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6章 本王豈能容你?
然而,他這思緒方才轉到一半,麵色便陡然一變,瞬間捏緊了那賬目,快速嗯仔細的翻看了幾頁,而後又不敢置信般拿起剩下的幾本一一翻看。
“這,這怎麽可能?”薑武騰地站起身來,滿麵的震驚之色。
陌上花不緊不慢的將被他弄的淩亂不堪的賬目重新收好,紅唇輕啟,“忘了告訴你,你那方暗室內的才是假的。如今,可是真的證據確鑿了。”
薑武麵色鐵青,努力回想了許久,才想通原因,不禁咬了咬牙,“區區一個賬本又能說明什麽,還有那個劉員外,先前便曾心懷不軌,他的話也不能信。”
“那若是前來滅口劉員外之人呢?”陌上花唇角微挑,一抹淡嘲之色隨之顯露。
秦雅垂頭而立,沒有動。秦林也不多問,忙應聲下去了,不多時,便又回來了,身後跟著四個侍衛,每兩個各自壓著一人。
仔細看去,一人是那摘了口罩的黑衣蒙麵人,另一人則是劉員外,兩人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在加之沾染了血跡,整個人看上去都分外的狼狽。
薑武眉頭跳了跳,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陌上花已清聲開口:“你來說,為何要殺劉員外。”
那黑衣人像是受了重刑具已然學乖,聞言也隻是頓了頓,便低聲吐字,“我是薑大人暗衛營中的人,是,是奉薑大人之命,來刺殺劉員外的。”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交給秦林,“這是暗衛營的令牌。”
秦林接過令牌,轉身將令牌呈至陌上花身前。
陌上花眸光淡漠的掃了一眼那令牌,朝對麵的薑武點頭示意。
秦林會意過來,轉而將令牌放置在了薑武麵前。
薑武的臉上無過多的震驚,僵硬,反倒是愈發的黑沉,仿佛氣到了極點一般。
他雖有心理準備,可他手下出來的人如此經不起拷問,這般輕鬆便出賣了他,他如何能不氣。
那劉員見狀,也在此時朝前膝行兩步,悲愴的開口:“王妃,若草民說的有假,薑大人又怎會派人來殺草民,草民實在不敢撒謊啊。”
陌上花側目看向薑武,飽滿朱唇輕挑,“這次,你可還有什麽好抵賴的。”
薑武早就猜測過會有這個局麵,抬眸看了看守在四方的侍衛,索性勾唇冷笑起來,“這分明是王妃設的局,本官此時就算說了什麽,又能有何作用。”
“確實無用。”陌上花分外誠懇的點了點頭,無聊似的抬手輕點桌麵,“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薑郡守都承認了,本王妃也沒什麽好包庇的了。我想想,貪汙受賄,草菅人命,謀害皇室,數罪並罰,似乎……是要株連九族的。”
她眸光輕閃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光,似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實般。
便是這個態度,把薑武心中怒火,以及幾分恐懼陡然激起,他猛地站了起來,麵色陰沉的開口:“王妃到底何意?還是,王妃今日所做一切,就是為了故意逼本官反?”
“看來,薑郡守也不是太過愚鈍。”陌上花這才輕抬眼皮,眸中嘲諷之色漸濃,“怎麽,難道薑郡守不是有備而來的?”
她眸光如冰刃般直射而來,仿佛能洞穿所有一般,讓薑武心中不禁一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這預感也不過一閃而逝。
而後,他便忍不住的冷笑,隻覺陌上花根本不可能翻出大的花浪來,隻不過狐假虎威罷了。
“這可都是你逼本官的。”薑武麵露陰狠之色,竟是絲毫不在掩飾,“動手!”
話音方才落下,本身著禹王府侍衛服的侍衛們,紛紛從腰間抽出劍來,做出進攻狀態,僅片刻間,便將整個廂房包圍。
與此同時,包廂外一直演奏的琴曲笛鳴聲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淩亂嘈雜的腳步聲。
薑武的管事在這時走了進來,湊近薑武身側,道:“回稟大人,城門已封鎖,承歡閣也已全部包圍。”
“做得不錯。”薑武心情大好,眉眼間流瀉而出些微得意之色,“王妃,如今整個武郡上下都布滿了本官的人,怎麽,你還想治本官的罪嗎?”
陌上花清泠眼眸中,仍是一片平靜空幽半分波瀾也未起,好似眼前的事情與他無關一般。
“該治的罪自然要治,不過,如今又多了一條,以下犯上,謀逆作亂。”
她如花瓣般飽滿的紅唇輕挑,嗓音如人一般清泠平靜。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嘴硬。”薑武冷笑一聲,眉眼間得意之色不減,“對了,本官忘記告訴你了,你身邊那個小丫頭,方才可是投靠了本官,你現在可當真是孤立無援了,我勸你最好還是識時務的好。”
陌上花這才側目看了秦雅一眼,秦雅卻低垂著頭,沒有抬起,倒是薑武見此,眉眼間得意之色越發的濃鬱起來。
陌上花沒有質問秦雅,隻是平靜的盯著薑武看了好半晌,才倏的勾起唇角,冷然一笑,“你真以為我孤立無援?你怕是忘了,我是同忘我一起來的武郡,而我,是他的王妃。”
“就憑他?”薑武嗤笑一聲,滿臉不屑,“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便是那個廢柴從前都是偽裝又如何?在武郡,本官便是這裏的天,誰都不可能翻出什麽水花。”
說話間,他眉眼間滿是自信之色,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管事,你來告訴他,那個廢柴現在到底如何了。”
管事笑了笑,滿臉諂媚,“回大人,奴才已經派……”
“嘭!”
一語未完,被緊緊關閉的包廂門突然砸進來一衙役,隨後,門外清晰的又傳入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以及衙役們的慘呼聲,刀劍相撞之聲。
“老小子,你都欺負到本王王妃的頭上了,本王豈能容你?”閻北城仿若禦風而來一般,威風凜凜的自撞破的包廂門處大步走進,眸中神采如往日一般閑散,如同平日遊園踏景時一般,仿佛身後門外的打鬥殺戮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