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我想要……
今日應該是王府賜給十一皇子後,第一次熱鬧非凡吧,管家站在門口望著牌匾上剛剛擦的鋥亮的金色大字,出神的想著。
十七年前,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孩子的哭聲,洪亮異常,似乎在為死去的母親痛哭,又或是為他今後的生活呐喊。五年前皇子之間明爭暗鬥,他差點成為犧牲品,若不是管家的拚死保護,在那危機四伏的宮中,他是否能活著?
這幾年,他封了王,賜了府宅,想著能平安度過餘生,可偏偏聖上要將他帶入朝堂,嫁進來的範小姐,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這讓管家頗為擔憂。
“管家老爺,吉時快到了,咱們賓客都到齊了,王爺請您進去呢。”小廝跑出來提醒站在門口的管家。
喜堂設在二進門的正堂,這後麵便是一朝居,從西院過來也是方便。
管家邁步進了喜堂,相比九王爺娶親的大陣仗,十一王爺的婚宴簡陋許多,除去主桌的成希王,旁桌的舒郡主,盛千山外基本沒有什麽尊貴身份的人,其他偏桌自然更不必多說,城防司的人,屠一鳴,莫別浦能算上的都已請來。
不過此刻大家談笑風生,少有恭維迎合之詞,反而顯得喜堂其樂融融。
管家本想找個角落坐下,誰知一身新郎服的白未已親自將他拉到舒郡主正對著的旁桌,安排坐下。
他原是不肯,不過連成希王都讚同,說:“今日他大喜,你自幼在他身邊,這個位置是坐得,你就不要推辭了。”
如此,也隻好坐下,吉時已到禮樂起,一身大紅嫁衣的範蒼萋手拿圓扇,頭戴珠簾喜冠,低眉順眼一步一步輕緩向前。
白未已則從另一邊麵向她走去,緊張的雙手不知如何擺動,走路姿勢頗有些奇怪。
因成希王為主婚人,二人便一同走到他麵前,子蘭與水熏拿上軟墊,二人向他行禮。
而正在此時,門外傳來內侍官的聲音:“聖上駕到。”
聖上親臨,這是最高的尊榮,白未已連忙前去迎駕。
一番行禮後聖上抬手說道:“今日是朕十一弟的喜日,朕也不過是以兄長的身份前來祝賀,不要為此誤了新人的吉時。”
成希王本想將主婚人之位讓與聖上,怎奈聖上一再推辭,又不好耽誤時辰,他隻能繼續。
行禮,舉誓,新人按照禮節有序進行,站在一旁的聖上無意間看到人群中的一位老者。
他凝眉細瞧,心中有些疑惑,可礙於儀式正在進行,不能上前端詳。
“禮成。”隨著成希王最後的高聲喊叫,白未已與範蒼萋正式結為夫妻,年輕一些的起哄著要鬧洞房。
一群人簇擁著新郎新娘向一朝居而去,聖上終於有機會,可那熟悉的身影卻不見了。
“聖上,您在看什麽?”成希王自然不會與小輩同鬧,此刻發現聖上正尋找著什麽。
聖上回過神來,鬱悶的說道:“朕剛才好像看到了老師,也或許是一時眼花吧。”
“您說的是當年的太子傅?”成希王也抬頭四處尋找,不過並沒看到似曾相識的人。
“當年朕與大哥,太子,九弟,同時受教育太子傅,他真是博覽古今,見解獨特。我還記得當年也隻有他敢直言不諱的提出父皇的疏漏。”聖上一想到此人便是滿心的敬佩。
成希王也跟著回憶道:“是呀,當年的他是意氣風發,自命不凡,可惜因為太子一事,他也很是羞愧,覺得自己沒有把太子教導向善,才會不聲不響的離開皇宮吧。”
聖上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在那時候人人自危,隨風搖擺,隻有他堅定初心,一再向先皇進言舉賢。
一陣喧鬧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原來是新郎出來敬酒了,大家開始起哄,灌他喝酒。
坐在喜床上的範蒼萋一動不動,倒不是今日變乖了,而是身上的衣服,頭上的珠翠都是她活動的阻礙。
不知等了多久,範蒼萋已經有些睜不開眼,一早就起來準備的她,現在是又餓又困,真是到了坐著都能睡覺的境界。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似乎已經黑了,屋內隻有她一人,外麵不時傳來嬉笑的聲音。
“這是誰結婚呀,他們笑的那麽開心?”範蒼萋不滿的摸了摸頭上的喜冠,自己也弄不下來,難道真要坐在這等到天荒地老嗎?
她正要起身,門突然打開,幾位喜婆端著水和一些不知名的東西進來,有兩位幫她卸去身上的累贅,另外兩位則在床上鬼鬼祟祟的做著什麽。
一切妥當後,她們又將範蒼萋請回床邊,讓她繼續剛才那個姿勢。
待喜婆出去後,範蒼萋才發現她們在床上鋪了一條潔白的絲綢,聯想到之前行房嬤嬤對她的教導,不禁騷的臉色通紅。
此刻,白未已也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他努力壓製住自己的酒氣,晃晃悠悠的走到床邊。
今夜的範蒼萋格外文靜,低著頭,一言不發,是紅燭的原因嗎?為什麽她的臉蛋紅彤彤,軟糯糯的?
白未已坐在她身邊,眼睛已經挪不開了,他輕聲說道:“從未見過如此嬌羞的你。”
“那你就一直這麽看著嗎?”範蒼萋此話一出,內心立刻惱羞起來,她在暗示什麽,難道是她自己想要怎樣嗎?
白未已搖晃著慢慢靠近,一股香氣撲麵而來,他微微歪著頭,說道:“我想……”
“想什麽?”範蒼萋控製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更想知道他想的是否和自己一樣。
“想要……”白未已靠的更近了,他的臉頰幾乎都要觸碰到範蒼萋的嘴唇。
範蒼萋緊張的閉上眼,聳起雙肩,屏住呼吸,她知道最後的時刻就要來臨。
白未已的表情似乎也在壓抑著什麽,他緊閉的雙唇突然開啟:“想要吐……”
隨後便是一股黃湯翻騰。
範蒼萋呆坐在那,愣了一會才嬌嗔的拍打白未已,質問道:“百味雞,你什麽意思呀,是說看到我想吐嗎?你瞧瞧,我新做的裙子,這……這都是什麽呀?”
白未已也很是委屈,自己酒量本就不好,他們又灌了自己那麽多酒,他已經努力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