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感悟
歸而止住在出租屋，也很少在隊裏露麵，他丟不起那人。
但是今天，他必須去隊裏，因為，葉隊長召集會議，宣布綜合考評結果。
歸而止找到葉凡，發現根本沒人開會，領導要找他單練。
以前幹副隊長的時候，歸而止都不把葉凡往眼裏夾，可是現在不行，官大一級壓死人哪！
“小歸，過來坐。”葉隊長道。
歸而止不大樂意，葉凡比他小了好幾歲呢，真是領導！
葉隊長給歸而止拋了一顆軟中華，自己點上抽了一口，才道：“小歸，今天叫你過來，是給你通報一個事，這次綜合考評，你不及格。”
聽的這話，歸而止咬著的煙卷掉在了地上，他很清楚這句話的意義。
縣局長高明上台後，搞了一個綜合考評、末尾淘汰製，考評不及格，得下崗。
“葉隊，你看我剛來交警隊不是？”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歸而止開始說軟話。
“唉。考評還是很客觀的，我也沒有辦法呀！”
“這麽說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看到葉凡沒有回話，歸而止勃然大怒：“葉凡，不要欺人太甚，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與人方便自己方便。”
葉凡搖頭笑笑：“歸隊長，你別激動。高局長一直精兵簡政，這次你的公職鐵定是保不住了。”
歸而止紅了眼睛：“小葉，你實話實說，是不是上麵的意思？”
“真不是，你也別胡思亂想。”葉凡擺擺手：“歸隊長，我也不能不讓你吃飯不是，雖然沒有公職，你還可以幹協警嘛！那個，我保證，待遇不變。”
歸而止一屁股坐在待客沙發裏，捂住了臉蛋，久久沉默。
片刻後，看著葉凡道：“葉隊，這是最理想的結果了，是嗎？”
葉凡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慷慨。”歸而止說完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又被葉凡叫住：“歸隊長，你要是同意從事協警工作，還得去人事科簽一份勞動合同。”
“我……考慮一下。”歸而止的聲音略帶哽咽。
……
下午上課前，楊楓給高小寶打了一個電話：“喂，小寶，你說你那偵探社叫個啥名？”
“哥，‘楊高’怎麽樣？”
“什麽楊高，有啥說道？”
“楊高就是你我嘛！”
“去去去，一點創意都沒有。”
“那你想，你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一肚子墨水。”
楊楓“噗嗤”一笑：“你小子還挺貧的，我想了一個，你參謀參謀。”
“你說。”
“福爾摩斯柯南偵探社。”
高小寶哈哈大笑：“好，就這個。”
“你笑什麽？到底是讚成還是反對？”
“讚成，哈哈，太讚成了，哥你就是有才。”
“放屁！”楊楓罵道：“這個電話是白打了，行吧，就這樣，我找人注冊和備案。”
“哥，你來真的？”
楊楓語重心長道：“小寶，這是你的事業，你一定能夠成功。”
“哥……我……你就是我親哥。”
“得，別肉麻了，你先找個差不多點的門麵，等我辦好了手續，就可以掛牌開張了。”
“噯，我聽哥的。”
“那個，如果手裏緊，必須吭聲。”
“必須的，你是我哥嘛！”高小寶趕緊掛斷電話，捂住了嘴巴，眼淚還是不由自主掉下來。
楊楓說幹就幹，先給高秦升打了一個電話：“高縣長，晚上咱們見個麵。”
“好，我還在八馬茶樓等你，那地方離你家近。”
“嗬嗬，高縣考慮的真是周到，那好，晚上見。”
接著，楊楓又給郝靚打了一個電話。
郝靚很快接通了，說：“楊楓，找我有事？”
“有個事，你得幫我。”
“說說看，能幫的絕對幫，違反原則的，傷天害理的，絕對不行。”
楊楓笑了笑道：“幫我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啊？”郝靚差點蹦起來。
楊楓哈哈大笑：“開玩笑，開玩笑，千萬別當真。是這樣的，我一個小兄弟打算開一家偵探社，聽說這屬於特種行業，要在你們公安局備案。”
“原來是這事啊，我還不太清楚，我幫你問問。”
“不是問，必須給辦，我就賴上你了。”
“得得得，都是我欠你的，我一定給你辦了。”
楊楓笑道：“這才像話嘛！”
“好了，我還忙，等消息吧。”
當晚，楊楓放學後，用了半個小時，見了高秦升。
楊楓這次給高秦升治療的卓有成效，那話兒抬頭了，不是那麽軟乎了，還堅持了一分鍾。
高秦升喜出望外，楊楓提出了幫忙的要求，高秦升一聽，碎碎的事兒，拍著胸脯答應了，當場給工商局胡局長打了個電話，胡局長當然滿口答應，讓楊楓到時候直接拿東西找他。
回家的路上，楊楓一直在沉思，心裏翻來覆去都是一句話——衙門有人好辦事。
接著，他想到了“人脈”二字，古往今來，凡成大事者，皆離不開人脈。
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有限，在現今的社會上，都是人抬人，互相抬。
