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寒門挑戰
秋意漸濃，燕國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秋季試選，這是僅次於春季殿選的盛會，可以說是寒門學子期盼已久的出人頭地的機會。
燕國自太祖皇帝起，便立下秋季試選，各書院皆可推選學子參加試選，若說殿選是侯門公子們的試煉，那試選就是寒門學子入仕的捷徑。
各地學子向金陵湧來，白未已剛忙完城防駐守的事，便又投入試選大會的組織安排中。
範蒼萋是一點機會都找不到，道歉的事情也被擱置了。
試選大會安排在夫子廟，門前空曠的場地上此刻人頭攢動，門口坐著幾十位老先生，為學子們登記造冊。
“今年還真是熱鬧，聽說各州郡都有不少舉薦的學子。”盛千山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已走到白未已的身邊。
白未已點點頭，神情略有疲憊，但眼睛依舊睜的老大，此次是他第一次主管大會，絕對不容有失。
盛千山見他不苟言笑，一副認真的樣子，深覺好笑，勸說道：“你不必如此緊張，大會也舉辦好幾年了，不會有什麽差池。”
白未已目不轉睛的看著緩緩進入夫子廟的學子，謹慎的說：“那也不可大意，今年特別增加了武考生，他們都帶有隨身兵器。”
“哎，我聽說你有好幾日沒回府了，她也沒來找你嗎？”盛千山突然想到範蒼萋，好奇二人之間的發展。
白未已眉頭一動，若有所思的說：“或許她還在生我的氣吧。”
“怎麽可能，她豈是那麽小氣之人，也許是沒找到機會。”
正當他們說話時，一位青衣學子突然偏離隊伍，向白未已而來。
“這位可是城防司總管，白未已大人？”學子洪亮的聲音引來眾人目光。
白未已轉麵看向他，仔細打量一番回道：“正是在下。”
“我要與你比試，這是我的言名狀。”說著話，他舉起手中的錦卷，信心滿滿的向眾人展示。
白未已眉頭一皺，並未伸手去接，而是走下台階與學子並肩而站，這是迎戰的禮節。
有人請來主選官，此人正是德高望重的程漢初先生，他接過言名狀，清嗓後念道：“涿州莫門，別浦請上，自學十八載，念社稷為重，願入廟堂奉身，特向金陵城防司總管，白未已遞名。”
莫別浦，這個名字好熟悉，盛千山心中暗想，麵露憂愁的看著白未已。
待程漢初念完，白未已拱手說道：“金陵城防司白未已，得此名。”
這就是應下了，其他學子都向莫別浦投去崇拜的目光。
此事不過半天便傳遍金陵的大街小巷，試選會中有學子遞了言名狀，自太祖皇帝後，這還是頭一回，大家都恨不得早點到試選的日子，能看看二人的較量。
範蒼萋從書院回來，也得知了此消息，正好又在正堂遇到白未已與盛千山，便好奇的進來，問道：“我聽說有人遞了什麽言名狀？那是什麽意思？”
盛千山解釋道：“當年太祖皇帝求賢若渴，為招攬天下英才，在金陵城中立下言名碑，寒門學子可自由寫上自己的名字，參加殿試，誰知有一學子甚是狂傲，在言名碑上寫了一篇言名狀，自薦可入廟堂，連官職都想好了。”
範蒼萋對殿試多少了解一些，燕國之前實行舉薦選拔，入仕為官的都是侯門子弟，太祖皇帝為抑製貴族勢力，給寒門學子創造了入仕的途徑。
“那之後呢？”
“他要入仕做宰相，可當時宰相已有，他便狂傲的向時任宰相挑戰，不過他也確有真才實學，太祖皇帝破格升他為左相。”
範蒼萋這才想起來，拍手驚呼道：“你說的不會是洛之餘洛相爺吧。”
“不然還能有誰？洛相爺也確實可稱為我燕國奇人，謀略膽色非常人能及。”
白未已突然冷笑道：“可惜他的子孫隻學到了他的傲氣，卻沒有半點傲骨。”
盛千山知道他在說洛花風，這位大才子雖不算丟臉，可整日依附九王爺，的確沒有他爺爺當年的霸氣。
“那後來原來的宰相如何了？”範蒼萋更關係被替代的人。
盛千山偷瞄了一眼白未已，小聲說道：“太祖皇帝雖然沒有當場罷官，不過幾日後原來的宰相便辭官而去了。”
“那如果白未已被挑戰的學子比下去，他豈不是……”範蒼萋最快，說到一半才看到盛千山的表情，戛然而止。
盛千山安慰道：“今日那學子我也見了，雖然氣宇不凡，但多少稚嫩了些，沒有洛相爺當年的風采。”
“你又沒見過洛相爺當年什麽樣。”白未已苦笑道，“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不過我也不是玩大的，既然敢應戰我就會全力以赴，絕不後悔。”
範蒼萋點頭說道：“我支持你！不過說不定那人隻是想出名，我相信你不會輸的。”
盛千山憂愁的說：“誰會拿自己的仕途開玩笑呢，太祖皇帝當年也是怕有人效仿，此事後便出了一條規定，挑戰者若輸了，一生不得入仕。”
對於學子來說不得入仕簡直就是判了死刑，範蒼萋也有些擔心了，對方是有備而來，咱們卻一頭霧水。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是能知道對方的底細，也好應戰。”範蒼萋的這句話正好說道白未已的心坎裏。
白未已點頭肯定道：“我也想在真正比試前，認識一下這位莫別浦。”
盛千山思索了一會，恍然大悟道：“我真是笨，前兩日才看了他的名字，今日怎麽就不記得了。”
二人齊聲問道：“在哪裏看到的？”
原來前兩日各地送來年終奏報，涿州夏季因洪災死傷無數，有暴民哄搶賑災糧草，州郡曾求救鎮壓，不過等朝廷派軍到的時候，暴亂已經被控製，當地也逐漸恢複秩序。當時州郡是聽取了本地學子的建議，才得以平息，提議之人正是莫別浦。
“看來對方的確有些本事。”這件事讓白未已更是好奇，如此有能力的學子，在試選中也會脫穎而出，為何非要走這步險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