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再查鹽運
冷香香嫁進高府的日子在即,範蒼萋見她不像是被迫,也勸過幾次,追問連連,可得到的是冷眼相對。
自覺沒有意思的她也不願再管她的事情。
原主不再提及當年冤案,白未已自然沒有追查的理由,更何況所查線索甚少,也隻能作罷,不過好在他也不是沒有收獲。
複朝前,他還有要辦的事情,花娘子所留曲譜也待破解,他之前吩咐莫別浦去查鹽運,表麵上看一切正常,但有些細節耐人尋味。
這一日他請來盛千山,屠一鳴,葉之成,讓莫別浦把查到的事情一一說明,共同商討。
葉之成因糧運一事,對白未已頗有好感,現在更是奉皇命協助他處理戶部糧運整頓,隻是不知為何鹽運的事也要叫他來商討。
“王爺為何又查起鹽運一事?難道也有人霸用鹽運官道做自己生意?”葉之成疑惑的看著白未已。
白未已耐心解釋道:“糧運,鹽運,鐵藝,這三樣是國之根本,父皇在世的時候就嚴格控製,立法也罷,開辟官道也罷不過都是手段,並沒有真正梳理清其中要害,才會讓人鑽了空子。”
葉之成點點頭,此言有理,他自上任以來,一直想好好的梳理,可礙於糧運乃萬家獨大,鹽運又官家私家盤根錯節,實在不知如何下手。
盛千山就著剛才莫別浦所說,補充道:“鹽運在先皇之前,原本是私家製鹽,官家收鹽,運鹽,後來前任戶部尚書範大人提出精鹽論,才慢慢收為官家製鹽。”
白未已聽到此處,馬上接話道:“官家製鹽,分級經銷這是範大人提出的理論,是理想化的鹽運,可事實究竟如何呢?”
三人一起看向白未已,隻見他拿出一塊牌子,上麵刻了個金字,背麵印有海寧縣鹽道衙門的官印。
“這是海寧縣鹽道衙門的通行令牌?為何上麵要刻個金字?”盛千山不解的問道。
白未已遞給三人,先讓他們仔細觀瞧,而後對莫別浦說:“把你在海寧見到的趣事說來聽聽。”
莫別浦清清嗓子說道:“海寧是粗鹽產地,沿海都用來曬鹽,鹽道衙門負責登記粗鹽出海量,征收曬鹽稅,但由於衙門人手不足,所以曬鹽一事都交給當地的富商,金家。”
“這金家是什麽人?”葉之成追問道。
“並不清楚,不在海寧,你可以不知道縣老爺一定要知道金家。”莫別浦想到自己初到海寧的時候,因不識金家還差點惹禍上身。
盛千山詫異的問道:“從未聽說過金家,各士族府上也沒聽說過有與金家有關的人呀。”
葉之成不以為然的說道:“估計就是個土地主,成不了什麽大事,這有何不妥嗎?”
白未已靠在扶手上,總結道:“金家是何許人也,還有待查明,且不說,隻不過從當地情況來看,範大人的精鹽論施行的並不好。”
盛千山點點頭,回憶道:“當年範大人的精鹽論一提出,就遭到很多人反對,畢竟之前很多士族豪門都有染指鹽運,這套理論一提出相當於斷了他們的財路。”
那時候,葉之成不過是個苦讀的學子,屠一鳴還不知在哪玩耍,或許隻有盛千山與白未已見過那場腥風血雨,對此事有些印象。
範可以提出精鹽論,要將鹽運收歸國家管理,對國家本是好事,可實行了不到一個月,就造成市場上無鹽可售,鹽價飆升,頓時人心惶惶,多處出現瘋搶屯鹽的事情。
先皇無奈隻能將範可以入獄,追究其施政失職之罪,可後來冷月君為證明範大人清白,私下追查,發現是有人故意擾亂市場,阻礙精鹽論的實施,雖然那一次的追查以失敗告終,冷月君也因此獲罪,但大皇子從中查到太子有結黨營私嫌疑。
以此開啟了,大皇子與太子的儲位之爭。
白未已整理了一下思緒,重新說道:“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也不必詳究了,隻是這次追查的起因有些奇妙,裏麵的故事也耐人尋味。”
白未已示意莫別浦繼續說下去,他點點頭,說道:“原本我是在查我家王爺被誣陷尋妓一事,後來發現曾經囚禁王爺的船隻艙內有海鹽的痕跡,於是我就去了海寧,果然那船自出事後便不在金陵,而是來往於海寧與周邊郡縣。”
“你是說那艘紅船其實是走私海鹽的船隻?”屠一鳴半天插不進嘴,終於說到自己知道的事情,忙接話問道。
莫別浦點點頭,隨即說道:“那船隻是誰的,我想屠大人也應該調查過吧。”
屠一鳴雖沒有找到當時的船隻,不過也多方打探得知了主顧,他麵無表情的說道:“是薛家。”
其他二人都異常驚訝,葉之成立刻否定道:“絕不可能,薛家三代忠良,平茂兄更是兢兢業業,在戶部克忠職守,怎會做如此監守自盜的事情呢?”
盛千山雖也這麽覺得,但不好在白未已麵前直說,委婉的問道:“那不是高鶴來搞得鬼,怎麽牽扯進來薛家了?”
白未已立刻圓場道:“船是薛家的沒有錯,但我也沒說薛家一定參與其中,這還有待追查。”
葉之成強調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望王爺反複查探清楚。”
白未已抬手安撫道:“葉大人自然放心,其實今日我請三位過來也是因此,單憑我一人之力,實在擔心查探太過片麵,希望三位大人能助我一臂之力。”
盛千山自然不用說,他無論何時都會支持白未已,葉之成現在雖還不是他的下屬,但正月十六複朝後,白未已將上任蘭佩閣,分任戶部監事,也算上下級關係。
至於屠一鳴,之前對他有所誤會,還盲目定罪,心中有愧,也是要在這次彌補一番。
四人就此確定,各自分工,追查鹽運一事,約定每隔五日互通消息一次,每十日到王府商討。
其他二人先行離開,屠一鳴似乎有話要說,躊躇之際,白未已好奇的問道:“屠大人有什麽難處嗎?”
“倒不是難處,隻是王爺要我追查花娘子與高鶴來之間的事情,這與鹽運有何關係?”
白未已也不確定的說道:“我隻是隱約覺得,花娘子似乎知道什麽,她年初已見過朝思暮想的人,可到了年底誣陷我之後才決定自殺,這段時間她都做過什麽呢?”
屠一鳴見他這麽說又追問道:“可是大人解開了曲譜之謎?”
白未已遺憾的搖搖頭,正是因為如此,才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此曲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