楊楓看過這麽一個故事。
一個小男孩家裏很窮，他們家不遠的地方是一座高爾夫球場。小男孩經常翻進球場撿球，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換來一點錢。
一次，小男孩碰到一位富翁，他就問：“先生，你怎麽那麽有錢？”
富翁俯身對小男孩說：“小時候，我和你一樣窮，什麽都沒有。後來我爸爸給了我一個蘋果，我沒有吃，而是拿去賣，用賺到的錢買回兩個蘋果，然後又賣了，再買四個……”
小男孩若有所思：“先生，我好像懂了。”
富翁笑罵：“你懂個屁呀，後來我爸死了，我繼承了他所有的財產……”
小男孩沒弄懂，可是楊楓懂了。
蓋茨傳記裏不會告訴你他有個IBM的董事母親，是母親給兒子促成了第一大單生意；巴菲特的書也許會告訴你他八歲就去參觀紐交所，但是，絕對不會透露，那是他國會議員的父親帶他去的，由高盛董事親自接待。
楊楓覺得，成功的秘訣不僅僅在於自身的努力奮鬥，還需要讓已經成功的人幫助自己，讓將要成功的人同自己攜手並進，讓不會成功的人為自己服務。
站在巨人的肩上，會看得更遠。
刹那間，楊楓仿佛悟到了什麽，前路一片光明，放眼皆為坦途。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想到了兩封古怪的信。
於是，給何陵欣撥過去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何陵欣慵懶的聲音：“楊楓，這麽晚了，什麽事？”
“你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哦，你說我給你的字條。”
“難道不是情書，不是你的真情告白？”
何陵欣格格直笑：“楊楓，你真逗，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
“可是，雖然寥寥數字，字裏行間，也能看出你心跡。”
“去你的。”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嘛！這樣不清不楚，搞得人沒法睡覺。”
“就是那個意思，說的明明白白，你很了不起，本姑娘非常敬佩你。”
“僅僅是敬佩？有沒有可能轉化成愛。”
“嘿嘿，暫時沒有可能。”
“可是，你怎麽就突然心血來潮送個字條過來？”
“哦。”何陵欣恍然大悟：“原來是不知道，我看到你在手術室裏，然後暈死了過去，那一刻，我覺得你很偉大，很了不起，很令人敬佩。”
“原來是這樣啊，還得我煩惱了半天，考慮到底應不應該接受你。”
“去你的，我要睡覺，困死了。”
楊楓道：“最後一個問題，當時誰跟你一起？”
“我爸，還有王冰倩。”
“原來如此，你睡吧，再見，不要夢到我。”
接著，楊楓又給王冰倩打過去一個。
王冰倩的聲音倒是很清醒，甚至有些冷：“說，什麽事？”
“呃……沒什麽，就是醫生同病人溝通溝通。”
“等見了麵在溝通，電話上說不清楚。”
“你為什麽突然就同意讓我治了呢？你不是一直堅稱自己沒病？”
王冰倩道：“因為我看到你挽救小石頭的樣子，你太慘了，不過效果還是有的，既然爺爺對你推崇備至，我就是試試。”
果然如此，同何陵欣一樣，王冰倩也是被咱驚天地泣鬼神的醫術給征服了。
“嗯，那抽個時間好好溝通一下，製定一個治療方案。”
……
一周後，高小寶的私家偵探社在龍川路掛牌了，朱榮榮、楊偉、陳二狗之流的江湖人士紛紛祝賀，這當然跟楊楓的麵子分不開。
誰都知道，這偵探社實際是楊楓說了算。
郝靚也來了，還好穿的便裝，不讓一幫混混都得不自在。
期間，陳二狗閑聊提到歸而止，楊楓留了個心。
原來如今的歸而止淒慘的不行，交警也沒得幹了，成了一名協警。
楊楓自然能夠想到是高秦升在推波助瀾，一步步將歸而止逼入絕境。
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楊楓突然冒出一絲隱憂。
賀客逐漸散去，一個小老太婆嬉笑著走了過來。
“奶奶，你怎麽來了？”高小寶不高興道。
“小寶，奶奶就是來看看，你幹的是大事。”
“沒啥，你回去吧，啊。”
“小寶！”楊楓微微皺眉，看著老婆婆，道：“奶奶，小寶幹的是大事，是正當事，以後就能賺錢養活你了。”
“好，太好，我的孫子真棒。”老太婆踮起腳尖在高小寶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轉身，邁著O型腿和小腳，興高采烈的走了。
另一邊，高小寶擦了一把臉蛋，放到鼻子上聞了聞，一臉厭惡。
“小寶，你奶奶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你養得，現在你成人了，得好好幹，看看，你奶奶多開心。”
果然，老太婆不是回頭朝孫子擺手，走去路來精神抖擻。
隻是看到奶奶瘦小的身影，高小寶眼眶一紅，隨即，他鄭重其事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