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留顏麵
春陽西路的八馬茶樓。
高秦升已經點好了茶水點心，恭候楊楓多時了。
因為是公眾人物，所以即便在包間裏，高縣長依舊扣著墨鏡。
三天過去了，高秦升終於徹底相信了楊楓的話，自己的下半身真的出了問題。
整整三天，小兄弟僅僅履行著水龍頭的功能，一丁點反應也沒有過，不但如此，他高秦升腦子裏似乎也沒想過那事。
自己真的不舉了！
那麽多的情人怎麽辦？
對於四十五歲正值壯年的高縣長來說，這無疑是晴天霹靂。
不舉還算男人嗎？
高秦升嗜性如命，人生的終極目標就是為了日好，要日得有水準，有檔次，可如今……
楊楓能治！高秦升如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雖然高秦升在體製裏摸滾爬打了很多年，也修煉出了喜怒不形於色，可那是沒有遇上性命攸關的大事。如今，從他迎接楊楓的殷勤之態，說明他已經方寸大亂。
“小楊來了，快請坐。”高秦升拉著楊楓的胳臂，親熱的一塌糊塗。
司機李樂的眼睛珠子差點掉下來，高縣都那樣了，楊楓還是不假辭色，不苟言笑。
這一刻，李司機也平衡了。
“小李，你在下麵等我。”
“唉。”
李樂知情識趣的走了，還小心翼翼的帶上了門。
高秦升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那抹淒楚無助表情，哪兒能逃得過楊楓的火眼金睛。
二人分賓主坐定，高秦升笑容可掬：“小楊，嚐嚐這裏的點心，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楊楓也不客氣，拈起一塊桂花糕，閉上眼睛品了品，立刻嗅到了桂花那香甜的氣息。接著，又閉眼嘬了一口凍頂烏龍，感覺齒頰留香。
“怎麽樣？”高秦升問道。
楊楓雙眼一開，高秦升就感到其中射出兩道精光，心頭不由一陣突突。
楊楓摸出手機看了看：“還有半個小時。”
“我……”
“我問你答。先把墨鏡卸了。”
“噯。”
“這幾天什麽感覺？”
“沒感覺。”高秦升哭喪著臉。
“沒去醫院看看？”
“王鳳林說我身子虛，要慢慢補。”
“王主任說的沒錯。”
“可是……”
“可是你等不及，你恨不得立竿見影。”
“嘿嘿！”高秦升難為情地笑著，卻點頭不迭。
楊楓心中一陣竊笑，又問：“你沒試試助興的藥物，比如說萬艾可。”
“萬艾可？沒聽過。”高秦升疑惑地搖了搖頭。
“就是偉哥！”楊楓很是鄙視的說道。
“哦，那東西我知道，說明書寫的很清楚，具有延時功能，但是對勃起障礙無效。”
“你還門清？”
高秦升老臉一紅：“我是性情中人。”
“‘情’字可以省掉，你是沒有絲毫節製。”
“嘿！你是大夫，你說的有理。”
楊楓抿了口茶水，笑道：“高縣，咱們似乎有些過節吧！”
“哪裏！”高秦升看著楊楓，笑得有些不自然。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事不說清楚，我心裏不舒服，沒法給你治。”
“小楊你哪裏不清楚，你說，我有問必答，毫不隱瞞。”
“我老板娘是你的女人？”
高秦升點點頭：“沒錯，不過也可以是小楊你的，隻要你有興趣。”
“高縣你也太平易近人了。”楊楓戲謔地看著高秦升，“她就那麽聽你的話？”
“當然，我拿著她的死穴。”
“什麽死穴？”
“這個……”
看到高秦升欲言又止，楊楓搖搖頭：“我懶得知道那些破事，而且我不喜歡老女人，也不喜歡倒貼的女人。”
“我誤會小楊你了。”
“那次我撞破你的好事，你懷恨在心了吧！”
“有點。”
“何止有點，你還讓賈正金封我家的診所了。”
高秦升笑得比哭得還要難看：“實不相瞞，這件事確實是……確實是……”
楊楓揮揮手：“都過去了。”
“小楊真大度。”高秦升豎起了大拇指。
“雲主播也是你的人。”
“算是吧。”
“你豔福不淺哪！”
“唉，不瞞你說，老哥也就這點嗜好。”
楊楓用指頭沾著茶水，在紅木桌麵上畫了一個“正”字，然後問高秦升：“你畫過沒有？”
高秦升不明所以，搖搖頭。
楊楓慨歎道：“人這一輩子吃多少東西，放多少回銃，那都是注定了的。你上半輩子畫完了，下半輩子還用個屁。”
高秦升總算聽懂了：“你……你也沒有辦法？”
