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場中，隻有光頭對著高小寶攻擊，其他人隻是形成合圍而已。
高小寶看到不遠處站著的楊楓， 哈哈一笑：“哥，弟弟夠本了，小寶能碰到你這樣的大哥，小寶知足，不枉此生！”
“小寶……”楊楓哽咽不已。
“遺言都交代完了，那就去死吧。”光頭叫囂著一刀劈下。
高小寶閉上了眼睛，一枚刀片夾在指縫間，自言自語：“哥，小寶就算拚上一死，也要重傷這個王八蛋！哥，永別了。”
“小寶，我不允許！”楊楓猛然衝出，如同一發炮彈，撞開人群，撞向閉目待死的高小寶。
高小寶終於被撞開了，楊楓看到了寒光幽幽的刀鋒，刹那間眼前都是親人朋友的麵孔，一張張，仿若走馬燈。
時間仿佛過了幾個世紀，楊楓也沒等到被刀劈開的痛楚，然後，耳畔卻響起一聲炸雷。
當——
是金鐵相交的聲音。
楊楓雙眼暴睜，看到一人手持鐵棍擋住了九環刀，循著鐵棍看向來人麵孔，不由瞠目結舌：“陳龍。”
陳龍眯眼一笑：“大哥，我來的還算及時吧。”說話間，連連揮動兒臂粗細的鐵棍，敲在九環上。
每敲一記，光頭就會後退一大步，幾次之後，鮮血從他的虎口浸出，滴下。
高小寶攙扶著楊楓，含淚笑道：“哥，沒事了。”
楊楓摟緊高小寶：“好兄弟。”
陳龍將鐵棍往地上一頓，戧指光頭：“花和尚，你膽大包天，不知死活，居然敢動我陳龍的大哥。”
光頭哈哈大笑：“陳龍，你什麽時候心甘情願做人小弟了？這小子何德何能？隻要你點個頭，我跟你稱兄道弟，平分江山。”
“花和尚，我對大哥是心服口服，你要是單打獨鬥，兩個也不是我大哥對手，他這個人就是太重情義，還會心慈手軟。”陳龍搖搖頭，“話又說回來，你花和尚是越發不要臉了。”
“少他媽廢話，陳龍，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子隻要結果，不重過程，既然你決定維護他們，休怪老子不客氣。”
“好威風，讓我看看你有什麽長進。”
光頭一抖九環刀，大喝一聲：“不想死的，都給我上。”說罷，率先撲了過來，同陳龍纏鬥在了一處。
光頭的手下也立刻加入了戰圈。
“陳龍，小心。”楊楓喊道。
“大哥，看我的。”
陳龍大喝一聲，兩米的鐵棍被他繞身舞動一圈，當真是勢大力沉，所向披靡，馬仔一個個倒飛而出，就連光頭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來呀，再來！”陳龍打的興起，朝光頭逼去。
光頭咬牙切齒，一把將鬼頭刀砸向陳龍，隨即扭頭就跑。陳龍輕蔑一笑，揮動鐵棒掃開大刀，這才發現光頭鑽進了普桑。
“不好。”陳龍剛剛反應過來，普桑已然掉頭，咆哮著朝陳龍衝來。
“我靠。”陳龍急切間一把扔出鐵棍，根本沒啥準頭，自己急忙閃到一邊。
光頭駕著普桑，開足馬力，衝向楊楓和他自己的手下。
“狗日的瘋了！”陳龍發足跟上普桑。
人群中，楊楓和高小寶互相攙扶著，紋絲不動。
“去死！”光頭叫囂著。
就在這時，黑暗中響起了一片槍聲，普桑兩個前輪和前檔玻璃同時中彈，車頭一偏，衝上了一側的綠化帶。
然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警笛聲，有喇叭喊道：“我們是龍陽市警方，所有人抱頭蹲下，否則格殺勿論。”
大夥兒都很乖覺，不多時，全副武裝的警察，在葉凡的帶領下，出現在眾人麵前。
“少堂，少堂。”葉凡迫不及待尋找何少堂。
“葉叔叔，我在這兒。”
葉凡一把拉起何少堂：“你沒受傷吧。”
“你怎麽來這麽遲啊葉叔叔。”何少堂抱怨道。
葉凡笑得不大自然：“還好你們都沒事。”
“大哥。”何少堂衝進人群，將楊楓和高小寶扶了起來。“救護車，救護車來了沒有。”
“你是……”葉凡看著楊楓，皺眉道。
“葉叔叔，他就是我大哥楊楓。”
“哦，你就是楊楓，救護車，這裏有傷員。”葉凡喊了一聲，然後道：“來人，把這些王八蛋都給我押回去。”
這時，陳龍站了起來，身後突然響起拉動槍栓的聲音：“不許動，舉起手來。”
何少堂趕忙喊道：“葉叔叔，他是大哥的兄弟，是救了我們的人。”
“哦，放下槍。”葉凡命令道。
陳龍慢慢轉身，說了算“謝謝”，然後走向架在半空中的普桑。
走到跟前，往駕駛室一看，然後撇過頭去。
“陳龍，花和尚怎麽樣？”楊楓問道。
陳龍搖搖頭：“死了，一槍爆頭，慘不忍睹。”
楊楓歎口氣：“自己作死，與人無尤。”
陳龍跟著長歎一聲：“是啊，不作死，就不會死。”
