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以命相博
王鳳林、劉一手、羅蘭幾個人對視一眼，仿佛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萬分之一的希望。
“楊楓，你一定要再次創造奇跡。”這是手術室中所有人共同的心聲。
楊楓閉著眼睛，根本感受不到孩子的脈搏。孩子是器官發育不全，不是病變，楊楓看不到吸不到病氣，他在想辦法。
突然間，《九陽功》口訣劃過心間，一個個晦澀難懂的文字在腦海中閃現，楊楓不認識，卻好像懂得這篇口訣的意思，讓意念隨著口訣，在自己的脈絡間行走起來。
意念行走在經脈中，很快就來到了氣海。
這顯然是楊楓第一次內視，氣海中倒是有著一個透明的氣團，雞蛋大小。
氣息？內息？氣功？內功？
不管叫什麽，總之這應該是勃勃生機，楊楓再不遲疑，引導不多的內息順著手掌送入孩子的體內。
楊楓手掌用力，眼睛眯著一道縫，一邊看著孩子的變化，一邊壓榨著自己的內力。
慢慢的，楊楓顯出痛苦之色，他深切的感受到，輸出內力比抽血還難受，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羅蘭看出楊楓的不對勁，關切的問道：“楊楓，你還好嗎？”
楊楓咬著嘴唇，卻不答話，跟自己拚了。
三個醫生，四名護士都目不轉睛看著楊楓。
漸漸的，楊楓臉色變得煞白，身體抖動如同篩糠，兩縷血色蚯蚓從嘴角爬下。
看到這一幕，羅蘭第一個捂住了嘴，眼淚卻決堤了一般。
王鳳林和劉一手趕緊走近楊楓，王鳳林字斟句酌，勸道：“楊楓，盡力就好。”
楊楓沒有回答。通過內視，他發現自己的丹田中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而孩子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不——”這個聲音在識海中炸響，噬靈珠似乎受到了驚動，一縷渾厚的氣息直達下丹田。
氣海中又有內力了，楊楓毫不猶豫輸送而去，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卻不知何時，鼻孔也流出兩道血線。
“楊楓……放棄吧！”羅蘭終於失聲痛哭起來，一邊拿著一塊紗布，給楊楓擦血。
內息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楊楓感覺自己的存貨即將再次告罄，而孩子似乎還是沒有反應。
楊楓感到身體有些沉重，意識有些模糊，還有聲音在耳邊讓自己放棄。
“放棄嗎？”
腦海裏浮現出痛不欲生的白曉燕，這讓楊楓想起了自己從未謀麵的母親。
沒有媽媽的孩子是很可憐的，沒有孩子的媽媽也是一樣。
“我-不-放-棄！”
這一次，腦海中仿佛響起了四道驚雷，噬靈珠顫動不休，光華大盛，其中分出幾道猶如實質的氣流，直奔氣海。
繼而，循著楊楓手臂的經脈，送入小石頭的體內。
感覺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腰身，還有哭聲響起：“楊楓，放棄吧，你這樣會死了。”
依稀是羅蘭的聲音。
楊楓卻不知道，他居然流出了兩道血淚。
“楊楓，你已經盡力了，放棄吧，生死有命，富貴在……”
王鳳林一個“天”字尚未出口，手術室中響起了“滴滴-滴滴-”的聲音。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看向心電圖監測儀，包括楊楓。
有了曲線，規律的、周期的曲線，孩子有心跳了。
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所有的目光都透著驚喜交加。
羅蘭哭著喊道：“楊楓，你成功了！”
楊楓虛弱一笑，身子如同傾倒的大山，羅蘭沒能扶住，碰翻了一小車的手術 器械。
躺在地上，楊楓感覺天旋地轉，感覺身心疲憊，眼皮有千鈞之重。
有很多熟麵孔撲過來，叫他的名字，但是，好像這一切都在遠去……
依稀聽到有人對話。
王鳳林說：“立刻手術。”
劉一手剛說了一個“好”字，突然大叫：“不好，心率直線下降，怎麽辦？”說到後來，都帶上了哭腔。
眾目睽睽，楊楓突然像僵屍般坐了起來，接著，又在羅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著王鳳林道：“手術，開始手術。”
“可是……可是……”劉一手指著行將消失的心電圖，欲哭無淚。
楊楓上前一步，右手握住了孩子是手，左手拔出孩子頭頂的一根銀針，毫不猶豫刺入了自己百會穴。
刹那間，楊楓的臉上泛起一抹異樣的潮紅，緊接著，眾人發現，心率逐步上升，逐步趨穩。
“還愣著幹什麽，立刻手術。”王鳳林流著眼淚發號施令：“羅蘭，回到你的崗位上，來一個人，扶著楊大夫。”
一個小護士剛接觸到楊楓的胳臂，條件反射一般喊道：“好涼。”
