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 被下了什麽魔咒一般
柳正眸色卻是微暗,頓了數秒,才壓下眸底困惑,“王妃說的有理,是微臣考慮不周。”
話畢,陌上花才點了點頭,手中的銀針再次在閻墨厲側腰部分落了下去。
而床榻上的閻墨厲,已經痛麵部扭曲,額頭乃至脖頸處的青筋都幾欲破開皮肉,暴露在外,身子雖被侍衛和柳正極力控製著,但還是抑製不住的不停輕輕顫抖,一看便是痛苦到了極點。
然,陌上花手中施針的動作仍是不緊不慢,眸光掃向床榻上痛苦不堪的閻墨厲時,神情淡漠不已,沒有憐憫,更無擔憂,隻餘看死人般的無盡淡漠冷情。
來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閻墨厲身上的顫栗才消減下來,扭曲的麵容也恢複了幾分正常之態,隻是仍舊緊閉雙眼,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樣。
幫忙按著閻墨厲的柳正與侍衛皆是滿頭大汗,見此也不免放鬆下來,各自退至一旁,倒是陌上花,仍是如剛剛開始時一樣,麵色紅潤,不見半分疲態,似乎這對她來說,隻是極為簡單的一件事罷了。
事實上,這件事對她來說本來也不算是多高難度。畢竟這解藥她早就已經有了,她現在做的這些,也不過是表麵功夫,以及……給他一些簡單的小教訓。
“王妃,柳禦醫方才吩咐熬製的湯藥,已經煎熬好了。”彼時,秦雅站在隔絕內室外廳的珠簾外,輕聲提醒。
“端進來,放在一邊,對了,你也留下。”陌上花一麵收著銀針,一麵揚聲應了一句。
秦雅端了湯藥進來,陌上花讓她再旁候著,自己繼續手頭的事情。
待將銀針全部收回後,又著手把閻墨厲身上的傷口重新上藥處理一番,手中的動作也不似剛剛那般不急不緩,速度加快了不少,麻利的將閻墨厲的傷口又清洗包紮了一遍。
那日她雖幫他縫合了傷口,可也僅僅是保證傷口不會再惡化罷了,此時毒發,若非有前幾日的縫線在,怕就不僅僅隻是出這些血了。
做完這些,陌上花才收了手中的東西,起身讓開一條路來,側目看了一眼旁邊侯著的秦雅,“這是祛除他體內餘毒的,需快快服下才好,秦雅,你來喂他服藥。”
秦雅低頭看了看碗中泛著濃鬱苦氣的的藥碗,又看了看床榻上麵色蒼白的閻墨厲,縱然心中不願,但還是乖乖的福身,“是,奴婢知道了。”
說著,便端著藥碗坐在了陌上花的先前做過位置,在由那侍衛名為幫忙扶著,實則監視的幫助下,乖乖的給閻墨厲喂藥。
陌上花這邊落了清閑,便直接到了閻北城這裏,看著他腳邊的碎瓷片,眉梢不禁輕輕一挑,“王爺這是喝茶喝多醉了?怎麽好端端又打碎了這麽個茶盞。”
閻北城一直側目沒去看陌上花那個方向,此時見陌上花氣色極佳的走了回來,麵色不由得一黑,“本王的王妃當著本王的麵,跟別的男子……本王幹看著便已是極為,極為……哼!”
說到後麵,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耳垂微微泛紅,如被下了什麽魔咒一般,那幾個字怎麽也說不出來。
卻不想,陌上花對這種事本也是極為遲鈍,他不說明白,她心中便當真半分不懂,滿臉懵懂,“你到底想說什麽,一個男子,說去話來何必如此忸怩,隻放開來說就是了。”
“你,你一個女子,怎的如此的愚蠢!真是朽木!”閻北城見狀,心中更氣,不禁咬了咬牙,低聲罵道。
陌上花更是一頭霧水,更待進一步詢問,僅有幾步之遙的床榻邊突然響起一聲瓷碗碎裂的聲音,同時伴著一聲女子的驚呼。
陌上花心中一跳,連忙轉過身來,便見秦雅手中的藥碗也不知為何碎了一地,藥汁瓷片混雜落在地上,獨有的苦澀藥味瞬間蔓延至整個寢室內。
“殿下!”
那侍衛也不知怎的,同樣臉色大變,驚呼一聲,而後突然單手抽出腰間的佩劍,橫在了秦雅的脖頸上。
寒意森森的長劍橫在柔嫩脆弱的脖頸上,秦雅一張小臉瞬間嚇得煞白,身子一抖,險些一個腿軟,便攤坐在地上,幸而陌上花及時過去,一把扶住她。
陌上花也是這時候才清楚讓幾人麵色大變的原因。
隻見,原本隻是因氣血不足而麵色蒼白的閻墨厲,麵色不知為何已然轉為烏青,鼻孔,耳朵,以及微閉的眼眸,唇瓣,皆是湧出少量的血跡,胸口起伏微弱,一副並命不久矣的模樣。
陌上花麵上的淡漠瞬間褪去的無影無蹤,眸內湧上凝重之色。
侍衛已然怒極,說起話來毫不顧忌,“好啊,我當一個小丫頭怎麽會有如此大的膽量,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對殿下不利,原來王妃也參與其中!”
“放肆!”陌上花麵色陡然一寒,如至冰點,“我方才可有說此毒已解?你一介半點醫術不通的武夫,憑什麽來斷定這便是我的侍女,亦或者是我動了手腳?!”
閻北城此時也忙快步走了過來,見此也是麵色不佳,麵色不悅,“皇兄尚不知是何情況,你竟想在這裏公然行凶?當本王是死的嗎?!”
言語間,仿佛更多的是對侍衛目中無人的惱怒。
侍衛被幾人如此一震懾,這才堪堪反應過來,麵上暴怒微斂,不得不收了手中長劍,“屬下失禮。”
陌上花麵上寒色未減,將嚇壞的秦雅拉到自己身後,隻那般冷凝的看著侍衛,不言不語,也沒有要醫治的意思。
無人注意到,此時的秦雅原本的驚懼之色不知何時變為了呆滯,有些傻愣愣的站在陌上花身後。
直到陌上花推了推她,她才反應過來,眸色瞬間激動起來,本想對陌上花說些什麽,但見陌上花凝重的神情,到了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也不敢在這裏添亂了,忙會意的點了點頭,急忙下去了。
那侍衛見陌上花遲遲不肯出手,而閻墨厲的神色已然越來越難看,心中不禁也有些急切了。
這般模樣,意思已是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