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5章 寒芒分外攝人
她一麵說著,一手悄無聲息的避開旁人耳目,談了個指甲大小的青玉,砸在雪姬的一處穴道上。
因著她正是恰恰站在塌前的原因,將旁人目光擋了大半,一時倒也無人發現。
在眾人眼中便是南鶴說了一半的話,雪姬便突然醒了過來。
雪姬一醒,頓時便撐著床榻,作勢又要嘔吐,一旁的婢女忙眼疾手快的繞開南鶴,拿了木盆過來,屋內頓時又是一陣難掩的穢物的味道。
南鶴滿臉不忍的轉頭頭來,看向陌上花,“王妃,您看雪姐姐她都已經難受至此了,若不然便先為她在診治診治吧。”
陌上花本想著將計就計便是,可轉念一想,南鶴這法子雖拙劣,但若真的得逞卻,也是極為奏效的。
如此一來,她最好還是置身事外的好。
想著,陌上花索性抬手撫了撫自己的額角,嗓音低了下來,“我的頭……好痛。”
說話間,另一隻空下來的手便搭在了秦雅身上,秦雅忙雙手扶住。
趁此機會,她便微微用力在秦雅的手腕上抓了一把。
秦雅原本心中還擔憂焦躁的緊,眼下頓時反應過來,忙擔憂不已的喊道:“莫不是頭痛病又犯了?王妃,您堅持堅持,奴婢這就帶您回去。”
說著,轉身朝著南鶴便道:“南夫人,王妃身子不適,已是自顧不暇,您還是趕緊出府為雪夫人診病吧,奴婢先行告退。”
南鶴眸底劃過一抹暗色,麵上卻不得不點了點頭,“王妃的身子要緊,還是快些帶她回去吧,切莫耽擱了醫治。”
秦雅勉強點了下頭,而後便扶著陌上花走了出去。
出了雪姬的院子,陌上花才又直起了身子,轉身看了看身後燈火通明的院子,眸色略深。
看如今的局勢,雪姬目前也是跟南姬勾結在一起了,再加上平姬,如此一來,她們三個倒真是夠唱一出大戲了。
“奴婢還不知,王妃竟還有這般功夫,險些連奴婢都騙了去。”思緒還未曾轉幾許,秦雅嘰嘰喳喳的聲音便又從身後傳了過來。
陌上花這才收了心中思緒,轉身邊走邊道:“我不過乏了,懶得同她在浪費口舌而已。”
正說著,便已經拐入了僻靜的園子,秦雅正要開口,她卻突然拉了秦雅一把,示意她噓聲。
隻見前方不遠處,一處草木扶疏的小徑間,一個婢女打扮的人正鬼鬼祟祟的東張西望著,見四下無人才繼續前行。她手中還垮了一個編織籃子,上麵蓋著個碎花方巾,看不清裏麵到底是什麽。
仔細定睛一看,那婢女的麵頰,居然是平姬的模樣。
“藥包給我。”陌上花眸光一凝,低聲朝身後的秦雅吩咐。
秦雅忙將藥包拿了出來,遞給陌上花,甚是聰明的沒有多問,生怕打草驚蛇。
陌上花接過藥包,從裏麵拿了幾個小瓷瓶帶在身上,便將藥包重新遞給了秦雅,“你先塢院吧,不必在此等我。”
說著,她便追了出去,悄無聲息的跟在平姬身後。
平姬不過普通人,並未有武功傍身,因此,陌上花跟著絲毫不費事,平姬也未曾發現。
跟著平姬七拐八繞之下,毫無意外的便到了北苑。
平姬於北苑前左顧右盼了一會,方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推開了北苑的門,推門而入。
陌上花忙也跟了進去,見院內無人,便又入了內室。
屋內仍是空無一人,莫說平姬了,連雲姬與那婢女也不見了蹤跡。
陌上花眸色瞬間一凝,不慌不忙的在屋內掃視一圈,揚聲道:“我人已經到了,你們也可出來了。”
漆黑的屋內仍是一片死寂。
關合木門底下縫隙內緩緩湧入一陣白色煙霧,朝著屋內擴散開來。
陌上花麵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倏的變了麵色,一手緊緊捂住頭部,“有毒?”
說著,她急忙抬手封了自己幾個穴道,以免劇毒蔓延,而後作勢便要踉蹌著想要開門而出。
還未等她靠近門口,那破舊雕花木門便“吱呀”從外打開,一渾身裹在黑色鬥篷內的人走了進來,身材嬌小玲瓏,應當是個女子。
那女子身上籠著一層肅然殺意,一進屋內便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朝著陌上花便刺了過來。
招招致命,幹脆狠厲,在幽深的夜內,身形如鬼魅般快速的穿行著,僅露的眼眸明豔上挑,此時卻溢滿了殺意,以及幾分冷血無情之色。
陌上花眸光與那眼眸對視了一瞬,心中便瞬間凜然,不複先前中毒的姿態,瞬間抽出隨身匕首,與之相抗,無論速度招數,皆不輸於那女子。
一時間,屋內兵刃相撞之聲不絕於耳。
“嘭”的一聲,一桌子被陌上花掌力震碎,四散飛開,屋內煙塵四起陌上花借著這個機會,身形如電一般快速掠到那女子麵前,一把撩起了她的鬥篷。
鬥篷一撩開,陌上花眸內也不禁閃過幾分訝然之色,“是你!我原以為是你派來的人,如今當真是沒想到。”
眼前這個鬥篷人褪去身上的遮掩,露出的麵頰明豔動人,精致絕美,正是南姬南鶴。
南鶴此時也不複之前在外的溫婉優雅,唇角嫵媚的揚起,精致的下頜習慣性的微微揚起,“沒錯,的確是我,可那又如何,便是我如今技不如人,你也一樣不能對我如何。”
陌上花緩步上前,匕首在她纖長細指間如同如同玩偶一般來回把玩,寒芒分外攝人,“若我殺了你,在推給已然瘋了的雲姬身上呢?”
頓了頓,她嗓音微沉,“若我沒猜錯,這本該是你的計劃才對。”
事實上,陌上花心中也不是很確定,畢竟南鶴武藝並不如她,若真是這樣,為何不多找幾個人。
然,她並不知曉,南鶴也未曾想到她的武藝竟是已經達到了如此地步。
彼時,南鶴聽了她的話,卻是不怒反笑,眸中滿是嘲諷之色,“你以為,你真的能殺的了我嗎?或者說,你敢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