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火眼金睛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火眼金睛
市裏的兩位領導下榻在春陽大酒店，此時，何江龍正在聽取案情的匯報。
作為一個老刑警出身的領導，何江龍生就一雙火眼金睛，誰也別想糊弄他。
何書記氣場太強，郝靚匯報是戰戰兢兢，沒兩句便漏洞百出，高明聽得是目瞪口呆。
“郝靚，歸而止到底是不是你擊斃的？”何江龍始終抓住這個問題不放。
郝靚哪敢跟何江龍對視：“是……是的。”
何江龍笑著搖頭：“是楊楓射的吧。”
麵對兩個領導，郝靚依然妄圖狡辯：“不是……是……”
高明瞪大了牛眼：“郝靚，到底怎麽回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何江龍擺擺手：“哎，小高，小郝是有功的，你怎麽能拿對付犯人的一套對付自己同誌。”
“何書記……嗚——”郝靚一感動，哭得稀裏嘩啦。
何江龍哭笑不得：“好了，我隻是想知道真相，當然，這無傷大雅，也不用你們改動既成的報告。”
高明、郝靚一聽這話，頓時鬆了口氣。
何江龍起身道：“郝靚，你的槍擊發兩次，第一槍意義何在？既然有那槍法，何不一槍爆頭。”
“我……哦，當時歸而止用槍指著人質，我拿的左輪槍還是橡皮彈，殺傷力有限，害怕傷到人質，所以第一槍就……”
“這丫頭，要是在解放前，說不定能成為堅貞不屈的地下黨。”何江龍笑著搖頭：“我看了歸而止的傷口，那是麵對麵居高臨下射入的。”
“呃……”
“另外，楊楓為什麽受傷？如果是你拿槍，受傷的應該是你才對呀。”
“呃……”
何江龍繼續侃侃而談：“楊楓第一槍打空，那是為了迷惑敵人，讓對方輕敵，接著受傷，依然是在做戲，是在給高小寶創造機會，高小寶不負眾望，間不容發切斷了歸而止的右手，危機解除，若不是歸而止想做困獸之鬥，他也不會死。”
刹那間，郝靚心潮澎湃，仰望著這位市裏下來的大領導。
高明一看下屬的神態舉止，就知道領導全說對的。
何江龍繼續道：“雖然距離那麽近，但要做到一槍爆頭著實不易，如此分析，楊楓第一槍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測試後坐力。楊楓應該沒有想過要殺歸而止，因為受到歸而止的威脅，他才開槍的。懷裏擁著一個女人，將敵人一槍爆頭，俠骨柔情，這畫麵都趕上大片了。”
“何書記……”
何江龍打斷高明：“馬上就完。歸而止伏法了，楊楓受了傷，其它人無礙，楊楓當機立斷，清理了槍上的指紋，然後交給郝靚，同時，在場幾個人對好口供，這樣絕對可以瞞天過海。”
“何書記……”郝靚滿眼的小星星：“您太厲害了，我太崇拜您了，您怎麽說得跟親眼所見一樣，太……太……太可怕了。”
“郝靚！”高明嗬斥道。
何江龍大度的擺擺手：“小高，沒事。”
高明一拍腦袋：“哎呀，我想起來一個細節，當時我說自己第一次開始殺人，之後三天沒吃下飯，楊楓當場吐了，那會兒我還有點納悶，你吐哪門子吐，你還不如個娘們兒。”
何江龍和郝靚都笑了。
高明緊跟著搖搖頭：“可是楊楓為什麽這麽做？”
“我想，他是怕麻煩。”何江龍皺眉說道。
郝靚點點頭附和道：“我覺得也是。”
何江龍笑著說：“也有可能是對小郝有意思，想讓她立功。”
“啊？”高明再次目瞪口呆。
郝靚雙手捂住了臉，嗔怪道：“何書記……”
高明道：“對呀，小郝剛剛立了功，打拐案中，要不是楊楓，後果不堪設想，這麽說來，楊楓對小郝還真是情深意重。”
“何書記，高局長，你們兩位大領導能不能不要笑話人家了。”
何江龍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然後道：“高局長，我想見見這個楊楓。”
高明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半，他朝郝靚道：“小郝，考驗你的時候到了，這是一項政治任務。”
郝靚俏臉通紅：“我……我不一定能完成。”
何江龍道：“嗯？不可能吧，小郝對自己沒信心？放心，你勾勾手指頭，他就會屁顛屁顛過來，隻要他是個正常男人。”說著還掃了高明一眼：“高局長，你說是嗎？誰還沒年輕過。”
高明矜持地點了點頭。
郝靚卻搖搖頭：“我試試吧，真不一定，他對很多人都一樣。”
“什麽？這個花心的小王八蛋，趕快讓他過來見我，我要狠狠地批評他。”何江龍義憤填膺道。
