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一眼萬年
正在播放的是《泰坦尼克號》。
當傑克、露絲在老爺車裏如膠似漆時，楊楓的左手擱在了王冰倩的大腿上。
“幹什麽？”王冰倩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迅疾地打掉了楊楓的手。
“噓——”楊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寥寥無幾的觀眾，“你看。”
王冰倩看了一眼，臉蛋就有些發燙，借著屏幕微弱的光亮，她看清了那些人在幹什麽，一對對鴛鴦都在模仿電影裏的男女豬腳，更有甚者，比傑克、露絲還要投入。
楊楓一臉得色：“有誰是來看電影的呢？”
“原來你早有預謀？”黑暗中，王冰倩的話中透著冷氣，帶著怒氣。
楊楓無所謂地聳聳肩：“如果告訴你，這也是我第一次走進電影院，你信嗎？”
“不信！”
“嗬嗬，可這是事實。”
“那你怎麽會知道……”
“知道這些？”楊楓用手指點了點一對對激情中的男女，淡淡一笑：“猜的，沒想到八九不離十。”
“你是想刺激我？”
“你為什麽這麽想？”楊楓搖搖頭：“你必須解開防備，讓我進入你的內心，否則，你的病沒法治。”
“我看你更想進入我的身體。”王冰倩冷冷道。
“你還真是語出驚人。”楊楓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搖搖頭：“這話我可說不出口。”
“可你做的出來，是嗎？”
楊楓長歎一聲：“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尖銳的話題。”
楊楓搖頭晃腦，將左臂搭在王冰倩的肩頭：“倩倩你天生麗質，要說不喜歡那是自欺欺人，可是咱們同學這麽長時間，你也應該大概了解我一些，我楊楓是那種人嗎？”
王冰倩麵帶戲謔：“那你是哪種人？”
“我……我是一個有情調有品位的人，通俗的講，不會看到漂亮女人就想上，我更願意用一種欣賞的眼光去對待。”
“然後呢？”
“然後？”楊楓搖搖頭：“順其自然唄。”
“你的手老實點，肩膀以下不準碰。”
楊楓側頭看了看正襟危坐、身軀緊繃的王冰倩，搖搖頭：“至於嗎？別緊張，循序漸進嘛！我懂。”
接下來，王冰倩一言不發，專心看電影，楊楓慢慢覺得無趣，索性收回了臂膀，開始解決零食和啤酒。
兩罐啤酒下肚，就有了尿意，楊楓起身去了洗手間。
一邊放水，一邊撥了一個電話。
再次回到王冰倩身邊坐下，《我的野蠻女友》已經到了片尾，車太賢正在給全智賢的相親對象介紹她的全部喜好。
刹那間，楊楓發現王冰倩眼中水光閃爍，終於，這麽狗血的劇情還是感染了冷若冰霜的她，倩倩也是一個感性的女人嘛！
片刻後，燈亮了，電影結束，可是眾情侶纏綿依舊，隻有王冰倩領著楊楓率先走出了放映廳。
走出電影院，二人情不自禁裹緊了衣服，內外溫差很大。
夜燈璀璨，月朗星稀。
“片子怎麽樣？”楊楓問。
“就那樣。”王冰倩淡淡答道。
“怎麽講？”
“老套，狗血。”
楊楓笑了笑：“存在即合理，老套狗血也有它的市場。今天就到這裏吧，送你回家。”
“今天就算完了？”
“你還想怎樣？”楊楓看著王冰倩，一臉壞笑：“難不成還想來點餘興節目。”
王冰倩瞪了楊楓一眼：“惡心！”
“嗬嗬，走吧，我的車在停車場。”
通往停車場是一條逼仄的巷道，此刻，夜闌人靜，夜燈昏黃陰暗，頭頂的月牙不知何時被烏雲遮住。
一陣冷風吹進了巷道，王冰倩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腳步快了許多，同楊楓的距離近到咫尺。
楊楓突然停下腳步，疾走的王冰倩幾乎撞上他的後背。
“你突然停下來幹什麽？”王冰倩不高興地質問。
楊楓不答反問：“你離我這麽近幹什麽？”
“我……我願意。”
“你這女孩子，必須這麽要強嗎？”
“什麽意思？”
“害怕就是害怕，有什麽好掩飾的？”
“我……”王冰倩梗起脖子，“我就是害怕。”
“可是你害怕什麽呢？”
“月黑風高夜，害怕遇到壞人。”
王冰倩話音方落，前方就發出一陣怪笑，然後一隊麵具男露出了身形。
看到突然出現的壞人，王冰倩花容失色，趕緊貼近楊楓，一隻手緊緊拽住了他的衣服。
楊楓打眼看去，這一隊六人，一個戴著邪王麵具，一個戴著八戒麵具，其餘四個是猴子麵具。
為首一個戴著邪王的麵具，身材很勻稱，聲音很猥瑣：“小姑娘啊，你這一惦記，哥哥們出來了。”
八戒麵具男身材臃腫，甕聲甕氣道：“姐姐貴姓？”
王冰倩從楊楓肩頭露出小腦袋：“你……你們想怎樣？”
八戒麵具男哈哈大笑，甕聲甕氣道：“這個問題夠白癡，你猜。”
“劫財還是劫色？”王冰倩再問。
