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攀認親戚
冷香香為高府堂會忙著準備，新趕製的衣裳不知道能否準時送來，這一日她到去取自己修補的首飾，那是一對金絲鑲嵌的珍珠墜子。
“老板，我來取前日送來的墜子。”冷香香緩步進去，看到老板正在裏麵招呼客人，便輕聲喚道。
坐在裏麵的何無月轉頭看了一眼，吩咐老板先去招待。
老板笑嘻嘻的拿出修補好的首飾，冷香香很是滿意，雖自己這半年也賺了不少銀子，值錢的首飾也不少，但終究是老物件能讓故人產生共情，這對墜子是自己娘留下的。
正當她專注檢查時，何無月悄無聲息的靠近，故意吃驚的說道：“妹妹這對耳墜子從哪裏得到的？”
冷香香猶豫了一下，禮貌的回答道：“這是母親留下給我的。”
何無月激動的打量著她，半晌才緩緩說道：“今日可再見恩人之女，也算是上天對我的恩賜。”
冷香香一頭霧水，可見她衣著華貴，妝容精致，不像是行騙之人，依舊堆著笑容，問道：“這位夫人可是認錯人了，我並未聽母親說過對誰有恩。”
何無月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說道：“對於老夫人或許那並不算什麽，可對於我來說猶如再造。”
冷香香對父母的事情所知不多，或許母親曾經的確做過什麽，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何無月見她有些動搖，便提議要到一旁的酒樓坐下來詳談，她並未拒絕，隻謹慎的跟著去了。
何無月出手大方，一進酒樓便包下了二樓最大的廂房，點了些山珍海味，又要了壺熱水，吩咐丫鬟沏茶，還未進廂房丫鬟已經熏過香，鋪好了軟墊。
“夫人，手爐。”何無月剛坐下，丫鬟就送來了手爐和薄被。
“讓你見笑了，我這腿一到冬天就隱隱作痛，唯有保暖才能緩解，請允許我歪著吧。”何無月親切的招呼她坐下，推過來裝滿各色糕點的盤子，溫柔的笑著。
冷香香也算見過大家大戶，對這樣的陣仗已經熟悉，不過細看才發現她所用都不一般，精致奢華。
“夫人自便，還未請教夫人名諱。”冷香香也挺起腰板，學起大家閨秀的樣子。
何無月微笑著，暫不回答她的問題，直接了當的問道：“香冷冷姑娘的大名已傳遍金陵，隻是不知又為何銷聲匿跡？”
冷香香很是意外，沒想到她知道自己梨園唱曲的身世，有些羞愧的說道：“不過是人雲亦雲，我也隻是找個棲身之處，以此靜待時機罷了。”
“可是有什麽隱情？”何無月探身問道，她伸出手拉住冷香香，情真意切的樣子讓人不由得放下戒心。
冷香香將自己的身世緩緩道出，雖未細說，不過也大致講明，何無月是越聽越同情她，最後竟潸然落淚。
“原來妹妹這些年竟如此淒苦，當年我尚年幼，無力為妹妹做些什麽，今日得見，定全力以赴，助妹妹完成心願。”
冷香香眼中含淚，沒想到何無月會這麽說，詫異的問道：“夫人也知道家父的事情？”
“當年冷伯父入獄，家父知道後也是頓足捶胸，他一直不相信冷伯父會誣陷九王爺，定是其中有他人做了手腳。”何無月激動的說道。
冷香香疑惑的問道：“夫人是？”
“實不相瞞，我乃九王爺正妃，何無月，家父曾是萬戶將軍手下的一名副將。”何無月誠懇的說道，“當年父親因戰事早亡，我與母親相依為命，也曾受冷伯母恩惠。”
冷香香點點頭，自己曾聽別人說過，九王爺的正妃待人親切，知書達禮，在各府女眷中很受敬仰。
自己的父親本是因誣陷九王爺而獲罪，按道理說她應該對自己敵視，此刻她卻說要幫自己，冷香香不敢相信的質疑道：“夫人是九王爺的人，也會相信家父是無辜的？”
何無月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妹妹或許不信，我既相信九王爺並非私鹽案的始作俑者，也相信冷伯父是被人陷害。”
冷香香不解的看著她，那雙眼睛頗為誠懇，繼續解釋道：“當年，我剛嫁進王府，還隻是個側妃，就聽說此案，其中涉及不少朝中重臣，甚至連王爺都被牽扯進去，後來就出了大皇子暗中刺殺太子一事，震驚朝野。”
冷香香認真聽著，但她不知道這與父親的事有何關係，又不好插嘴詳問。
何無月回憶道：“那時候，太子也急了，牽出各種醜事，先皇更是差點被太子毒死在宮中，王爺也差點被削爵。”
冷香香低喃道：“我竟不知有這麽多事情。”
何無月瞧準時機，強調道：“當時你還小，或許並不知道，不過那時候朝野上下可謂一片混亂，有人從中獲利，有人為逃脫罪責不惜栽贓，誣陷，甚至挑撥。”
“你的意思是，我父親之案是有人從中挑撥？”冷香香半信半疑的問道。
何無月點點頭，湊上前說：“當年有人想要利用你父親對付九王爺，而今日說不定也有人像利用你對付九王爺。”
這句話暗指白未已，不過冷香香也不是傻子，十年前她還小，白未已也不見得能大她幾歲，一個毛頭小子能做什麽，就算他是皇子也是個沒娘的孩子。
冷香香搖搖頭說道：“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工具，我隻要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何無月見她如此，便知道她沒什麽野心，笑著說道：“那是應該，若冷伯父還在，妹妹此刻應是衣食無憂，覓得佳婿了。”
冷香香羞紅了臉，低頭不語，她曾想過，自己漂泊半生，已成事實，父親的冤案也難平反，隻要能找個好人家也就罷了，可惜身邊的鬆子青不過是個戲班少班主，也是過著飄零的日子，現在看著輝煌，終究不能穩定。
何無月也讀出了她的心思，心中早有一計，親切的笑著勸說道：“咱們女人呀，其實也沒什麽大的追求，不過是尋得良人，相夫教子。”
冷香香默默點頭，附和道：“我也知道爹爹的事過了這麽久，很難追查，可我背負著罪臣之女的名聲，又怎能尋得良人呢？”
何無月湊到她身邊，用手挑起她的碎發，說道：“放心，姐姐一定為妹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