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9章 隻覺嬌憨可愛
秦雅捧著手中的私印,見其明明隻有兩個拇指般大小粗細,卻覺得似乎重了千斤一般,忙道:“王妃,這可萬萬使不得,這私印如此重要,若是損壞了……”
秦林見狀,忙小心的從秦雅心中接回,重新呈給陌上花,口中含糊不清的吐出一句話來,“是,是,不,不得,吾,莫……”
如此含糊之語,隻能隱約猜出一個“使不得”來,後麵的字卻是半分也猜不出,但其意也差不多。
“你們用過了還回來也不遲。”陌上花將秦林的手掌合上,往回推了推,“我如今不能出去,有這個他們才會不敢多說,所以,你們總是必須收的。”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眉目又是一寒,“至於那些亂嚼舌根的,禁定是禁不住,但也不是毫無辦法,隻稍抓幾個一等丫鬟小廝拉去仗責,如此殺雞儆猴,便可鎖上不少人的嘴巴了。”
秦雅聽陌上花如是說,心中初時被嚇到的心情頓時緩和了不少,頓時捏了捏拳頭,做出一副躍躍欲試之態,“王妃您盡管放心好了,奴婢這次絕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的,定然要將咱們塢院的麵子掙回來,看他們日後可還敢欺負我們。”
而一旁的秦林抿唇站了許久,倏爾拉著秦雅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給陌上花行了個大禮。
秦雅在跪下的瞬間便懂了秦林的用意,也收了笑意,擺正了姿態,端正行禮。
陌上花看著兩人如此莊重的模樣,心中卻是有些複雜,“我不過是略失一些小恩小惠,你們二人為何總是這般容易感動。”
心腸如此之軟,日後怕是容易受此牽絆。
正想著,卻見秦林抬起頭來,緩慢的以手語比劃:王妃輕易不會動怒,今日能因此動怒,便足以見王妃待我們之心了。
陌上花看懂秦林的意思,心中卻是不禁一愣,“我從前不知,你一男子,竟心細至此。”
這個細節,怕是秦雅都未能想到,秦林卻能念到此處,當真是心細如發了。
秦林聞言,反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麥色的麵頰之上露出幾分羞怯之色。
“哥哥,你怎麽臉紅了?”秦雅瞥到秦林如此神態,不禁大叫一聲,笑話起他來。
秦林頓時有些惱羞成怒的抬手戳了戳秦雅的額角,而後跟陌上花又行了一禮,便連忙拿好私印離去了。
秦雅見狀,朝陌上花吐了吐舌頭,便也追了出去。
陌上花見兩人離去,不禁揉了揉額角,麵上隱帶無奈之色。
這兩兄妹的性子,還真是相差甚遠呐。
……
彼時,遠在百裏之外的皇城相府之中,柳芊芊收了手中從禹州八百加急的密信,將其在燭火之下燃燒殆盡後 ,才喚了晴兒進來,“晴兒,準備一下,我要更衣去見父親,對了,再把前些時日,淑妃娘娘賞的血燕烹煮了,等下一同帶去給父親。”
“是。”晴兒躬身行禮,忙下去準備了。
待準備好一切,柳芊芊便攜著一盞剛剛熬煮好的血燕,前往書房柳相所在處。
此時的柳相正正坐於案前,翻看著一些諜報,眉頭緊皺,似乎在因為什麽事情煩惱。
書房前看守的小廝一見來人是柳芊芊,攔都未攔,柳芊芊要他們不必通報,便當真沒有一個人敢動。
不是因為柳芊芊的性子如何的不好,反倒是這位的性子實在太好,又被別人頂替了姓名,可憐巴巴的流落在外十幾年,老爺心中愧疚,對她可謂是疼愛不已,府中無一人可比擬。
這麽一個主,他們自然要時時小心,放在心尖上才可。
“爹爹又在為朝中的事情煩惱了嗎?”書房內正是安靜之際,柳芊芊輕柔的嗓音倏爾響起。
若是換做旁人敢在此時打擾,柳相必定當場惱怒,可此時,他麵上卻無一分怒色,反倒是舒展了眉頭,道:“芊芊,天色如此晚了,你怎麽過來了?”
柳芊芊柔婉而又失端莊的麵上習慣性的帶了一抹笑意,讓人忍不住的心生親近之感,“聽說這幾日邊境之處總是不得安寧,芊芊一猜,便知父親定然在為此事苦惱,這便親手熬了燕窩送,好給父親解解乏。”
說著,轉身從晴兒端了許久的托盤之上將裝著血燕的描金盅盞取下,輕輕放置在柳相麵前,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優雅之態。
晴兒見此,也嘴巴極甜的在旁邊道:“老爺,這血燕可是前幾日宮宴之上,淑妃娘娘賞的,姑娘可是一直沒舍得吃。”
柳相心中原滿是對自家女兒懂事的欣慰之情,如今聽晴兒如此說,心中更增添了幾分愧疚。
都是他的錯誤,竟讓這孩子連個血燕都如此稀罕,不過,她這份孝心當真是難得至極。想到這裏,他看柳芊芊的目光越發的疼惜起來。
“芊芊,你如此孝順懂事,為父到底要如何做,才能彌補欠你的一切。”
柳芊芊忙搖了搖有,滿臉不讚同之色,“父親莫要如此說,當年之事隻是個意外而已,芊芊現在這樣已經很幸福了,父親還是快將這燕窩吃了吧,一會可就要涼了。”
說著,生怕柳相放不下手中的東西一般,連忙將諜報拿了過來,免得他在看。
這般大膽的行徑,若是換做從前的陌上花,定然會被斥責不懂規矩,可眼下,柳芊芊做出來,她卻隻覺嬌憨可愛。
“好,為父都聽你的。”柳相越看柳芊芊這模樣越覺可愛,麵上不禁帶了幾分笑意,索性聽了她的,端起燕窩吃了起來。
借著柳相吃粥的時間,柳芊芊像是有些無聊的左右打量一番,而後倏而低下頭來,頗為好奇的將諜報打開來看了看。
巧合的是,這諜報之上所寫,正是邊境亂民之事,這些消息,早已在外界傳的紛紛揚揚了,也不足為奇。
至於私密一些的,便是彼時閻墨厲吃了敗仗,又身受重傷,正在臨近的閻北城處休生養息,還有便是,亂民上次已經在禹州擾了一次,不過已被守將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