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極少的驚慌
第316章 極少的驚慌
姚克誌勉強頜首,沒再繼續不依不饒下去。
……
到了晚上,姚克誌不停的跑出洞外去看天色,直到月上中天,姚克誌終於神情肅然的回了山洞。
他把那些曬幹的明月花分成三份,放在了三個小布兜裏。
“龍四,小五,這些明月花,就是讓你們可以在進門的時候,不被迷惑神智的好東西,一定不要離身,知道嗎?”
龍傾邪和雲舞接過那些明月花,對著姚克誌點點頭。
“不過,姚大夫,你是怎麽知道,明月花可以有這樣的功效的呢?”龍傾邪打開放著明月花的布兜,對姚克誌問道。
“是那些人在進去的時候,曾經遺落了一隻香囊。我把香囊拆開後,沒有找到別的線索,但是,找到了這些明月花。”
“後來,在那扇門出現的時候,我曾經拿著明月花站在門前,果然就沒有被那扇門迷惑了去。”
姚克誌說到這件事的時候,瘦得發黃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自豪神色。
確實,對於他這樣一個書生式的大夫來說,能有這樣的膽量,去親身實驗,已經是很難得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龍傾邪把布兜係在腰帶上,而後又彎腰把雲舞的那個布兜也在她腰上掛好。
雲舞的神色裏還是透著不讚同。
在姚克誌一馬當先的跑出去以後,雲舞抓住龍傾邪的衣服,將他強留了下來。
“龍傾邪,你現在的身體真的不能去冒險。這樣子貿貿然的過去,你有沒有命回來都不一定了!”
“小東西,難道你真的覺得為夫就是個不知道珍惜自己性命的人嗎?”龍傾邪勾起嘴角,一絲有些邪佞的笑意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來。
他捏了捏雲舞布滿擔憂的臉,對她道:“為夫有的是自保的方法,若真的是去冒生命危險,為夫怎麽會舍得讓你與我一起去呢?”
雲舞聽完了龍傾邪的說法,本還想說什麽的,可卻有些不知道說什麽了。
龍傾邪雖然向來行事不按牌理出牌,可是,他對她真的總是有那麽一份惜命的保護。
“可是,你……”
龍傾邪低頭果斷在雲舞臉頰上親了一口,抓著她的手腕朝外走去。
“好了,小東西,再不走就錯過時間了,到時候那個姚大夫一把幹骨頭掉進去野獸窩,等咱們再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留點肉渣。”
雲舞被龍傾邪這突然襲擊弄得有些臉色一熱,差點條件反射一腳踹過去。
隻可惜,外麵還有個焦急不已的姚大夫,雲舞不得不硬生生的收回想要踹出去的那隻腳。
……
月高風黑的森林中!
“馬上就可以看到那門打開了!”
姚克誌的聲線有些顫抖,雲舞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淡淡的水汽,還有一種讓她無法理解的激動狂熱。
月光下,灌木叢外的土地平坦而一覽無餘。
雲舞看著那片土地,心跳咚咚加快,總覺得已經看到了那扇門似的。
等了一會,月光西斜,地麵上突然發生了一些異動。
土壤下麵像是有無數隻手在往上推擠,沙石滾落,地麵鼓起一道矮矮的小脊梁。
姚克誌驀地落下淚來,他雙手顫抖的撫摸著那道脊梁,恨聲道:“我研究了四年,整整四年,終於可以搶回我的女兒了!”
雲舞麵對這樣的姚克誌,開始有些懷疑,和他一起進去,真的是個正確的選擇嗎?
這樣想著,雲霧不由看向了龍傾邪。
龍傾邪俯身在雲舞耳邊,低聲道:“他知道的事情,比他說出來的要多得多,跟著他會更保險。”
龍傾邪呼吸時候的溫熱氣息吹拂著雲舞的耳廓,在這樣的涼夜裏,竟是叫雲舞莫名的有些燥熱了。
就在這個當口,土壤裏鼓起的脊梁終於被森白色的巨石撐破,露出了石門的本來麵貌。
看到這一幕,龍傾邪一直輕鬆的表情裏也多了幾分嚴肅。
他握緊了雲舞的手,很是認真的叮囑道:“小東西,進去以後,你要緊跟著我,不要離開我半步知道嗎?”
“放心吧,你以為我就放心你一個人亂走嗎?”雲舞難得就說了這麽一句。
其實,她知道他是擔心她又被門後的那個神秘吸引力控製,對他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石門如同雲舞第一次看到的那樣,徹底鼓出了地麵,抖落不少泥土以後。
那巨大的門扉像是一張幽幽的野獸大嘴,吵著他們裂開了一個僵硬而陰森的恐怖笑容。
姚克誌第一個邁步走進去。
緊隨其後的,是龍傾邪和雲舞,手牽手踏入門中。
在邁進去的那個瞬間,雲舞猛地打了個冷顫。
她戒備的四處張望著,想要找出那個讓她感受到深刻恐懼的存在。
龍傾邪一直我這她的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細節。
他低頭對雲舞穩到:“有感覺到什麽了?”
