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國

  經常安慰安夏的是是季如洲,而霍延南卻總是在安夏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


  安夏無意地向身後看了看,嘴張了張,深吸了一口氣,“如洲,你一直以來給我的陪伴和幫助我都記在心裏,雖然很感激,但是友誼和愛情我從不把他們混為一談,我希望我們還是好朋友。”


  說完,心裏像是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頓時身上就輕鬆了。


  季如洲垂眸,原本燦爛的眸子暗淡了下去,自嘲地笑了一下,踩下油門,呼嘯而去。


  安夏呆在原地不動。她曾經拒絕過許多的男生,從來沒有過現在心中這樣的愧疚感。


  可能對於安夏來說,季如洲真的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如果沒有他,自己的第一部戲不可能這麽順利地就拿下,如果沒有他,自己在劇組遇到的許多困難也解決不了。


  但是安夏心中清楚,那不是愛情。


  可能是被人遺棄得太久,突然有人這麽細心地保護自己,給了自己安全感,所以才生出的依賴和感激。


  霍延南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因為是晚上,沒怎麽看得清,所以,衣服上不小心掛上幾片樹葉,頭發也亂了,顯得有些狼狽。


  原本緊緊攥著的手因為聽了安夏對季如洲說的那些話而送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霍延南之前確實對季如洲吃醋了,但是安夏剛剛的那一番話,他相信不是說謊,而是發自肺腑的話。


  她對季如洲真的沒有那種感情。


  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些開心,表情也放鬆了下來。


  突然轉身,安夏麵無表情地說道:“你現在滿意了嗎?”


  霍延南頓住了,他分明看到安夏眼中閃爍著的厭惡。


  “霍延南,我真的看不懂你,你就真的這麽厭惡我,每次我打算好好生活的時候,你就突然冒出來,打亂我的節奏,我欠你什麽了?”


  倔強的臉揚起,毫不退縮地對上那對漸冷的眸子。


  說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霍延南自己毫無察覺,其實每次安夏有什麽事情,霍延南都會緊跟著出現。他已經不知不覺中將安夏的事情當作自己的事情,時時刻刻關心著。


  原本隻是打算保護她,可是每每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樣子。


  霍延南沒有追上去,眼看著打車,坐上出租車回霍家的大宅中去了。


  剛打開大門,安夏就看見慕清坐在客廳中,麵無表情地看著電視。


  向屋子裏張望了一下,並沒有人,霍振霄也不在。


  沒有準備打招呼,安夏換好了鞋,就徑直準備上樓了。


  “慕安夏,你站住。”


  慕清幽幽地開口。


  慕清很少叫安夏的名字,安夏抬上台階的腳頓住,然後緩緩地放了下來。


  同樣地麵無表情,安夏看著麵前那張和自己幾乎長得一摸一樣的臉,心中猛地抽了一下。


  這個女人看起來竟然老得這麽快。


  慕清突然從自己的包中拿出一盒小盒子,遞給了安夏。


  安夏不解地接了過來,打開,裏麵是一張去往美國芝加哥的機票,和一張銀行卡。


  她抬眼迷茫地看著慕清,頭上的青筋不停地突突著。心中突然騰起不好的預感,這場麵和十六歲那一年太像了。


  那一年,慕清鐵著臉將機票和銀行卡放在安夏的麵前,冷冷地說:“這個家容不下你了,這是去美國的機票,這是卡,裏麵的錢足夠你生活的,拿著這些走吧。”


  那時的安夏還是單純的小女孩,當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決絕地想要送走她時,瘦小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來到霍家後的媽媽好像變得冷酷無情了,在安夏小的時候,媽媽來看她,隻要安夏哭了,媽媽都會來哄她。


  所以這一次,安夏也哭了。豆大的眼淚止不住地留下來,可是安夏卻看到媽媽的眼中沒有任何的波瀾,有的反而是嫌惡。


  而霍延南,也在一旁看著狼狽的她。


  很快,司機就將安夏拖走了,無論她怎麽求饒,說什麽,都沒有用。


  此時此刻,一樣的表情,一樣的機票。


  “這是去美國的機票,還有銀行卡,你離開吧。”


  秀眉一挑,安夏嘴角扯出一絲苦笑。“這個家又容不下我了嗎?”


  慕清沉默不語,臉上沒有絲毫動容。安夏還記得不久前,她和慕清在醫院一起照顧霍眠的時候,她那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樣,如今霍振霄隻是回來了一趟,慕清就立刻要趕走自己。


  在她的眼中,親生骨肉比不上她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重要。


  “機票是明天晚上的,今晚先去把你的東西收拾好,明天把在國內的事情都全部處理好後,就走吧。”


  “我說過我要走了嗎?”


  抬高的語氣和被血紅色充斥著的眼,安夏從咬緊的牙關中一字一字地擠出來。


  “你必須走。”


  “我做了什麽讓你這麽容不下我?”


  慕清突然掩麵,帶著哭腔:“你別問了,就聽我的,走吧。”


  心“咯噔”一下,安夏意識到慕清的不對勁。“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了,為什麽突然讓我走?”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你的家!”


  慕清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來的。安夏見到慕清如此痛苦的樣子,心想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給她帶來了很多的麻煩。


  背上包,安夏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霍家。高跟鞋磨的腳後跟生疼,安夏便把高跟鞋脫了,光著腳在地上走著。


  黑暗中的郊區顯得十分的恐怖,可是安夏一點也不害怕。在國外,她還曾半夜走過黑人區,多麽肮髒和痛苦她都經曆過了。


  腳底石子硌腳傳來的痛感讓安夏越來越清醒,冷風吹在身上,刺骨的寒意,安夏也不知道是夜晚太涼,還是心底的寒意散不去。


  她還能去哪裏,她根本沒有家。走著走著,終於到了市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繆斯酒吧。安夏咬了咬牙,重新穿上高跟鞋,踩著瘋狂的音樂就走了進去。


  在吧台上一連點了好幾杯酒,將身上的現金全部都花完了。喝多了,她心中最後一點心理防線也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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