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幹姐
這一幕已經重複了無數遍，沒有任何新鮮感，楊楓還行，身邊的秦雪早就煩透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楊楓看著憤然離去的妹妹，隻能露出一抹苦笑。
他駐足而立，她咬著唇皮來到他的麵前。
兩人對視。
張筱楠先笑了：“楊楓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很有緣分？”
女孩清甜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楊楓卻是微微一笑：“我的緣分太多了。”
“呶，我寫的情書，我喜歡你。”
饒是楊楓經驗豐富，也沒遇到過如此大膽直白的表白。
“給點麵子收下，很多人看著呢！”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楊楓，他回顧左右，果然很多雙眼睛盯著他倆。出於人道，楊楓接下了粉色的帶著少女體香的信封。
張筱楠輕輕一掠劉海，露出純淨的笑容，她灑然轉身，初冬的暖陽塗抹著少女不羈的身影。
楊楓從來沒有回信的習慣，否則，他什麽也不用幹了。
但是這一次，他決定回信。
因為是張筱楠，這個新生的代表，這個有愛心的陽光女孩。
雖然是小蘿莉一枚，楊楓倒也沒萌生什麽禽獸想法。
坐在陽光明媚的窗前，打開粉色信封，一縷馨香撲鼻而來，信紙沒有折成心形，字跡卻很娟秀。
楊楓哥哥：你一定覺得很煩，至少我是這麽覺得的。沒想到，我也會煩你一次。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會幻想，你就是那個幻想，所以，你不要見外，對我一視同仁就好。
我知道你不但學習好，心底也很善良。因為，你就是那個穿著校服、二十出頭，騎著鳳凰牌舊車的男生。
讀到這裏，楊楓眉頭微皺，她怎麽會知道這個？
繼續看信。
你是那麽的優秀，我卻是這麽的普通，在你麵前，我都會自慚形穢，你就把我當成一個仰慕你的小妹妹吧。
給你這封信，我並不想得到什麽，隻是想證明自己，不比其它女孩子差。
怎麽證明呢？你必須給我回一封信。
看到這裏，楊楓笑了。
……
這天，謝德昌找到了楊楓。
在辦公室，謝主任親自給楊楓衝了一杯雀巢咖啡，讓楊楓頗有些受寵若驚。
楊楓雙手接過紙杯，謝德昌道：“坐，跟你聊聊。”
“謝主任有什麽吩咐？”
謝德昌撓撓“地中海”，皺眉道：“楊楓啊，你學業那麽緊張，本來不想麻煩你，可是想來想去，似乎沒人比你更合適，由你出麵，必定事半功倍。”
楊楓淺酌一口咖啡，微微皺眉，咖啡是用來提神的，可是楊楓不需要這玩意。
“謝主任，你越說我就越糊塗了，你到底要讓我幹什麽？”
謝德昌突然看著楊楓：“小楊，你對早戀持什麽態度？”
“嗯？”楊楓一寸不讓同謝德昌對視著，微微一笑：“謝主任不是聽到什麽了吧？”
“我還看到什麽了呢！”謝德昌直言不諱。
“這麽說，謝主任懷疑我早戀？”
“懷疑你，還找你談什麽！”謝德昌搖搖頭：“再說了，追求你的女孩子那麽多，你忙得過來嗎？”
楊楓“嗬嗬”一笑：“感謝謝主任的信任。”
謝德昌點點頭：“我是相信你的人品，相信你的誌向和堅守，我相信你不會在這人生關鍵時刻，在兒女情長上浪費時間。”
“這可不一定，我可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呃……”
“嗬嗬，謝主任，你還是直說吧。”
謝德昌被楊楓搞得心裏沒底，還是問道：“先回答我，你對早戀怎麽看？”
楊楓劍眉微挑：“首先，校方怎麽認定早戀，早戀必須具備哪幾個條件？”
謝德昌大手一揮：“高中階段，都屬於早戀。”
楊楓搖搖頭：“不人道，沒人性。”
“什麽？”
“我覺得吧，還是應該用年齡來劃分。”
見謝德昌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楊楓笑道：“就拿我說吧，十九歲多了，這個年齡要是在鄉下，說不定兒子都有了，而現在的我，還沒開始一段真正的戀愛。”
“小楊……”
“你聽我說完。”楊楓打斷謝德昌，“我這麽說並非支持早戀，但是，這東西是人性，禁錮不得，得正確的引導。哪個少男不多情，哪個少女不懷春，這是人之常情。”
謝德昌無奈笑了笑：“那怎麽引導啊？”
楊楓仿佛過來人一般，長歎一聲：“要告訴他們：初戀是青澀的，談談情就好；你們還都在長身體，千萬不要談性；山盟海誓更是扯淡，大學校園愛情都靠不住，何況高中？”
