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死不休
“爸，你不要嚇我，幾個小時前，咱們還在一起吃飯的啊。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我會努力，你看著我，你不要離開我……”何少堂哭得撕心裂肺，俯身抱住父親的身子。
楊楓忍不住抹了抹眼角，還是上去強行拉開了何少堂。
“你幹什麽！”何少堂吼道。
“別動何叔叔，他的傷很重，傷口很多，幸虧溫度低，血液流動慢，你不要給他體溫，另外，先幫我止血。”
何少堂倒也分得清輕重，抹了把眼淚，急切道：“好，大哥，快呀。”
現場根本沒有止血的材料，何少堂脫去外套，哭著撕扯自己的秋衣秋褲。
特警巡邏車上倒是備有藥箱，可是裏麵的東西也是杯水車薪。
楊楓一邊通過把脈監控何江龍的生命體征，一邊同何少堂一起用棉布止血，手忙腳亂，滿頭大汗。
“這都死不了！”看到現場混亂的一幕，一雙陰騭的眼眸消失在黑暗之中。
……
過了片刻，何少堂著急地喊道：“救護車怎麽還沒到！”
一個特警匯報：“救護車已經出發，還有半小時。”
何少堂淚流滿麵，撥通了馮雨欣的電話：“媽，我爸被人刺傷了……”
“什麽，我……我馬上到。”
馮雨欣和救護車幾乎同時趕到。
一輛北美原裝進口的沃爾沃S60已經麵目全非，馮雨欣本人也是鬢發淩亂，衣衫不整，右腳打著赤足。
當看到丈夫人事不省倒在血泊中時，馮雨欣差點暈了過去。
眼前這一幕，同二十年前是多麽的相似。
然而，當看到丈夫旁邊跪著一個熟悉的背影時，不知道為什麽，馮雨欣的心中就安定了許多。
因為傷者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醫院方麵非常重視，值班醫生全部出動，同時，醫院也在緊急調集精兵強將，做好了隨時手術的準備。
然而，當隨著救護車而來的醫生看了何江龍的傷情，一個個麵如死灰，根本已經判了何江龍死刑。
的確，何江龍明顯失血過多，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隻怕命不久矣。
而且他位高權重的特殊身份，也讓醫生望而卻步。
治好了，自然是大功一件，為自己的職業生涯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希望渺茫。
失敗的結果，那也是顯而易見的。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救人啊！”
麵對醫生們的沉默遲疑，何少堂和楊楓異口同聲地催促。
“哦。”醫生護士如夢初醒，慌手慌腳將何江龍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
自始至終，楊楓都握著何江龍的手，寸步不離。
跟著上車的時候，楊楓卻受到了阻撓，因為來的醫生太多，馮雨欣、何少堂兩位家屬隨車後，沒有多餘的位置了。
“讓我跟著，我必須跟著，何叔叔需要我！”楊楓激動地堅持。
“要跟著，自己找車。”醫生就要關門。
“不行，我要看著何叔叔。”楊楓含淚堅持道。
這時，馮雨欣開口，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讓他跟著，老何很喜歡他。”
馮雨欣一句話將楊楓說得淚流滿麵。
確實，楊楓也覺得，這個何叔叔對自己很特別，很親切，甚至比那個結拜兄弟還待見自己。
在楊楓眼中，何江龍他是一個睿智的領導，是一個儒雅的長者，是一個慈祥的父親，還是一個溫柔的丈夫。
楊楓回憶起，同何江龍數次會麵的點點滴滴，眼眶不知不覺再次濕潤了。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
不過，何叔叔你放心，小楓一定救你，還要找到凶手。
楊楓咬牙發誓。
救護車已經向醫院開去，何江龍主要的生命體征已經被監控起來。
目前看似正常，楊楓卻知道那是因為自己握著何叔叔的手，這手一旦放開，所有指數都將爆表。
楊楓僅僅修到了《九陽功》第一重，屬於初窺門徑，體內的內息真氣少得可憐，所以，他不得不拚命壓榨自己。
何江龍有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熟悉，好像二十年前，自己體內也流動過同樣的東西。
“老大，你回來了？”何江龍喃喃自語，一滴淚滾出眼角：“我知道，隻要我遇到危險，你總會出現在我身邊。”
楊楓握著何江龍的手，聽著他模糊不清的囈語。
“老大，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兄弟好想你啊。”
