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究竟為何偏見
小豆子帶來了五個人,各個身強力壯,一看就是幹農活的好手,範蒼萋簡單的問了幾句,感覺人都不錯。
“行,這幾個人我都要了,明日帶他們到十一王府後麵的庫布街,等著水熏帶他們進府。”範蒼萋一邊說一邊向水熏吩咐,“咱們先把地弄平,水道是關鍵。”
“等等,十一王府?”小豆子詫異的問道。
範蒼萋從未向小豆子提及過自己的身份,一來她覺得那不過是個稱呼,而來不願讓人產生距離感,不止是對小豆子,對慧文書院的人也是如此。
小豆子抱著肩膀不樂意的說道:“那介紹費就不是之前的價了。”
“怎麽?這有何不同?”範蒼萋疑惑的看著他,之前他都是一口價從未有過改價的時候。
小豆子像是受騙一般,負氣的說道:“你們官家最是刻薄,常以富貴壓人,多要些銀兩,以備不時之需。”
範蒼萋大怒,不解的問道:“哪個官家最是刻薄了?我雖未向你說明我是十一王府的人,可之前幾次我可有以富貴壓你?我拿你當個朋友,你卻用那些道聽途說的話來衡量我,也罷,說明白也好。”
小豆子撅著嘴,氣鼓鼓的不願讓步,他堅定的說:“即便前幾次未有,不代表之後不會有。”
範蒼萋一聽此話更加火大,反駁道:“既然你不信任我,那自不必繼續相處下去,銀子就這麽多,你願意明日帶人來,不願意以後咱們各走各的。”
說完,她扭頭就走,水熏急急跟上,不忍的回頭看看小豆子,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懊悔。
“小姐,你別生氣,或許有什麽誤會,小豆子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孩子,他定是有什麽苦衷。”水熏一邊勸著一邊遞茶過來。
範蒼萋一路回來,怒氣早已慢慢消散,這段時間的接觸,小豆子的誠懇認真是她看在眼裏的,為了找曲譜,他也是忙前忙後,做的事情早已超過工錢界定的部分。
可為何一聽到她是十一王府的人就大變臉呢?
“水熏,你之前不是去問過他的身世嗎?可有什麽奇怪之處?”
水熏細想了一下,搖搖頭,當時並沒有詢問過多,隻是草草了解了一番。
“這個時辰他應該去了豔春樓,走,咱們去他家看看。”範蒼萋猛的起身,似乎又想到了什麽,吩咐道,“把我自己做的米糕帶上。”
到了承域坊,水熏先去探查了一下,果然小豆子不在家,隻有祖母在院內,洗著葦葉子。
範蒼萋讓水熏再去打聽打聽消息,自己推門進了院子。
這是個很小的院子,一口井,一棵樹,幾個木盆已經把院子放的滿滿當當,小豆子的祖母坐在台階上,粗糙的手凍的發紅。
“請問,這裏是小豆子的家嗎?”範蒼萋輕聲問道。
祖母抬起頭,眯著眼辨認來人,慢慢的回答道:“你是?”
“我是小豆子的……”範蒼萋本想說朋友,可現在又說不出口,別別扭扭的吐出,“主顧”兩個字。
“哦,這位小姐,您快請進。”祖母顫顫巍巍的起身向她迎來,可院中的木盆顯然成了阻礙。
範蒼萋忙上前一步,勸阻道:“老人家不必客氣,我就是來看看您。”
“真是麻煩了,屋裏請吧。”
範蒼萋越過木盆,隨祖母進了屋,屋內除了一張火炕外,隻剩兩個竹凳和一張缺了角的小茶幾。
祖母忙著收拾一下,找到一個瓷碗,倒了些白水出來,不好意思的說道:“家裏窮,什麽也沒有,您將就一下。”
“老人家不必忙活,哦,對了,我帶了些自己做的米糕,還有去年自己種的紅薯。”範蒼萋將東西放下,自責的想到:早知道就多帶些來了。
祖母看到了很是欣喜,連連道謝。
二人坐下閑聊起來,原來小豆子在外麵找活做,祖母並不知道,她一直以為小豆子白天出去是去學堂讀書,下學後才會做些散工。
“他爹死的早,是他娘一人養大,可惜,他娘也在幾年前去了,這孩子很懂事,就是命苦了些。”祖母一邊說著一邊抹著眼淚。
範蒼萋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禁也跟著抹起淚來。
“小姐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想到了我的父母,他們也離開了我,不過好在我已經長大成人,還有朋友扶持。”
“哎,你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小豆子開始還不願接受他娘已經離開的事實,總是叫嚷著要去東家討個說法。”
範蒼萋疑惑的問道:“怎麽?他娘的死與東家有關係?”
“也不是,小豆子的娘原是貞義侯府的廚娘,他爹死後,為了養活我們,她是沒日沒夜的做活,在貞義侯府攬了不少差事,終於不堪重負,病倒了。”
“所以,小豆子覺得是貞義侯府太過苛刻?”範蒼萋不能理解,聽起來並不是貞義侯府的錯。
祖母歎了口氣,回憶道:“我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他娘死的那日,侯府的夫人來了,說了會話,留下了一大堆東西,當夜他娘就去了。”
“侯爺夫人親自來了?”範蒼萋想到之前在宮中曾見過貞義侯夫人,那古板厲害的樣子,可不像會親自來探望下人的和藹夫人。
“是,之後,夫人還叫人來送過幾次銀子,不過都被小豆子轟了出去。”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否則小豆子不會如此,範蒼萋又與祖母閑聊了一會,估摸著水熏那邊差不多完事了,便告辭離開。
回去的路上,水熏把自己聽到的傳言說給範蒼萋。
街坊都說小豆子的娘性格開朗,即便是丈夫死了也沒有悲傷太久,而是挑起了養活家的重擔。不過在小豆子三歲那年,他娘突然不愛說笑了,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整日勞累,做下的病。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了什麽不治之症,那段日子,總是跑藥鋪去打聽各種草藥,但是又不買。
“或許是沒有銀子買吧?”範蒼萋若有所思的說道,“你打聽到她常去的藥鋪了嗎?”
水熏點點頭,二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往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