就是見外了不是，不說咱們的夥伴關係，就是道上朋友，這一點也不算什麽。再說了，我這也有賠罪的成分。”
楊楓淡淡一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必須的，請。”
雖然真愛KTV定位不高，主要麵對隻有一點兒零花錢初中高中生，可是，所謂的VIP豪包檔次也不差。
50英寸LG液晶電視，飛利浦高保真環繞立體聲音響，容納十幾個人的轉角沙發，巨大的水晶玻璃茶幾……
幾個女孩子立刻霸占了點歌台，牛東強親自指揮著送來了啤酒小吃。
一打冰純嘉士伯全部打開了，牛東強剛要敬酒，王冰倩將一隻話筒送到了楊楓的麵前：“陪我唱歌。”
楊楓抬頭一看，電視畫麵上是一首叫做《明天我要嫁給你》的歌，顯然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
“倩倩，你就饒了我吧。”楊楓嘴裏發苦，這方麵，他必須承認自己不行。
“不行，試試看。”王冰倩不依不饒。
“我怕大家會吐，或者被我嚇跑。”
“你騙人。”
“我……”恰好，在這關鍵時刻，楊楓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著“熊烈”二字，楊楓笑了笑：“稍等，我接個電話。”
朝門口走了幾步，接通手機道：“熊哥，你到了沒有？”
電話裏響起一個低沉嚴肅的聲音：“楊楓，我是林棟。”
楊楓心頭一沉，訝然道：“林隊長？熊哥的手機怎麽會在你手裏？”
林棟沉聲道：“熊烈和他女兒出了車禍，現在都在手術室，我看他最近通話最多的是你，所以……”
“什麽？怎麽會！”
楊楓驚聞噩耗，腦袋頓時一懵。
熊烈父女是過來參加他楊楓的生日派對的，如果因此遭受什麽不測，他勢必要內疚一輩子。
“熊烈情況很不好，劉院長的意思也是讓你……”
“別說了，我立刻過去。”楊楓眼眶通紅，吼叫著掛斷電話，二話不說衝出了KTV。
“哥——”
“楓子——”
秦雪、朱榮榮追出來時，發現楊楓駕著普桑已然絕塵而去。
“豬頭，還愣著幹什麽，我哥喝了不少酒，趕緊跟著。”
朱榮榮怪眼一翻：“我喝得更多！不過……好吧！”
於是，一輛五菱宏光追著普桑的尾燈而去。
楊楓驅車全速前進，一路闖過無數紅燈。
路麵上已經微微有些積雪，楊楓不止一次遇到車輪抱死的緊急情況。
可是，他顧不得這麽多了。
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同熊烈的初識，相知，繼而成了忘年之交的溫馨場景。
還有，楊楓也知道熊薇對自己存有淡淡的懵懂的情愫。
“他們是過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的呀，熊烈正值壯年，熊薇花樣年華，如果這對父女因此而有不測，我……”
楊楓陷入無限自責，一路搖頭苦歎。
終於跌跌撞撞停在了縣醫院門口，楊楓一刻不停，一路跑著衝進醫院，直奔記憶中的手術室方向。
其實，楊楓想跑錯都不可能，地麵上的一道巴掌寬的血跡一路向前延伸，清晰地為他標明了方向。
越往前跑，楊楓的心越涼，直至沉入冰湖湖底。
流著這麽多的血，人還有救嗎？楊楓不敢想。
“熊哥，等我，一定等我！”
終於來到了手術室門口，穿著便服的林棟在等著他。
“小楊……”
“等等，我先進去救人。”楊楓打斷林棟，抹了把眼角，深深吸了口去，上前按響了門鈴：“劉院長，我是楊楓，讓我進去。”
很快，合金門打開一道縫，露出羅蘭疲憊卻不失清秀的麵龐，她將楊楓接了進去，為他罩上無菌服，換鞋，套上橡膠手套，楊楓立刻來到手術台前。
兩張手術台倆父女，兩台手術同時進行。
楊楓麵前的手術台上躺著熊烈，熊烈雙目緊閉，臉色烏青，嘴唇蒼白，如同凝結了一層白霜。
一旁的劉一手馬上介紹：“病人雙臂粉碎性骨折，雙膝粉碎性骨折，脊椎多處骨折，肋骨斷裂十一根，髒器不同程度損傷，失血量達到一千毫升。”
“這麽嚴重！”
“是，如果你不來，這手術根本不用做。”
“我明白！熊哥的生命體征已經非常弱，請你開始吧。”楊楓急切的說道。
“希望你能夠再次創造奇跡。”劉一手說完這句話，接過了護士遞過的閃著銀光的手術刀。
楊楓在一旁抓著熊烈的脈門，探查著他的身體狀況，楊楓心情激蕩，無法平靜。
熊烈的傷勢比想象的更要嚴重，根本一直就在鬼門關前徘徊，楊楓逼出一股微弱的內息。