楊楓覷了眼高秦升，滿臉不屑，一拍腦袋：“我突然想又起一個事，你是不是以為我跟你女人有染，而對我懷恨在心。”
“哪有！”
“別裝了！”楊楓指著高秦升笑道：“換做是我，也會心裏不舒服。”
“理解萬歲。”高秦升道，“不過我現在哪裏敢恨你？”
“這倒是實話。不過，聽說歸而止跟你一個想法。”
“你聽誰說的？”高秦升立刻問道。
“一個朋友。”
“他不敢把你怎麽著，我會提點他的。”高秦升道。
“那我就放心了，他一個大隊長，手裏又有槍，想收拾我一個高中生還不是三根指頭捏田螺，手到擒來。”
高秦升一拍胸脯：“你不用擔心，我用黨性保證。”
就你還黨性，求你不要放過我黨吧！楊楓差點笑場，冷著臉：“手來。”
“啊？”楊楓根本就是跳躍式思維，高秦升著實跟不上節奏。
“把脈呀，聽不懂？”
“哦。”
高秦升麻利的伸出右胳膊，楊楓炙熱的目光落在他的腕表上，那是一塊梅花機械表。楊楓記得在萬達廣場的名表廊見過，也小一萬塊呢！
高秦升是從基層一步步幹上來，察言觀色的功夫自然是爐火純青，一眼便看出楊楓的意思。
“那個……”
還沒說話，楊楓就開口道：“堂堂縣長才戴梅花表，太掉價了吧。”
“你覺得應該戴什麽？”
“起碼是江詩丹頓、百達翡麗什麽的。”
“哈，小楊挺風趣，莫說我沒有，有也不敢帶呀，表哥就是前車之鑒。”
“你真沒有好表？”
“我還真沒幾塊表，除了這塊梅花，還有一隻歐米伽。”
“哦。”
高秦升心頭暗笑：“小楊，你要是看上這隻梅花表，你先拿去戴，等你治好了我的病，送你一塊好的。”
楊楓沒表態，他說：“這表也不是非有不可，主要是掏手機看時間，麻煩！”
“就是。”高秦升附和著。
“男左女右，左胳膊伸過來。”
“噯。”
楊楓閉上眼睛，三根手指壓在高秦升寸關尺三個位置，皺眉感受了半天，又翻過他的手，一根無名指壓在他手背的筋脈上。
高秦升看得莫名其妙，這是在幹啥，太稀罕了，沒見過。
楊楓搖搖頭，一臉鄙夷：“不懂了吧，這叫太素脈，普天之下，會的人絕無僅有，聽過見過的都是鳳毛麟角。”
“小楊年紀輕輕就是杏林聖手啦！”高秦升輕輕的拍了一個馬屁。
“那都是虛名，也不是咱的誌向。”
“兄弟的誌向是？”
“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好大的誌向，那不是皇帝？”
“皇帝太累，當個首富啥的就滿足了。”
高秦升陪著笑了笑，這小子還真敢想。
脈把完了，楊楓看著高秦升，道：“舌頭伸出來看看。”
高秦升聽話的伸出舌頭，看見厚厚的黃色舌苔，伴有一股濃烈的口臭，楊楓厭惡地擺擺手，皺眉道：“收回去，收回去，有點積食啊。”
“哦。”高秦升點點頭，又奇怪的問道：“積食跟那個功能也有關係？”
“有！”楊楓沒好聲氣道。
“哦。”
楊楓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高秦升：“高縣長，聽你言不由衷的樣子，八成是不相信我，既然這樣，咱也不耽誤彼此時間，一拍兩散。”
“不是不是。”看到楊楓起身要離開，高秦升慌忙道：“我就是有些奇怪而已。”
楊楓搖頭道：“病人連大夫都不相信，這病還怎麽治？”
“我……”
“我知道你有所保留。”楊楓看著高秦升淡淡一笑，“算了，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什麽手段？”
“讓你這個病人相信我這個大夫的手段。”
楊楓說著從校服褲兜裏掏出一盒銀針，看也不看高秦升：“褲子脫了。”
“你要幹嘛？”
“讓你看看立竿見影的效果。”
“真的？”
“脫。”
高縣長猶豫了三秒鍾，然後麻利的脫掉了下身的衣物。
楊楓扭頭一看，不堪入目啊，馬上遮住了眼睛，嘟囔道：“高縣長，我讓你脫褲子，誰讓你連褲衩也脫掉的？難道你覺得你的寶貝很雄偉，是你的驕傲？值得炫耀？”
高秦升滿臉通紅：“小楊，你把話說清楚嘛！”
“好了，褲衩穿回去了沒？”
“好了。”
楊楓拈起一根銀針，用打火機燎燎針尖消毒，然後道：“忍著點。”
“這……”高秦升遲疑著。
楊楓一拍桌子站起來：“得，你還是不信，不耽誤時間了，我走。”
“好，你紮，死馬當成活馬醫。”高秦升咬牙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