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報賬
肯德基偌大的廳中隻有寥寥數人，櫃台開了一個窗口，楊楓是罪人，買飯自然成了他的活兒。
安排爸爸和妹妹坐下，楊楓自覺前往櫃台排隊，很快就買了三份套餐。
一份雪菜粥帶一根巴掌長的油條，六塊錢。
一份皮蛋瘦肉粥帶油條，八塊。
太陽蛋，也就是荷包蛋，三塊。
總的來說，早餐價格不貴，不過，淡淡一份套餐，下力氣的人絕對吃不飽。
然而，這可是春節期間，連日來油水頗足，所以就有了“飽年”之說。
如此一來，在大年初三的早上吃下這份早餐，勉強還可以使人不怎麽餓。
早餐期間，楊楓百般殷勤，賠笑臉，說小話，秦雪一直氣鼓鼓的，不搭理他。
楊楓朝老爸聳了聳肩膀，意思自己已經盡力，剩下的就交給老爸吧。
幾口吸溜了皮蛋瘦肉粥，吃完了油條和太陽蛋，楊楓用肯德基的餐紙一抹嘴巴，然後開口道：“爸，小雪，一會送你們回去之後，我就去市裏了。”
楊戰天點點頭：“第一次登門，別空著手。”
“明白。”
楊戰天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道：“給你兄弟的。”
“爸，怎麽好讓你破費？”
楊戰天笑了笑：“我想你不會空手而回，就當是我借給你的，回來之後還給我。”
“啊……老爸，你也太摳了吧。”
這時，秦雪啪的一聲將勺子拍在桌麵上，盯著楊楓冷冷道：“你要去市裏？”
楊楓點點頭：“是啊，何叔叔三番五次打來電話，少堂也反複邀請，不去不好。”
“我跟你一起去。”
“啊……”
“有什麽不妥嗎？”秦雪看著楊楓道。
“沒有，隻是感覺有些突然。”
秦雪微微一笑：“沒什麽突然的，何叔叔可是當麵邀請過我，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楊楓再次朝老爸聳了聳肩，露出一抹苦笑。
秦雪又道：“其實我去的目的，主要是看著你，你們男的在一起喝幾杯酒，什麽都敢幹。”
楊楓咽了幾口吐沫，無言以對。
天氣晴好，一輪冬日的暖陽斜斜掛在東方天際。將老爸楊戰天送回家，楊楓兄妹就乘著普桑，向龍陽市進發。
一路上，秦雪依然不苟言笑，楊楓總是沒話找話說，可惜，往往說十句，秦雪才應上一句。楊楓知道，這次將妹妹得罪狠了。
“小雪，”楊楓再次開口：“你說，要怎樣才能原諒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是王冰倩她對我……”
“楊楓，你不會跟我說是王冰倩非禮了你吧。”
“事實就是如此。”楊楓不住點頭。
“鬼才信！”
“哥哥我真是比竇娥還冤，小雪，你難道沒聽說過男人被女人非禮？”
“聽過，國外似乎有這樣的案例。”
“這就對了嘛！本來被非禮都已經很淒慘了，他還得不到家人的理解，就跟我一樣。”
“楊楓，你要點臉麵好不好？王冰倩如果是真心喜歡你，你就不能這樣詆毀她。”
“這……”
秦雪冷笑道：“怎麽，理屈詞窮了吧。”
楊楓咽了口吐沫：“嗯，是這樣的，我是第一次上高速，咱們還是少說話，讓我專心開車。”
“這個理由正當而且充分。”
楊楓被噎得相當難受：“小雪，就算王冰倩對我是真心的，可是為了我最親愛的妹子，詆毀也就是詆毀了。”
“這麽說，你可以為了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子，得罪將來的嫂子？”說這話時，秦雪臉上浮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楊楓撇了撇嘴：“血緣關係重要嗎？小雪，咱們是事實血緣關係，那些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也沒咱們這麽好吧。”
“說了半天，也就這句人話。”
“我……”楊楓眼角餘光發現秦雪麵色稍霽，看來終於被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給說動了，於是楊楓趁熱打鐵，沒話找話說：“小雪，你說我買點什麽禮物呢？”
秦雪想了想道：“與其這麽說，不如考慮一下預算。”
“嗯，他們一家三口，兩千塊怎麽樣？”
秦雪點點頭：“差不多吧，心意到了就行。人家一個是高官，一個是巨賈，真是什麽都不缺。”
“那好，就這麽定了。”
秦雪舉起手：“哥，有一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
“什麽問題？”
“你身上到底有多少錢？”
楊楓笑了笑：“幹嘛，想打劫？”
秦雪佯怒：“不開玩笑行嗎？我是真的好奇。”
