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被怨恨
高鶴來感覺自己流年不利,一肚子的邪火無處發泄,他越想越氣,感覺自己又一次被白未已和範蒼萋愚弄了。
紅船上,他是一壇酒接著一壇酒的的喝,卻喝不出滋味,琴聲環繞,歌聲縹緲,他隻覺得半點也不如香冷冷。
正在醉生夢死之時,洛花風搖著紙扇出現了,他嬉笑著坐下,取笑道:“高公子這是要醉死在秦淮河上呀,這麽風流的事若是被高老太爺知道了,怕是不會認你這個兒子嘍。”
“你少在哪笑我,你也不見的好到那裏去,怎麽郡主知道你來這裏?”高鶴來紅著臉不屑的問道。
洛花風自幼喪父,母親平陽郡主是個極嚴厲的人,對這個獨子更是嚴加管教。
“我和你可不一樣,你什麽時候見我在紅船上醉過?來這也不過是尋些樂子,所謂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衣。”洛花風繼續搖晃著紙扇,靠在船欄上。
高鶴來看著眼暈,一把奪過他的扇子揶揄道:“大冷天,你沒事帶個扇子做什麽,裝風度翩翩呀,要裝去你的舒郡主麵前裝,在這沒人看。”
一句話戳中洛花風的要害,他長歎了一口氣,表情鬱悶的說道:“世間何物最相思,難見佳人青烏絲。”
“你總念酸詩,我要是佳人我也不愛見你。”高鶴來瞟了他一眼,問道,“怎麽不願見你了?”
“說是病了,我母親請她,也不來。”洛花風托著臉頰,想入非非的樣子。
“哼,為什麽病呀?”高鶴來看他苦悶心中卻嗅到一絲快感,明知故問道。
洛花風遞來一個白眼,酸溜溜的說道:“還能為什麽,為了她的十一哥哥唄。”
“哎,我就不明白了那個白未已有什麽好,論模樣沒有你嬌羞,論文采沒有你酸溜,論癡情就更不用說了,為什麽舒郡主就是看不上你呢?”高鶴來湊過來嘲笑著。
洛花風臉一別,懶得理他,心中鬱悶,可又不願怨恨侯佳卓穎。
高鶴來突然眼睛一轉,笑著說道:“我也被他們弄得鬱悶煩躁,不如想個辦法整整他們。”
洛花風冷冷的說道:“什麽辦法,之前寒門學子的挑戰不就是你的主意,不是買通了學生,要敗壞白未已的名聲嗎?最後怎麽著,反讓他出了名。”
高鶴來揮揮手,回避道:“那就別提了,都怪鍾立天,做事不謹慎。這次一定不會失手。”
洛花風才沒有興趣聽他胡言亂語,隨便答應了幾聲,便找了個機會離開了。
經過這麽一鬧,冷香香的遺香館是開不下去了,未免節外生枝,她退了宅子,另覓了一個地方住下,白未已也答應她一定會將真相查明。
話雖這麽說,可該如何查起呢?範蒼萋也很關心十年前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卻也想要了解父親因何獲罪。
這一日,她正在蓁華苑篩選來年春播的種子,聽到外麵有聲音,便問道:“是誰在外麵?”
清歌站在門口抽回身子說道:“是盛公子,帶了為莫公子想來拜見小姐,說是要辭行。”
範蒼萋想定是莫別浦,便請他們進來,拿出自己親手做的糯米糍,請他們品嚐。
“你的傷都好了?”範蒼萋見他麵色還有些憔悴,擔憂的說道,“何必急著走,再多修養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莫別浦已經拜謝過白未已,傷其實已好得差不多了,隻是心中一直有事無法釋懷。
“這段時日多謝範小姐與王爺的照拂,聽說我昏迷的時候,小姐來看了好幾次,煩小姐惦念了。”
範蒼萋見他若有所思,便問道:“可是有什麽想說的,你不是會遮掩的人,不如直言。”
莫別浦如釋重負,堅定眼神說道:“其實我來,並非辭行,是想請小姐幫我和王爺說說,讓我留在王府,隨王爺辦事。”
範蒼萋沒想到他會這麽說,又看向盛千山,詫異的問道:“怎麽來找我了?”
盛千山解釋道:“前兩日他已經和未已說過了,不過他沒同意,所以今日他又來求我,你也知道未已的性子,我說話他未必會聽。”
“我說他就會聽嗎?”範蒼萋懷疑的問道。
“或許不聽,但你總有辦法留他在王府呀。”盛千山回答的誠實,範蒼萋聽了卻高興不起來,怎麽自己就這麽蠻不講理嗎?
“還請範小姐答應。”莫別浦誠懇的看著她,臉上寫滿了期待。
範蒼萋想他也算是可用之人,能力並不差,若是留在白未已身邊或許能幫上不少忙,現在他正是用人之際。
如此,她便應允了,暫且留在外院做個文書先生。
原本以為隻是件小事,誰知當晚白未已就來興師問罪。
“你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就把他留在王府了?”白未已剛一坐下就滔滔不絕的說道,“如不是元修告訴我,你準備何事與我說?”
範蒼萋見他如此責備自己,以理據爭道:“我見他是個人才,若任由他回鄉,又能做些什麽呢?你不也說過挑戰失敗後,他絕無入仕可能,難道要他回家種田嗎?”
白未已解釋道:“他雖不得入仕,但也能造福一方百姓,我已與涿州郡府修書,推薦他為府衙監司,或許他再無廟堂之緣,但至少可在州郡謀得職位。”
範蒼萋不知他有此安排,內心責備自己,可事已至此,隻能勸說道:“或許你為他做了最好的選擇,可你卻沒有問問他,他今日來話語誠懇,他敬你,認你,知道你現在急缺人才,願意留下助你,這也是他的一片心。”
白未已搖搖頭,歎氣道:“我也是識他,欣賞他,才想讓他回鄉,不要同我水深火熱。”
範蒼萋擔憂的看著他,最近他總是愁眉不展,總是說些沮喪的話,不知遇到了什麽困難。
“你現在究竟在查些什麽,為何總是如此消極?”
有些話一直憋在他的心裏不知能對誰說,現在範蒼萋問起,不知為何,他竟不知不覺的講述起來。
自從接手戶部之事,他查出除了糧運,私鹽,礦石,煉鐵這些朝廷嚴格控製的行當多有賄賂,戶部,工部,甚至一些侯府都勾結其中,獲利不少。
聖上有意查處,可涉及太深又怕,士族貴胄們群起反抗,到時候社稷不穩,百姓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