“財色兼收。”八戒麵具男笑嗬嗬回道。
“住口，你們當我是透明的？”楊楓冷冷道。
邪王麵具男道：“這位哥們，我們跟了你們倆一路，看你們的樣子，不像是情侶，既然如此，隻要你不擋道，我們也不為難你，你走吧。”
“真的讓我走？”楊楓語氣中透著莫名地激動。
“當然！我說話算話。”邪王麵具男直接讓開道兒。
“楊楓，不要……”王冰倩緊緊抓著楊楓的衣服下擺，搖著頭，深怕他真的棄自己而去。
楊楓看著王冰倩，目光透著冷靜決絕：“他們說得沒錯，咱們不是情侶，你不是我女朋友，我沒必要為你拚命，何況他們六個人，我隻有一個，根本沒得拚。我讀了那麽多書，明白什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什麽叫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所以……”楊楓緩慢而堅決的推開王冰倩的手。
王冰倩搖著頭，無助而絕望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兒，她嘶吼道：“楊楓，果真是我看錯了你，你走——”
“對不起。”楊楓低著頭，仿佛不敢看王冰倩的眼睛，緩緩轉身，一步步朝前方走去。
看著楊楓一步步離去，王冰倩的心在一寸寸下沉，她蹲下了身子，咬著手指，任熱淚劃過冰冷的臉頰。
“識時務的兄弟，慢走啊。”看到楊楓經過身邊，邪王麵具男笑著打趣。
“謝謝。”楊楓點點頭，回頭看了眼蹲在地上的王冰倩，突然撲向近在咫尺的邪王麵具男，掐住他脖子的一刻，口中大罵“我草泥馬”。
一切發生的太快，王冰倩還沒明白怎麽回事，隻見楊楓和邪王麵具男已經翻滾扭打在了一起。
然而，當楊楓騎在了男人的身上，死死壓著他，自己卻又被一幫麵具男死死壓住時，王冰倩看明白了：他之所以那樣說那樣做，完全是為了迷惑敵人，我好傻，竟然還怪他……
王冰倩看到雨點般的拳腳落在楊楓的背上，而楊楓朝自己聲嘶力竭的喊道：“倩倩，快跑，快跑啊！”
這時，邪王男一拳打在楊楓的臉上，楊楓嘴一張，吐出一口血，然後，腦袋就耷拉下來。
“楊楓——”王冰倩同樣聲嘶力竭。
“快走，走……”楊楓艱難地抬著頭，看著不遠處的王冰倩，有氣無力地說著。
王冰倩擦了把決堤的淚水，搖頭道：“對不起楊楓，我錯怪了你，我走了你怎麽辦，我不走！”
“你這樣又是何苦？”
“You jump，I jump。楊楓，你能為我不顧生死，我也可以為你不要名節。”
“叉起來！”邪王麵具男一聲令下，楊楓被兩個猴子麵具男架了起來。
“臥槽！”邪王麵具男揉了揉被楊楓掐紅的脖子，然後一下一下拍著手：“真是情深意重，太感人了，隻是有一點我很納悶，你們到底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重要嗎？”王冰倩反問。
“是你不願意承認吧。這個男人如此對你，你還不願意承認對他的感覺？”
“不是，這才隻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邪王麵具男大搖其頭：“傻妞，聽過一眼萬年嗎？如果你果真遇到對的人，一眼就夠了。”
“一眼就夠了？”王冰倩喃喃自語。
“到此為止吧。”邪王麵具男一步步逼近王冰倩：“你辜負了他，不過就算你跑，也跑不出我的五指山，你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想怎樣？”王冰倩抓住衣襟，後退了一步。
“你說呢？”邪王麵具男扯起嘴角：“你不走，他也不用走了，哥們，讓你見識一下現實版的六人斬。”
“不要，不要……”王冰倩搖著頭，一步步後退，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恐懼。
突然，楊楓不知怎麽的，就掙脫了兩個猴子麵具男的束縛，撲了過來，從身後勒住了邪王麵具男的脖子。
楊楓是那樣的用力，以至於麵具男眼球都暴突出來，楊楓衝著王冰倩大喊：“走——”
王冰倩腳下沒有移動半步，眼睜睜看著邪王一記記重肘反擊在楊楓的腹部，還有豬八戒和猴子們的拳打腳踢，可是，楊楓依然死死勒著邪王男的脖子。
“楊楓，放棄吧，對我，不值得。”王冰倩哭訴著。
楊楓臉上掛著淡笑，身體因為一記記重擊而情不自禁的顫抖著、痙攣著。
這一切，以一記頭部的重擊而終結。
楊楓鬆開了胳臂，軟軟倒下，一個猴子麵具男手中掂著一根木棒，意猶未盡。
“不——”王冰倩發出一記歇斯底裏的哭號，然後衝過去抱起失去意識的楊楓。
豬八戒伸手在楊楓鼻下一試，道：“老大，壞了，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