羅蘭負責另外一台手術，對象自然是熊薇。
這會兒，她來到楊楓身邊，楊楓自然也關心熊薇的情況，“姐，小薇她……”
“她沒事。”羅蘭擠出一絲笑容：“原來她隻是擦破了一點皮，渾身浴血，都不是她自己的血。”
“太好了。”楊楓由衷道。
“可是熊烈的情況相當糟糕。小楓，你無法想象我們是怎麽將他們父女分開的，在上手術台之前，熊烈依舊死死地將女兒護在懷中，他們的車受到了重壓，我能夠想象得出當時的情況有多麽慘烈，若非熊烈拚死拱衛著身下的女兒，哪怕筋斷骨折，隻怕熊薇也無法幸免！”
楊楓雙目瑩然，顫聲道：“父愛如山啊！”
羅蘭點點頭，眼眶含淚：“是啊，他是一個偉大的父親，雖然他曾是一個流氓頭子，現在，姐姐也希望你能救活他。”
“我一定。”
“事發現場連路燈都沒有，如果不是一個路過的醉漢，根本沒人知道這起車禍。如果再耽誤十分鍾，也不用救了。”
楊楓微微點頭，心中悔恨不已，如果不是臨時起意換了地點，這一切也許可以避免。
“根據我們現場看到的情況，這不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謀殺。”
羅蘭語出驚人，楊楓張大嘴巴看著她，半晌才道：“何以見得？”
“直覺，林隊也是這個意思，所以，熊烈不能死。”
“謀殺？誰想要他死？”楊楓眉頭緊皺。
“可能是江湖仇殺。”羅蘭想當然道：“這些江湖大佬，那個不是雙手血腥，有句話說得好：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江湖仇殺？”楊楓反複咀嚼著這幾個字，陷入沉默。
這時，劉一手看了眼楊楓一眼，道：“你果然再一次創造了奇跡，病人生命體征雖然微弱，卻生生不息。不過，這個手術時間會比較長，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有勞了劉院長。”
“呃……何出此言？這是我分內之事啊。”
“病人跟我是忘年之交，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他。”
“原來如此。”劉一手歎了口氣：“即便救過來，他的下半身隻怕也隻能在床上度過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楊楓擠出一絲笑容，突然想起什麽，扭頭對羅蘭道：“姐，我妹妹在外麵，剛剛我走得急，沒來得及交代，你出去幫著說一聲，就說有一個重要手術，時間不會短，讓他們回家等著。”
“好，交給姐吧。”
羅蘭一走，楊楓開始閉目調息，突然間，他發現一個問題，雖然內息似有若無，卻是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楊楓將一縷縷醇和的內息輸入熊烈殘破的體內，護著他的五髒六腑、奇經八脈，居然還能使自己陷入前所未有的空明寧靜，一牆之隔，羅蘭同秦雪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傳入他的耳中。
這種聽力，已經屬於變態的範疇。
原來不光秦雪、朱榮榮跟了過來，郝靚、王冰倩、牛東強他們也來了。
經過羅蘭一番勸說，隻有牛東強走了，其他人都不願意離開。
未幾，羅蘭去而複返，跟楊楓說了這個情況。
楊楓早已知道，他淡淡點點頭：“由他們去吧。”
“小楓，你會不會很累？”
“還好。”
聽到這話，劉一手同羅蘭對視一眼，二人眼中的驚訝都難以掩飾。
在他們的記憶中，每一次楊楓救人，都將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可是這一次……
如此，隻能說明一點，這小子在那個神秘的領域，又有精進。
……
秦雪在手術室外給楊戰天打了一個電話。
“爸，我是小雪，您還沒休息吧。”
“哦，怎麽了？”
“哥哥現在在醫院，配合一個重要的手術。”
“病人是誰？”
“熊烈和他女兒一起出了車禍。”
“行，我知道了。你也不回來？”
“哥哥說手術時間會長一點，我在這裏等他。”
“也好，我知道了，自己適當休息。”
放下手機，楊戰天從診所躺椅上起來，來到後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