“說得好！”謝德昌一拍沙發扶手，目光灼灼盯著楊楓：“小楊，你是風雲人物，是校園明星，是偶像，是學長，你願意現身說法，曉以利害，讓懵懵懂懂的學弟學妹適可而止，堅守底線嗎？”
“這……關鍵是沒啥經驗啊！”
“沒經驗沒關係，偶像的力量是難以想象的，你站在台上一番慷慨陳詞，說不定你的粉絲就幡然醒悟了，這也是一件無量功德啊！”
“嘶……功德？”這兩字刺激到了楊楓，好像景鬆道長不止一次提到這兩字。
“好吧，我勉為其難試一試。”
“太好了！”
……
楊楓去了一趟醫院，沒想到王鳳林沒在，劉一手也不在，隻好去找羅蘭。
走在醫院的大廳裏，突然感覺有人拉自己的褲腿，接著聽到一個稚嫩的童聲：“大哥哥，買朵花吧。”
扭頭一看是個六七歲的小女孩，穿著大號的男性白襯衣，已經看不出原色。女孩很瘦，從她深陷的眼窩就能看出一二。她的手和臉都是髒兮兮的，頭發打著結，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洗過。
看到這一幕，楊楓不由心中一痛，這小女孩分明是妹妹的縮小版，也是“賣火柴小女孩”的現實版。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女孩就像一株無人問津的小草。
楊楓抿著嘴，蹲下身子：“小妹妹，你的家人呢？”
小女孩搖頭不答，隻是說：“買朵花吧。”
刹那間，楊楓想到了很多，小女孩這個年紀，應該是被父母捧著掌心的呀，也許她家裏有什麽不幸吧。
“多少錢一朵？”
“五塊。”
楊楓掏出十塊錢：“兩朵。”
“謝謝大哥哥。”
小女孩歡快的走入人群中，繼續兜售玫瑰，不過，基本上沒人理她。
看著小女孩稚嫩的身影，楊楓搖搖頭，一聲歎息。
一個女聲道：“這花是送給我的？”
楊楓轉身微笑：“正是。”
羅蘭大大方方接過兩朵花，嗅了嗅：“可是兩朵算什麽？”
楊楓被問住了：“什麽意思？”
羅蘭嗔了楊楓一眼，道：“玫瑰花語啊，你真不懂？那買來幹什麽？”
楊楓聳聳肩膀，指了指小女孩的方向：“看著挺可憐的，略盡綿力。”
羅蘭歎了口氣：“我早就看到你了，你這點愛心沒用的，小女孩也得不到一分錢。”
“為什麽？”
“丐幫聽說過嗎？”
“什麽？”
羅蘭搖搖頭：“走，去我辦公室，咱們邊走邊談。”
楊楓跟上羅蘭的腳步：“丐幫不是武俠小說裏的組織嗎？”
羅蘭推開辦公室的門，隨手將兩朵玫瑰插在一隻量杯裏，想了想，又丟進一粒阿莫西林。
“你這是……”楊楓見到不懂的，都會開口相詢。
羅蘭微微一笑：“這些話蔫不拉幾的，不光是幹的，給它一顆抗生素，會活得久一點。”
“還真長見識了。”
“這就叫三人行必有吾師。”
“那以後就叫你羅老師。”
“別，別把我叫老了。”
“羅老師芳齡幾何？”
“都老了，還芳齡，前後矛盾啊。”說著，羅蘭先笑了，豎起兩根指頭翻了翻。
“二十二？”
“怎麽，不像，是不是顯老？”
“不是不是。嗯，我十九，剛剛好。”
“什麽剛剛好？”
“你沒聽說，女大三抱那啥。”
聽到這話，羅蘭俏臉一紅，啐道：“去你的。”
楊楓嗬嗬笑了一陣，才道：“繼續剛才的話題，丐幫是什麽意思？”
羅蘭斂了笑容，沉聲道：“此丐幫非彼丐幫，他們會拐騙兒童甚至成年人，將他們帶到陌生的城市，再用藥物或者外力將其致殘，手段極其殘忍，然後變成他們賺錢的工具。”
楊楓一直生活在小縣城，第一次聽到這樣聳人聽聞的事。
“為什麽要致殘？”
“主要是讓他們當乞丐討錢，形象越淒慘，越能博得同情，就越容易討要到錢。”
“他們為什麽不跑？”
“第一，有人監視；第二，由於長期服藥，很多人已經迷失了自我。”
“居然有這樣邪惡的組織存在，警察不管，政府不管？”
羅蘭搖搖頭：“咱們的政府一向是民不舉官不究，再說了，這幾乎成了普遍的社會現象，想管也難。”
看到楊楓陷入沉默，羅蘭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你今天來醫院有事？”
“哦，本來是找王主任或者劉院長的，既然他們不在，找你也是一樣。”楊楓頓了頓續道：“我想考取醫師資格證。”
“啊？”羅蘭吃驚地看著楊楓：“可是你不是正讀高三，學業應該很緊張啊。”
楊楓淡淡一笑：“我想沒什麽影響。”
羅蘭點點頭：“聽王主任說你是學霸，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那就麻煩羅……”
“叫姐吧。”
“幹……姐？”
羅蘭俏臉一紅，皺眉道：“姐就是姐，什麽幹的濕的。”
“好，麻煩羅姐。”
羅蘭含笑點頭：“我會幫你報名，資料也幫你準備，你隻需要有針對的複習就夠了。”
“謝謝你，有姐真好。”楊楓張開雙臂，“為了表示感謝人，讓弟弟抱一下。”
“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