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女為悅己者容
楊楓這個電話是給高秦升打的。
接通後，高秦升也頗為意外：“小楊，你好啊。”
“高縣長，你的年過的還好吧。”
“還好，虧得你還能想到我。”
“我想你可能很忙。”
“忙個屁，你沒聽說過人走茶涼，我現在清閑的很，如果不是你這個電話，我都忘了自己還有手機。”
高秦升的聲音雖然淡然，可是，其中的浸透著濃濃的落寞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楊楓歎了口氣：“我真不懂。”
“沒關係，我現在很幸福，很平靜。”
“那就好。”
“小楊，有事你就說，不要跟我客氣。”
“我有一件事想麻煩你，就怕你不方便。”
“說來聽聽。”
“一個小兄弟網吧開業，想讓你出席一下。”
“這個啊，我是沒問題，可是，我現在沒有職銜在身，隻怕沒有什麽號召力啊。”
楊楓道：“多少總有點吧！這麽說，你答應了？”
“為什麽不答應？”高秦升反問。
“高縣長，我還邀請了常部長，你會不會……”楊楓道。
“沒事。”
“琳姐也會出現。”
“你說琳琳啊……”高秦升頓了頓，沉聲說道：“我之前陷害她弟弟實在太卑鄙，每每午夜夢回，我都會陷入自責。”
“琳姐的弟弟已經出獄，你能放下，我想她也應該可以。”
“謝謝你，小楊，明天我一定準時出席。”
“成，那就八點五十，好吧。”
“沒問題。”
“帶上夫人吧。”
“好。”高秦升聲線微顫：“謝謝你，小楊。”
放下電話，楊楓一陣沉默，因為高秦升一句“謝謝”，他感觸良多。
“楓子，你邀請了高秦升？”朱榮榮問道。
“怎麽，你不願意？”
“哪能啊，雖然他卸任了，也不是誰都能請到的不是。”
楊楓淡淡一笑：“有一點，你絕對想不到。”
“什麽？”
“我邀請他出席，他卻對我說謝謝。”
朱榮榮搖搖頭：“這一點我能理解，官場是最現實的地方，正兒八經的人走茶涼，聽說很多領導因為不適應，退下來一兩年就鬱鬱而終。”
“這麽說，我做了一件好事。”
“可他高秦升不是一個好人。”朱榮榮知道一點高秦升的事。
“他已經放下屠刀，幡然悔悟。”
“楓子，你還能普度眾生了。”
楊楓搖頭笑了笑：“一位現任常委，一位卸任常委，這樣的嘉賓夠分量了吧。”
“夠，太夠了，就衝這一點，咱的網吧不火都沒有天理。”
“有道理。”楊楓眉頭一皺，突然想起什麽，他鄭重其事道：“豬頭，我一直沒跟你講，你這網吧必須拒絕色情，拒絕犯罪，拒絕未成年，明白嗎？”
“楓子，你是認真的？”朱榮榮皺眉問道。
要知道未成年才是網吧的生力軍，如果董事長嚴格執行這個規定，會失了很大的市場。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如果我不能照做呢？”
楊楓不苟言笑地說：“我撤資。”
朱榮榮咽了口唾沫：“可能有些難，但是我會盡力。”
“豬頭，我是很認真的，你不要看著眼前的蠅頭小利，要著眼未來。”
“說得好。”朱榮榮一拍大腿，將車靠邊停了，落下車窗，叫道：“小雪。”
原來，秦雪已經等候了一會兒。
亭亭玉立的秦雪嫣然一笑，嫋嫋婷婷走來拉開車門，鑽進後排。
普桑繼續前行，朱榮榮問身邊的楊楓：“下來去哪？”
“陽春苑。”
朱榮榮有些不明白，秦雪道：“張筱楠住在那兒。”
“原來如此，張筱楠還是個白富美，楓子，你真有眼光。”
楊楓在底下朝朱榮榮比劃了一下中指：“我鄙視你。”惹得朱榮榮一陣哈哈大笑。
“哥，到底什麽事，你電話裏說的不清不楚的。”後排的秦雪開口問道。
楊楓指了指旁邊的朱榮榮：“豬頭，以後就是朱總了，他開的網吧叫榮興網絡，明天正式開業，為了這個網吧能夠財源廣進，我可是煞費苦心，四處奔走，你們幾個禮儀小姐將是典禮現場最靚麗的一道風景線。”
“我們幾個？還有誰？”
“你，小楠，王冰倩，何陵欣，蘇沁心。”
秦雪不由豎起大拇指：“哥，你還真是厲害，一個都不放過，她們都答應了？”
楊楓傲然道：“當然，有你哥哥出馬，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她們能拒絕嗎？”
“你就嘚瑟吧，現在幹什麽去？”
“我約了大家在肯德基開碰頭會，接到小楠就去肯德基，碰頭結束就去禮儀公司試旗袍。”
秦雪點點頭道：“豬頭，姐姐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怎麽謝我啊。”