王鳳林狠狠瞪了小護士一眼，站到了劉一手的旁邊。
劉一手再次劃開了孩子的胸膛，小心避開幾枚銀針，然後進行修補。
其實在楊楓來之前，這個手術已經進行了一半，心髒也修複了一半，可是，孩子沒能堅持下來。
劉一手繼續做著修補，這個過程至少還需要一個小時，他不知道孩子能否撐下去。
其實劉一手也很清楚，現在孩子的生命完全是楊楓維係著的，他在心中默默祈禱：楊楓，你一定要撐下去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懸著。
手術室門口，常考察這位黨員，這位唯物主義中，此時抱著雙拳，求遍了古往今來、東方西方、各個民族中，他知道的所有神祗。
“常部長。”
常考察扭頭一看：“何縣長，你怎麽來了？”
跟著何坤的還有何陵欣以及王冰倩。
何坤點點頭：“聽說了，就過來看看，現在什麽情況？”
常考察閉上了眼睛，搖搖頭：“我不知道。”
“哦？”
常考察長長呼出一口氣，聲音依舊顫抖著：“楊楓來之前，王鳳林已經通報手術失敗，孩子心跳停了。”
“那楊楓……”何坤突然問道。
常考察道：“楊楓來了之後，手術門又關上了，現在大約半個多小時，不知道裏麵什麽情況。”
王冰倩開口道：“想知道裏麵什麽情況，跟我來。”
……
手術室中，劉一手雖然心情激蕩，還是以盡量平和的心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手術。
王鳳林微微點頭，劉一手的技術無可挑剔，達到了大家的水平，再看楊楓，他的心再次狠狠一揪。
楊楓麵色慘白至極，身體一個勁兒的顫抖，鼻子和嘴唇的血始終未幹。王鳳林知道，楊楓是在壓榨自己，是在以命換命。
半個小時過去了，劉一手也不免急躁，腦門上的汗珠一層一層的冒，旁邊的小護士擦都擦不及。
“不好。”王鳳林突然叫道，因為他發現心率又變慢了很多。
……
王冰倩推開爺爺的辦公室，打開了電腦，將屏幕轉了一百八十度，麵對眾人。
當看到楊楓顫著手，拔出一把銀針，紮在的頂心時，當發現他慘不忍睹時，四個人都動容了。
“小楊……”常考察哽咽的說不下去。
何坤眼眶盡濕，卻是含笑點頭：“這小子。”
何陵欣捂著了嘴巴，美眸通紅。
王冰倩咬著唇，雙手握了又放，握了又放。
楊楓的臉上再一次肉眼可見的潮紅起來，然而，這一次，耳孔裏也流出了血線，滴落在穿著白襯衣的肩頭，那麽醒目。
所用目睹之人想到了一個詞——七孔流血！
但是，孩子的心跳再一次慢慢趨於正常。
“老劉……”王鳳林沒法催促，但是忍不住開口。
劉一手道：“我明白。”
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兩個人身上，房間裏隻有儀器聲，空氣中彌漫中一種沉重、悲壯的味道。
半個小時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當劉一手“縫合完畢”的聲音響起時，所有人如釋重負，而楊楓也毫無意外的昏死過去。
……
南洋花園。
毗鄰一中的高檔社區，縣台當家花旦雲容就住在這裏。
這房子是高秦升買的，有點金屋藏嬌的意思。
可惜，高縣長也不清楚，自己的地被多少人犁過。
這會兒，高秦升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紅酒發呆，老婆跟歸而止勾搭成奸這事兒，還是令他耿耿於懷。
自己是領導，日理萬機，找幾個女人那是紓解壓力，以便以更加清晰的思路，更加飽滿的精神狀態，投入工作，當好人民的公仆。
胡寶香是領導家屬，居然紅杏出牆，天理不容。
這個歸而止，還得敲打敲打。
“秦升，想什麽呢，那麽入神？”
雲容芙蓉出水，穿著白底紅蓮的輕薄浴袍，一邊走，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雙頰微酡。浴袍自然是空無一物，蓮步輕移間，春光乍泄。
若是往日，高縣長早就紆尊降貴，身體力行指導雲主播的工作量了，可是今天遲遲未動，雲容也有些詫異。
走過去，十字交叉放在高秦升腦後，分腿跨坐在高秦升的腿上，咬著唇皮，媚眼如絲地看著他。
高秦升苦澀一笑：“陪我說說話。”
雲容騰出一隻手，劃過高秦升的胸膛，一路向下，撫在了褲襠處，灼熱濡濕的氣息噴在高秦升的耳畔，伴著呢喃：“咱們可以邊做邊說。”
高秦升閉著眼睛，身體裏卻是燃起一團火，可是“二哥”就是沒有一點兒動靜。
雲容也發現了這一點，疑惑地看著高秦升：“你不想？”
“不想，陪我說說話就好。”
雲容意興闌珊，離開了高秦升的懷抱，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點燃一支女士香煙抽了一口，吐出一道濃濃的煙霧，這才看著高秦升：“說什麽？”
說什麽？高秦升還真被問住了，他搖搖頭，一個炮友而已，工作家庭什麽都不能跟她說。
最後，隻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