“那雙眼睛,我感覺到那雙眼睛在看著我。”
雲舞說話的時候,語氣裏帶著她恐怕前世今生都極少會有的驚惶。
她不安的掃視著周圍,那被注視的感覺讓她異常難受,好像身體都變成透明的,對方能直接看穿她的皮肉骨骼一般。
“別擔心,有我在呢。”龍傾邪緊緊的攥著雲舞的手,炯炯有神的視線,望入這通道的最深處。
三個人進入了門後麵才發現,這後麵是一條狹長的通道。
通道兩側的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盞油燈,燈油的質量比姚克誌的那個茅屋的要好多了,通道內也被照得明亮。
也正因為這些燈光,他們才看清了通道牆壁上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壁畫。
雲舞看過許多慘烈的,血腥的場麵,但是從來沒想到過,僅僅是一些壁畫,就能讓她感到頭皮發麻。
“這些壁畫是究竟是些什麽?”
比雲舞受不了的人,是姚克誌。
他臉上毫無血色的看著那些壁畫,眼睛瞪得活像是銅鈴,看上去下一個呼吸就有可能從眼眶裏掉出來一般。
龍傾邪看到那壁畫,眉頭霎時皺起,隨即,才開口的說道:“可能是他們製作那些東西的過程。”
“那些東西?”姚克誌看著眼前的一切,臉色變得蒼白的。
仿佛,眼前的這一切,已經超出了姚克誌能接受的衝擊範圍,他傻傻的看著那些壁畫上的怪物,完全不敢想象這到底是不是現實裏發生過的事情。
色彩鮮豔濃烈的壁畫上,以相當老練的筆法勾勒出了真正的地獄。
殘破的人類肢體,散碎四處的魔獸殘肢,還有那些被結合了魔獸肢體,正在苦苦哀嚎的人類。
人和野獸被強行拚接起來,得到的是讓人天靈蓋都冒冷氣的怪物!
“我,我女兒該不會也……”姚克誌說話的時候,氣息不穩,雙唇顫抖,他甚至都不敢把這句話給說完。
有這樣壁畫的地方,他的女兒,到底會得到什麽樣的對待?
“這種‘結合’,都是要等到有一定的實力才可以做,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當場就會死亡。姚大夫,你女兒不是青階天賦嗎?這是很難得的,他們不會輕易選擇損失一個青階天賦的孩子。”
龍傾邪推著姚克誌的肩膀,帶著他一起往黑暗深處前行。
有了龍傾邪的話,姚克誌的情緒穩定了一點,他一路上不停的喃喃自語著。
“對,對,不會那麽輕易出事的,不會的,不會的。”
對於姚克誌的自言自語,雲舞心裏多少有些同情,她一邊抵抗著那仿佛無所不在的注視,一邊對龍傾邪提出心裏的問題。
“我們進來了,難道他們都不知道嗎?為什麽沒有人來攔住我們?”
龍傾邪神秘一笑道:“姚大夫,這個問題,要你來回答我們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進來過?”姚克誌驚異的望著龍傾邪,他現在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一定程度,要是龍傾邪不說清楚,他難保不會把龍傾邪當成和那些人一夥的。
“你那時候驗證了明月花的用法,知道可以帶著明月花走進門後。可是,後邊的事情你卻沒有告訴我們。實際上,你已經進過這道門一次了,對吧?隻是因為一些原因,你不得不退出去,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再次進來,救你的女兒。”
龍傾邪帶著雲舞走在姚克誌的側後方,將他的推測以很隨口似的說道著。
“你既然都知道我有事情隱瞞你們了,為什麽還要跟我進來?”姚克誌突然止住了腳步,眼神有些陰森的看著龍傾邪。
龍傾邪輕笑道:“因為我懶得去曬那些明月花,太麻煩了。”
“你既然知道了,那就幫我鋪路吧!”
姚克誌眼神發狠,將手按在腰側,陡地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的刺向了龍傾邪。
隻不過,卻在下一秒。
“刷!”一道寒光掠過。
一陣刺痛襲上那姚克誌的手腕,匕首直接掉落,連龍傾邪一片衣服布料都沒有碰到。
姚克誌看著手腕上的銀針,雙眸眼底是陰森的怒意。
龍傾邪嘴角微揚,眼底深沉是那嗜血的邪魅,看著那姚克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