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火場脫險
大殿四周被高高的木柴堵的死死,即便門窗沒有被封死,也很難逃出,更何況現在還燃起熊熊大火。
萬寶珠被煙嗆得連連咳嗽,嫣兒用帕子給她遮住嘴,忙吩咐護院道:“還不快找出路,難道要我們都死在這嗎?”
白未已查看後,自知從門窗逃脫是絕無可能,便打起了屋頂的主意,他順著柱子翻身上了大梁,火勢太猛,整個大殿的外牆已經搖晃。
範蒼萋在下麵看著驚心,提醒道:“小心些。”
白未已找了個缺口,爬上屋頂,身子還未全出,就聽到耳邊嗖嗖箭聲。
關豹插著腰站在不遠處,大叫道:“放箭,決不能讓他們逃出來。”
白未已隻得退回殿內,肩部的衣裳都被箭劃破。
範蒼萋一瘸一拐的走上前,關切的問道:“沒受傷吧?”
白未已扶著她,搖搖頭。
這樣下去,恐怕大家都要葬身於此,白未已絕對不能在此等死,他把大殿的香案摔散,找了一塊能抵擋的木板,又一次翻上屋頂。
好在木板能幫他擋住飛來的箭,他躲在後麵觀察地形,四周高高的木柴燒的正旺,隻有左邊一棵古樹能作為突破口。
他看準時機,跳了過去,一邊躲避飛箭一邊還要謹防火燒到自己,好在他身手矯捷,連連躲避後終落在地上。
關豹看見,命人一擁而上,之前白未已有所顧慮沒有全力以赴,現在生死當前,也顧不得許多,他的盤絲劍瞬間沾滿鮮血。
關豹大驚,他不知道對方武功如此隻好,兩三下就把十幾個人放倒。
“快來人放箭,一定不能有活口。”
白未已無心戀戰,隻想著從外圍把柴火抽走,好給裏麵的人爭取逃生的機會。
外麵打的火熱,裏麵眾人也齊心協力撞開了個缺口,隻因火勢,不敢貿然衝出來。
關豹見他一人敵十,又讓人去請幫手。
轉眼間,院門大開,都是穿著盔甲的官兵,關豹疑惑,再仔細一瞧,竟是正規朝廷軍隊。
決不能留活口,這話又一次在關豹心中響起,他身邊隻剩幾人,衝進院的官兵少說也有上百,他抽出刀,站在幾人身後,一刀揮下,全部斃命。
白未已解決了最後幾人,看到盛千山領著官兵趕到,大喊著:“抓活口,大殿救人。”
說完便向關豹衝去,誰知對方還是早了一步,手起刀落,自刎而死。
盛千山命一隊人捉拿賊犯,又命一隊人取水救火。
“其他人呢?”盛千山詢問道。
“都在殿內呢。”白未已拿過一桶水就往身上澆,不顧他人阻攔,衝進了火場。
此刻殿內已經濃煙密布,有幾名將士也跟著衝了進來,但辨別不出方向,更找不到被困之人。
“範蒼萋。”白未已大叫著,他努力辨別方向,尋找大殿的高台。
“我們在這。”範蒼萋的聲音從濃煙後麵傳來,白未已這才找到他們。
幾位將士帶著萬寶珠他們向外衝去,白未已自拉起範蒼萋。
“先救莫別浦吧,我怕他受不了這濃煙。”範蒼萋擔憂的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莫別浦。
白未已將自己淋濕的外衣脫下,披在她的身上,叮囑道:“那你在這等我,我救他出去就回來。”
將莫別浦救出後,他又返回大殿,此刻,大火已經燒到屋頂,柱子也陸續倒塌。
找到範蒼萋後,白未已一把抱起她,堅定的說:“別怕,有我在。”
剛才的路已被倒下來的柱子擋住,無奈之下,他們隻得再找出路。
外麵的人還在奮力救火,可惜為時已晚,大火已經把後麵的廂房一起燒著,整個寺廟都陷入火海。
盛千山隻能命人先帶著傷者逃出寺廟,自己則帶一隊人,支援白未已。
“我們會死在這裏嗎?”範蒼萋看著汗水流過白未已俊朗的臉頰,雖然不甘心,但若死在他的懷裏也不是件壞事。
白未已眼睛發酸,實在無法辨別前方道路,聽到她這麽說,安慰道:“不會,我要帶你出去,帶你回金陵,你不是還要在我的一朝居外種棉花嗎?”
這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因為範蒼萋抱怨金陵比蜀地冷,自己帶的衣服不夠暖和,白未已才打趣她,讓她自己種棉花。
範蒼萋覺得身體很累,傷口也跟著隱隱作痛,她靠在白未已的胸口上,喃喃的說:“我可租不起你一朝居的地,明年租金能不能減點,我要買新種子。”
白未已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我們出去後你養好傷,明年的租金全免。”
範蒼萋慢慢沒了聲音,這讓白未已甚是擔憂,不管前方有瓦片掉落的風險,護著她衝了出去。
就在此刻寺廟大殿轟然倒塌,白未已與範蒼萋險些沒命,逃出來的他們不敢耽擱,趕向渡口,坐船去臨縣。
盛千山雖帶了軍醫,但藥材不多,隻能勉強活命,在臨縣稍作安頓後,他們又啟程趕回金陵。
隨著寺廟被毀,此事也算告一段落,盛千山在渡口捉到了周大人,可惜讓關虎逃脫,寺廟中人都已身亡,隨著大火化為灰燼。
白未已將查到的事情一一寫入奏折,交由戶部,刑部,大理寺會審,萬家也從上到下被追查問責,雖不知他們將人口販賣到何處,不過能查出糧運舞弊,以次充好也是一件大功。
聖上大喜,升白未入蘭佩閣,協助戶部整頓糧運,這次朝堂之上再無人反對,而城防司也暫由白未已代為管轄。
範蒼萋傷勢不重,隻是吸入過多濃煙,需要調理靜養。
莫別浦回到金陵後一直昏迷不醒,好在白未已有王爺身份,動用禦醫為他醫治,才保住他的性命。
離開時金陵還是黃葉滿城,金秋的景色,回來卻已經初冬樣貌,樹葉已經落光,路上行人也是冬衣裝扮。
再有幾天就進入臘月,金陵的百姓早早開始準備年節的物件,儲糧,添衣,埋種,保地,範蒼萋走前吩咐的事情,翠竹帶著大家都已辦好,也算讓她安心不少。
這一年從春到冬,範蒼萋經曆了太多,此刻才發覺自己滿是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