朱榮榮搖搖頭：“首先糾正一下，小雪，你比我小，你是妹妹。”
“嗯？現在可是我在幫你。”
“嗨，人在屋簷下，焉能不低頭，小雪姐，你想要什麽樣的感謝？我這二百多斤，以身相許，夠分量了吧。”
“滾蛋！雖然肉價不錯，二百斤也賣不了幾個錢啊！”
聽了妹妹的話，朱榮榮胖臉變得綠油油的，楊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時候手機響了，是王冰倩打來的。
接通手機，裏麵傳出王冰倩嬌柔的責怪：“楊楓，我都到了，你們怎麽還不來？”
“啊，你稍等，我們接到小楠，就立刻過去跟你匯合，你隨便點些東西吃，有人報銷的。”
“我知道了，等你。”
楊楓掛了電話，說道：“王冰倩已經到位，豬頭，麻利點。”
“噯，馬上就到陽春苑。”
……
春陽縣唯一的一家肯德基，在人民中路。
王冰倩占了一張大桌子，卻沒有去買吃的，她對這些垃圾食品不感興趣。
從包包裏掏出一隻妝鏡，王冰倩描眉著粉，畫著畫著，看到鏡子裏眉目如畫的女子，王冰倩笑了。
“女為悅己者容，我王冰倩居然也能做到當眾理紅妝，人真是善變的動物啊。”王冰倩搖頭喃喃自語，憶起了半年前那個冷漠孤僻的自己。
突然，王冰倩感覺什麽東西套在了脖子上，與此同時，胸前多了一隻軍用帆布包，很古老的東西，那麽，很顯然，脖子上就是包帶。
王冰倩本能的就伸手去卸包帶，麵前突兀出現的一個中分頭猥瑣男搖了搖手指，然後在手中貌似手機的玩意上壓了一下。
隨著“嘀”的一聲，隨後，王冰倩聽到了清晰的機械表走動的聲音。
“你什麽意思？”
“妹子，你長得真不錯，這是咱的緣分，定時炸彈聽說過嗎？”
“定時炸彈……”王冰倩低頭看了眼胸前的帆布包，頓時發出一聲歇斯底裏：“啊——”
王冰倩極具穿透力的一聲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猥瑣男很滿意，一下蹦上了桌子，從大衣口袋裏摸出一把槍：“各位，咱們緣分哪！”
令猥瑣男不滿的是，大夥兒的態度很冷淡。
更有甚者，一個身材臃腫，滿臉痘痘的肯德基店員，貌似店長的模樣，她一步步來到猥瑣男麵前，敲著自己的太陽穴，冷著臉問道：“你，這裏是不是有問題？如果不是，就不要惡作劇了，多大的人了，還耍玩具槍？我警告你，這是公共場所，不允許大聲喧嘩，給我下來，否則……”
“三八，閉嘴！”猥瑣男惱羞成怒，未容店員說完，直接扣動了扳機，而且是連續三下。
第一槍，猥瑣男擊中女店員的右邊小腿，女店員的腿仿佛被棍棒掃中，迫不得已跪倒在地，劇痛之下，卻未能發出呼喊。
第二槍，猥瑣男射在了門把手上，因為有人正要出門，彈頭同不鏽鋼門把手擦出了絢麗的火花，正要出門的倒黴蛋受傷，殺豬般嚎叫。
猥瑣男的第三槍擊中了櫃台裏的氮氣瓶，一聲爆響驚天動地。
三槍過後，肯德基裏已經是一片硝煙彌漫，杯盤狼藉，哭爹喊娘，狼奔豕突。
然而，一切喧囂因為一句話止息：“不想死的，都給老子老實呆著——”
光頭男舉著槍口，中氣十足，居高臨下，睥睨眾生。
這一次，光頭男收到了極其滿意的效果。
……
郝靚正在人民路巡邏，開車的是一名新分來的實習警員，省城警官大學的高材生高天。
在春陽縣公安局報到的當天，聽說郝靚是一位屢破大案的巾幗奇英後，高天當即找到了郝靚。
高天哪裏能夠想到，郝靚的身材竟是那樣的巍峨，同她的名氣一般令人高山仰止，是那樣的吸睛。
高天立馬拜師：“師傅，我叫高天，是來縣局實習的，我想跟你混，哦不是，是學習。”
郝靚當時就不大樂意，這位徒弟人高馬大，自己麵對他都有一股壓力，再說了，這小子眼睛動不動就落在了自己的胸前，要是自己收了他，不是開門揖盜嗎？
可惜，郝靚作為紀律部隊的一員，是必須服從組織安排的，盡管她找到縣局長高明強烈申訴，但是，也僅僅是給她一個表達自我意願的機會，高天如今跟著她，就說明了一切。
普桑巡邏車開著暖風，高天慢悠悠開著，郝靚昏昏欲睡。
“師傅，你說怎麽就讓你碰上那些大案了呢？我這來春陽縣都有一個月了，連一個小偷小摸的案子都沒碰到過。”
郝靚歪著頭，微微睜開一隻眼：“想辦大案？”
“當然。”
“開過槍嗎？殺過人嗎？知道腦漿的成分嗎？看見過一槍爆頭，腦漿流了一地嗎？”
“呃……師傅，你別說了，我還沒吃晚飯呢！”高天忙不迭打斷師傅的話。
郝靚冷冷一笑，表示對徒弟的鄙視，隨即腦海裏浮現出楊楓一次次舍身救她的英姿。
想著想著，郝靚不由綻出一抹燦若春華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