說完這句，何江龍便陷入深度昏迷。
何少堂與楊楓麵麵相覷，馮雨欣卻捂住了嘴巴，失聲痛哭，隻有她聽得懂丈夫的囈語。
午夜時分，路上沒什麽車，特警車在前麵開道，救護車緊隨其後，一路風馳電掣駛向市立醫院。
那裏，全市的醫學專家都在嚴陣以待。
……
皇都水會，總統套房。
趙寶剛接起一個電話，聽了兩句，立刻大罵：“飯桶。”
“老板，您放心，我們還有第二套方案。”
“立刻執行！”
“您就瞧好吧！”
“如果再失敗，我會讓你消失。”
“是是……”
救護車裏，馮雨欣在另一側握著何江龍的手，在他耳畔輕聲道：“老何，你別怕，你的兄弟一直就在身邊，他會守護著你，守護著我們。”
何少堂雖然傷心，可是更加奇怪，今天晚上，老媽說的都是他聽不懂的話，老媽可是女強人，不會受刺激了吧。
一個男醫生道：“馮女士，您放心，雖然何書記傷的很重，但是目前血壓和心律都還正常。”
“謝謝。”馮雨欣微微點頭，略感欣慰。
男醫生看了眼楊楓：“麻煩你讓開一下，我要給何書記全麵檢查。”
楊楓看來醫生一眼，鬆開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大口喘氣，趁機暗自調息。
何江龍的傷勢相當嚴重，楊楓付出極大，也堪堪吊住他的命。
雖然閉著眼睛，楊楓卻感覺馮雨欣投來一抹異樣的目光。而且，隻有馮雨欣這樣做了，似乎，她發現了什麽。
楊楓行功不到一個周天，男醫生突然大叫：“不好，血壓驟升，心跳驟降，病人有危險，準備注射腎上腺素。”
“STOP！”楊楓起身，粗魯地將醫生撥到一邊，不顧他的不忿，再次抓起何江龍的手腕。
“你是什麽身份，何書記有個三長兩短，你付得起……”男醫生一句話沒說完，奇跡出現了，他的話也無以為繼了。
眾目睽睽，何江龍的血壓和心跳頃刻間恢複了正常。
幾個醫生目瞪口呆，覺得這一幕太過匪夷所思。
慢慢的，大夥兒發現了端倪，目光聚焦在楊楓右手處。
楊楓仿佛為了印證什麽，慢慢拿開手，何江龍的生命體征立刻出現波動，然後，楊楓將手放了回去，幾項主要的生命體征再次迅速恢複正常。
看到這一幕，幾個單純小護士眼中冒出了小紅心。
何少堂瞪大眼睛，看著楊楓，語氣熱切：“大哥，你是怎麽做到的？”
馮雨欣卻是淚流滿麵，說著大家聽不懂的話：“你真的回來了？”
男醫生似乎是個帶隊的，看到楊楓實在是有兩下子，語氣緩和了不少，不過，他需要一個解釋。
“小兄弟，你是如何做到的？”
楊楓早就找好了托詞：“我學的是中醫，現在用的是氣功，氣功可以護住病人的心脈髒器，至少讓他堅持住直到抵達醫院。”
“你才多大，真是太了不起了！而且這也顛覆了醫學理論。”
楊楓冷哂：“你說的是西醫吧！我用的是中醫，我們中華醫術，博大精深，源遠流長，有著幾千年的曆史傳承。這不是顛覆，而是你不懂。”
楊楓的話毫不留情，男醫生的臉陣青陣白。
幾個小護士看向楊楓的目光卻是愈發炙熱。
“大哥，謝謝！”
楊楓虛弱一笑：“是兄弟，就不用說這兩個字。”
何少堂動容地點點頭。
“小楓，你沒事吧。”自始至終，隻有馮雨欣是緊密關注著楊楓的人，她早已發現楊楓滿頭大汗，還小臉煞白，甚至，他的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阿姨，我沒事。”楊楓搖搖頭，看向前方，氣喘籲籲：“怎麽還不到醫院！”
“快了！”前麵的司機答道：“差不多五分鍾車程。”
司機剛回答完話，就開始減速，還喃喃自語：“怎麽回事，好像過不去。”
何少堂起身朝前麵看去，質問：“怎麽回事？”
這時，前麵的特警車已經掉頭過來，停在了救護車的旁邊，一個特警急切道：“得繞路，前麵鐵道路口被柵欄攔著，而偏偏這個時候柵欄出現了故障。”
“怎麽會這樣，那趕緊繞啊！”何少堂催促道。
“是，司機師傅，跟著我們走。”
特警車立刻啟動，救護車掉頭跟上。
“怎麽會這樣？”何少堂喃喃自語。
其實這是大家的心聲，小小的偶然卻在眾人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馮雨欣抓著丈夫的手，在他耳畔低語：“老何，你別怕，我們都在你身邊。”
這時，男醫生接到一個電話，是醫院打來的，他接通了道：“劉院長，我們在繞路，大概還需要二十分鍾。”
“怎麽回事？”
“鐵道路口柵欄故障，交通中斷。”
“哦，江龍怎麽樣？”
“何書記情況穩定，請您放心。”
話音方落，砰的一聲巨響，救護車屁股就遭受了一記猛烈的撞擊，車裏的人被掀得七葷八素，東倒西歪。
救護車走起了蛇路，盡管司機不停調整方向，也無濟於事。
罪魁禍首是一台土方車，駕駛室裏司機拚命大喊：“讓開，我的車失控了，快讓開——”
話音未落，土方車再次親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