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醫不自治
熊烈小心翼翼地問：“楊楓兄弟，這病有治麽？”
楊楓搖搖頭：“這病因人而異，不好說，不過可以試試。”
本來已經有些絕望的熊烈，聽到這話，頓時萌生了希望，眼中也煥出神采來。
“你真的能治？”
楊楓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隻是試試，不敢包治包好；第二，這個過程比較複雜漫長，所用的藥材也比較……”
“明白。”熊烈拉開車門，翻出兩遝錢放在楊楓手裏，道：“兄弟，這是兩萬塊，你先拿著，該花就花，千萬別省著。”
楊楓皺皺眉頭：“我妹妹的合同？”
“隻要你能把我治好，合同的事，就當沒有了。而且，以後你就是我親兄弟。”
“別。”楊楓擺擺手。“我爸不讓我跟你們這種人來往。”
熊烈一臉的尷尬：什麽叫我們這種人？多少人以結識我熊烈為榮！要不是老子……算了，等你治好了老子，老子再跟你算總賬。
一邊的的二狗，看到熊烈這副樣子，知道今天要對付楊楓是不行了，他眼珠轉了轉，和熊烈耳語幾句，便離開了。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楊楓一眼。
……
王鳳林拿著何陵欣手繪的一張路線圖，按圖索驥，很容易找到了戰天診所。
站在馬路對麵，王鳳林發現診所竟然人滿為患，都是老頭老太太。
看來楊楓真是家學淵源，王鳳林先入為主的信了幾分。
上前推開玻璃門，看到一個白大褂正在給人把脈，應該是楊楓的父親無疑。
王鳳林裝作看病的，隨便跟病人聊聊。
不多時，眼尖的王奶奶忽然認出了王鳳林。
王奶奶激動地說道：“大家快看，是縣醫院的王專家。”
一時間，大夥目光全都投過來，王鳳林有些不好意思，朝老頭老太太們揮揮手：“大家好啊。”
“王專家，您來這兒幹什麽啊？”王奶奶不甘寂寞的問道。
王鳳林看了眼楊戰天，正巧楊戰天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王鳳林朝楊戰天點點頭：“哦，我過來跟楊大夫聊聊。”
楊戰天當時就有些淩亂了，王鳳林是正兒八經的名醫，二人應該素昧平生，他找我能聊什麽？
然而，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鳳林這話被王奶奶等人聽去之後，馬上有著這樣那樣的理解。
“啊？王專家都親自過來跟戰天討論醫學難題，看來，戰天真是神醫。”
“這楊大夫是真人不露相，太低調了。”
“……”
聽了大夥的議論，楊戰天目瞪口呆，王鳳林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王奶奶把控全局：“各位，聽我說一句：你們這病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也不在乎這一半天，王專家找戰天肯定是大事，咱們先讓兩位神醫聊聊。”
“大妹子說的在理，大夥改天再來。”一個老頭帶頭回應，其他人紛紛附和。
一幫子老人跟楊戰天、王鳳林道了別，很快就離開了診所。
轉眼間，診所就剩下王鳳林和楊戰天了。
楊戰天這才露出一絲赧然：“王專家，讓你見笑了。”
“哪裏哪裏？”王鳳林笑了笑：“咱們是同行，你這麽叫，我受之有愧呀。”
王鳳林打量著診所裏的陳設：“為先聖繼絕學，為生民祛疾病。楊大夫，這條件艱苦了些啊，不過你的宏願我很欽佩。”
楊戰天勉強笑了笑：“讓王老見笑了，那隻是我的理想。理想嘛，大多是沒法實現的。”
王鳳林看了看手表，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知道楊大夫擅長哪一科？”
楊戰天托了托近視鏡：“都馬馬虎虎吧！”
其實，這是大實話，楊戰天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醫術的確是馬馬虎虎、湊湊合合，還有些差強人意。
可讓王鳳林聽來，楊戰天的意思卻是，他是個科科精通技術全麵的全科大夫。
“佩服佩服。”王鳳林拱了拱手，“楊大夫，楊楓的太素脈是不是你……”
“呃……”
“爸。”這時，楊楓處理完熊烈的事情剛好回來了：“王老，您好啊，哪陣風把你吹來了？”
“我就是想跟你爸爸聊聊，想要谘詢一下，他是怎麽培養出一個好兒子的。”
“您這麽說我臉都紅了。”楊楓笑道。
“你們在說什麽，為什麽我都聽不懂？”楊戰天莫名其妙。
“我說的是楊楓他醫……啊——”
王鳳林突然痛呼出聲。
“王老，您怎麽了？”
“該死，我的痛風又發作了。”
“您有痛風？”楊戰天問道。
王鳳林疼的冷汗直冒，搖頭道：“醫不自治！我妄稱名醫，自己卻始終被病痛折磨著。”
楊楓說道看了眼父親楊戰天，心想這是老天賜給老爹揚名立萬的機會。
“爸，要不你給王老看看？”楊楓慫恿道。
“我哪裏會……”
“爸。”楊楓打斷楊戰天，道：“王老這麽痛苦，你試試啊，就算減輕痛苦也是好的。”
王鳳林疼的冷汗淋漓，卻還是略帶詫異地看著楊戰天道：“楊大夫，痛風你也能治。”
“哦，這個……那個……倒是也可以試試。”
一陣疼勁兒過去了，王鳳林脫掉右邊的鞋襪，腳趾果然已經變形紅腫。
“一次不慎，一生負利。”王鳳林唉聲歎氣，“那時候還很年輕，有一次去海邊玩，吃海鮮的時候，老板再三叮囑吃海鮮不能喝啤酒。當時自己年輕氣盛，將老板的話當做耳旁風，用海鮮下啤酒，後來就……”
楊楓才不管病因是什麽，隻是眯起眼睛，頓時看到王鳳林鼻孔間繚繞著大量病氣，馬上變得胸有成竹。
他看著父親，道：“爸，用你最拿手的針灸和艾炙試試，說不定有效。”
楊戰天狠狠瞪了眼楊楓，心中大罵：臭小子，我怎麽不知道自己還精通針灸和艾炙。
“楊大夫，你就試試，反正我也不抱多大希望，即便沒效果，我也不怪你。”王鳳林有氣無力道。
“爸，快呀。”楊楓扶著王鳳林，朝老爸催促道。其實，他是借著這個機會接觸王鳳林的身體。
“得罪。”楊戰天終於打定了注意，解開藏針包，拈出一根銀針用酒精棉消了毒，然後在楊楓的鼓勵下，旋進王鳳林紅腫變形的大腳趾關節處。
一陣刺痛讓王鳳林牙關緊咬，不過，他卻是聚精會神地盯著楊戰天施針。
王鳳林發現，楊戰天將銀針旋轉到位之後，都有個彈擊針尾的細微動作。
當看到這麽一個細小的手法時，王鳳林心中巨震，如同黃鍾大呂在耳邊鳴響，他顫抖著嘴唇喃喃自語：“神……神龍擺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