一名屬下來到葉凡身邊道：“葉局，很多罪犯傷的很重，如果不能立刻得到救治，有可能落下終身殘疾。”
“哦，看看去。”
葉凡上去一看，幾個手腕肌腱被割斷的倒黴蛋躺成一排，臉上是淒婉哀絕。
看到那細細的切口，縱是見多識廣的葉凡也不由倒吸冷氣。
“夠狠！”
“少堂，少堂你在哪裏？”馮雨欣跌跌撞撞趕到，堂堂馮總沒有絲毫風度，花容失色，衣衫不整。
“媽，我在這裏。”
馮雨欣衝過來一把抱住兒子，一邊哭，一邊在他後背捶打：“你個混小子，想要嚇死媽媽啊。”
“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別哭了。”何少堂勸道。
“葉凡，是誰幹的？”馮雨欣對堂堂市局長直呼其名，霸氣側漏。
“師母，還在調查。”葉凡乖巧的就像小學生。
何少堂道：“我看八成是趙亮。”
“又是姓趙的？”馮雨欣咬牙切齒。
葉凡道：“師母，少堂，我會盡快收集證據。”
楊楓搖搖頭：“匪首已死，隻怕找不到證據了。”
馮雨欣這才看到衣衫襤褸、麵色慘白的楊楓，忙不迭上前扶住他：“小楓，你沒事吧。”
“阿姨，我沒……噗——”楊楓話說到一半，再次吐出一口逆血。
“小楓，你沒事吧，你不要嚇阿姨。”
“大哥。”何少堂從另一邊抓住楊楓的手。
楊楓搖搖頭，喘息著道：“阿姨，少堂，我沒事，血吐出來舒服多了。”
何少堂流著眼淚道：“大哥，我沒用，你要不是為了我擋著，受傷的應該是我。”
楊楓虛弱一笑：“是兄弟就不說這個，是我高估自己了，差點釀成大禍。”
“小楓，你少說兩句。”馮雨欣柔聲道。
“救護車在哪裏！”葉凡衝下屬吼道：“還有，死者是什麽身份？”
陳龍走過來，道：“花和尚是龍陽青幫的堂主。”
“青幫真的存在？”楊楓問道。
陳龍略顯沉重的點點頭：“青幫是個古老的幫會，他們融入三教九流，掌握著巨大的財富，雖然不敢公然對抗政府，可是日後，楊楓隻怕會麻煩不斷。”
楊楓笑了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麽好怕的。”
馮雨欣道：“麻煩？這世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哪怕是人命，哪怕是尊嚴，都是有價的，都是能談的。”
陳龍點頭道：“馮女士的話也不無道理。”
救護車終於姍姍而來，將傷員一股腦拉到醫院，沒有受傷的，則被帶回警局。
楊楓和高小寶的傷勢並無大礙，處理一下傷口，就回到了普通病房。
陳龍忙前忙後，伺候著兩個傷員。
楊楓道：“小龍，你怎麽來了？”
“我一直在。”
“嗯？什麽意思？”
陳龍附在楊楓的耳邊，道：“我在看守所裏就發過誓，一生做你的影子，所以，隻要你有危險，我就會出現。”
楊楓瞠目結舌地看著陳龍，看著這張近在咫尺、英氣逼人的麵龐，心中湧過一道熱流。
陳龍又道：“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姐姐。”
楊楓臉上一紅，未置可否。
“楊楓，你怎麽又受傷啦！你還讓不讓人過年？”秦雪叉著腰立在門口，擰眉攢目的質問道。
“妹妹來了，唉，流年不利啊。”
“說說，這次又是為了什麽？”
“一言難盡。”
……
正如楊楓所料，匪首花和尚一死，警方查不到任何證據，手下馬仔隻知道聽從老大吩咐，僅此而已。
不過，葉凡還是電話詢問了趙亮，毫無疑問，趙亮矢口否認，也有不在場證據。
趙亮一直留在暗夜絕唱，李強陪在一邊，跟葉凡通完電話，趙亮大罵：“什麽青幫黃幫的，幾個年輕人都搞不定，花和尚還把自己給作死了，真是一群酒囊飯袋。”
李強淡淡一笑：“亮子，激動什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忘了花和尚的身份？”
“青幫龍陽堂主，那又怎麽樣？人都死了。”
李強搖搖頭：“青幫啊，比共和國的曆史還長，他們有的是錢，他們很要麵子，楊楓他們以後很難安枕嘍。”
“嘿。”趙亮一拍腦袋：“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是氣順多了，嗯，你說的在理。楊楓、何少堂，跟我趙亮鬥，路還長著呢！哈哈……”
李強眨眨眼睛：“亮子，這麽高興，要不要助助興？”
“嗯，人生得意須盡歡，強子，給哥哥安排倆冰妹，讓哥哥耍耍。”
“亮子你等著，弟弟我這就安排。”李強背過身去，陰騭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