郝靚笑著出去給楊楓掛了電話：“喂，楊楓，慘了，咱們的秘密被人識破了。”
“咱們？什麽秘密？”楊楓正在房中內視，分析釋放病氣失敗的原因。
“市裏下來一個大領導，他居然好像親眼所見一眼，堅稱歸而止是你擊斃的。”
“啊？你……你不會承認了吧。”
“他是大領導，而且有理有據，我百口莫辯呀。”
“他有什麽證據？”
“他說從歸而止頭部傷口的形狀分析，子彈是從正麵居高臨下射入的。”
“高手！還有呢？”
“他還說你第一槍故意射偏，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為了麻痹敵人，第二，是感受左輪槍的後坐力。”
“天哪！還有呢？”
“他說你是故意被槍打中的，那是為了繼續迷惑敵人，是為了給高小寶創造機會。”
“……”楊楓無語了。
“楊楓，你在聽嗎？”
“哦，我在，還有嗎？”
“他還說，你本來沒想射殺歸而止，如果歸而止不拿槍，不做困獸之鬥，他不會死。他說，你安排清理掉了指紋，然後幾個人串供，統一口徑說是我開的槍……”
“別說了，帶我去見他。”
“正好，他也想見你。”
楊楓走進何江龍房間的一刻，何江龍站了起來，過來串門的潘傑站了起來，高明帶著一頭霧水，也跟著站了起來。
郝靚剛要介紹，楊楓徑直走到何江龍麵前，臉上凝著淡笑：“您一定就是市裏來的何書記。”
楊楓自然不是胡猜，何江龍跟何少堂長得太像了。
楊楓哪裏知道，何江龍的眼睛都濕潤了，他不敢想象，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不單形似，而且神似，當楊楓灑然而來之際，何江龍仿佛看到了兩個身影重合在了一起，他一句“老大”幾欲脫口而出。
扭頭看了眼潘傑，潘傑也處於深深震撼中。
高明又一腦袋漿糊了，這怎麽像是故人重逢。
楊楓也感覺何江龍有些異樣，他輕輕再叫一聲：“何書記。”
“哦。”何江龍驚醒過來，拉起楊楓的手，一眼看到左邊手腕上的歐米伽，微微一笑：“你應該叫我叔叔。”
楊楓撓撓頭，略顯靦腆：“何叔叔好。”
潘傑、高明、郝靚俱是一臉茫然。
何江龍道：“你們可能想不到，楊楓跟我兒子日前歃血為盟，結拜成了異姓兄弟。”
“什麽？”這下，三個觀眾隻剩下震驚了。
何江龍笑道：“那兔崽子這次眼光倒是不錯。”
楊楓笑了笑，道：“何叔叔，您簡直太神了，我對您佩服五體投地，有您這雙火眼金睛，犯罪分子必將無所遁形。”
“哈哈哈，說出來不怕大家笑話，我跟小楊也是一見如故，如果不是被我家那個兔崽子搶了先，我就要跟小楊結為忘年之交了。”
“何叔叔，您的話讓楊楓無地自容了。”
高明上前拍了拍楊楓的肩膀，道：“小子，你就別謙虛了，老實說，你真是一個高三的學生？”
“高局長，如假包換呀。”
“那你開槍時，手抖不抖？”
“當時情況危急，沒顧上抖。”
“哈哈哈，你這素質，天生就是軍人的料，我決定了，以後你就是我縣局的外勤人員。”
聽到高局長這麽說，郝靚激動地揮了一下拳頭，如此一來，楊楓跟自己也算上半個同事了，近水樓台先得月，嘿嘿嘿……
何江龍淡淡一笑，盯著楊楓道：“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爸爸，還有一個妹妹。”楊楓老老實實回道。
“是異姓妹妹。”郝靚情不自禁的補充，完了發現有些不妥，吐了吐丁香小舌。
“哦？”何江龍微微點頭：“小楊，很晚了，謝謝你過來一趟，明天是周日，我去你家拜訪一下。”
“何叔叔，不用了吧！”
“應該的，就這樣吧，嗯，讓小郝送送你。”
……
一離開房間，郝靚就大呼小叫起來：“天哪楊楓，你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跟何少爺結拜成了兄弟，還有，何書記還那麽看重你。”
楊楓寒著臉：“狗屎運？我從來不靠運氣，何少堂是求著我跟他結拜的，至於何書記這麽對我，我也奇怪。”
郝靚一下捂住了嘴，後悔自己口無遮攔，然後趕緊轉移話題：“哈哈，楊楓，不用奇怪了，以後我就跟你混，我看啊，高局長都得讓你三分。”
楊楓不苟言笑：“不用你送了，我還有事。”
“啊？什麽事？”
“不好意思，是我的私事。”楊楓冷著臉，轉身離去，走過一個拐角，才露出笑臉，自言自語：“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毛病都是慣出來的，居然敢說我走了狗屎運？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