楊楓樂嗬嗬道：“那好，誰讓你是咱們家的管家婆呢？我就給你報報賬。”
“嗯，快說，我聽著。”
“股東賬戶裏三十萬的市值，大頭就在這裏。”
“哇，這麽多！你都是從哪兒弄來的？”
楊楓翻了翻眼睛，道：“怎麽跟你講呢？挺複雜的。主要是熊烈先後給十二萬，後來高秦升給了一點，秦守仁給了一點，差不多二十萬的樣子，都交給少堂投進了股市，沒想到不到一個月，淨賺五成。”
“原來如此。”秦雪輕聲道：“哥哥這些錢來的都不容易啊。”
“誰說不是呢！自古以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這也是被咱家的環境逼的。”
楊楓自動忽略了一筆，那就是給朱榮榮開網吧的錢。加上那一筆，他現在有超過六十萬的財產。
“哥……”秦雪伸過來一隻手，蓋在楊楓抓持檔杆的手背上，深情款款道：“如果不是我，你和爸爸應該會好過些。”
“胡說八道！”楊楓右手一翻，抓住妹妹的小手：“小雪，我不許你這麽說！爸爸都說了，自從有了你，我們家才有個家的樣子，這些年，你將這個家操持的井井有條……家裏沒個女人還真是不行。”
秦雪含羞一笑，掙脫開了楊楓的手：“哥，你剛說大頭有三十萬，那還有小頭嗎？”
“當然，你忘了哥哥幾個兼職嗎？每月都有錢領的。”
“那再報報。”
“好啊。”楊楓爽朗一笑，終於將妹妹逗得多雲轉晴了，不容易，得保持，“醫院沒有保底一千五，有手術就有提成，蛋糕房一個月兩千，公安局好像也給了八百多的最低生活保障，另外，兼職校醫也有一點津貼……”
說著說著，楊楓就笑了：“小雪，你這是什麽眼神？”
秦雪的表情很誇張，很假：“花癡啊，這都看不出來，哥哥這麽一表人才，又這麽能掙錢，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如意郎君，不如便宜小女子吧！”
“為什麽不呢？”
兄妹倆相視一眼，俱是捧腹大笑。
普桑基本以一百一十公裏的速度，行駛在高速車道上，一個半小時之後，下了高速口，進入龍陽市區。
楊楓和秦雪都算是土生土長的龍陽市人，從小到大，卻是第一次來到市裏，說起來真夠丟人的。
楊楓放慢車速，秦雪瞅著路邊，直到看到一家規模不小的超市，才讓楊楓靠邊停車。
路邊畫著車位，已經停了一溜車，楊楓瞅準了一個車位，因為前後都是車，感覺對自己來說有些難度，就將秦雪支了下去，讓她給自己指揮。
秦雪剛下去，楊楓降下兩側車窗，就看到一個戴著棉軍帽的中年婦女，婦女直接口頭指揮，並打起了手勢。
嗨！按照婦女的指揮，楊楓前進，打死方向盤，倒車再回輪，居然嚴絲合縫地就倒了進去。
楊楓心裏甭提多高興了，麻利的關窗熄火，拿著錢包鑰匙就出了車。
脖子上掛著包的婦女還在，楊楓笑著豎起大拇指：“謝謝你呀大姐，這城裏人素質就是高。”
說著就招呼秦雪離開。
剛剛走出兩步，就被婦女一把揪住了衣袖：“小夥子，別以為嘴甜就能免費，說說，停多長時間？”
楊楓麵上一僵：“大嫂，什麽意思？”
婦女胖手一伸：“什麽什麽意思，不要告訴我不知道停車費。那個，停多長時間。”
“不是的大嫂，我在春陽縣從來就沒掏過停車費。”
“小夥子，你也會說是春陽縣咯，這裏是龍陽市好不好？別耽誤時間了，快說，停多長時間？”
“就是進超市買點東西。”
婦女麻利撕了一張票：“五塊，謝謝。”
楊楓很不情願掏了五塊錢，接過那張票，拉著秦雪進了超市。
華聯超市門口掛著厚厚的棉簾，裏麵中央空調送著熱風，一進去就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新世界。
進得門來，首先感到一股襲人的熱浪，接著，棉衣就有些穿不住了。
超市外麵其貌不揚，裏麵卻是金碧輝煌。
一樓是奢侈品和化妝品專櫃，還有金銀首飾。
眼見一個個姿容俏麗、肌膚勝雪的美女，鼻端嗅著沁人心脾、媚而不俗的香氣，仿佛進到了人間天堂。
當然有一個前提，如果你有足夠票子的話。
兩人乘坐電梯上樓，二樓是女裝，三樓男裝，四樓才是綜合區，通過向服務員谘詢，楊楓買了兩壇子青梅酒，兩盒明前春茶。
下樓後，不顧秦雪的反對，買了一套歐萊雅的化妝品，又花了一千塊，這才上車。
秦雪抱怨道：“哥，你花那冤枉錢幹嘛，我的皮膚好，用什麽都跟大寶一個樣兒。”
“那是！”楊楓笑了笑：“不過這怎麽是冤枉錢？現在環境問題日益嚴重，霧霾、紫外線啥的，都是女人皮膚的殺手，所以，女人要注意保養的。再說了，哥哥的錢不給妹妹花，給誰花呀。”
“給未來嫂子花呀。”
楊楓咽了口吐沫：“小雪，咱們換個話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