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如果你願意，可以！
“你為什麽道歉？”蘇清河直接坐直了身子，隻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神色之中滿是嘲諷，語氣之中多是不屑。
“我懷孕的這件事情，我確實是繼母說出來之後才知道，我因為家裏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看檢查單。家裏的事情，我無意將秦先生給牽扯進來。”
我說完之後，直接深深低著頭。
而蘇清河卻將手伸到了我的麵前，“東西拿來。”
我沒有想到蘇清河竟然會開口找我要東西，我默然，心裏有些發酸，但還是將檢查單從包裏拿了出來，直接遞到了蘇清河的麵前。
“你還記得合同上的約定吧？等到孩子生下來，那孩子跟你沒有絲毫的關係。”
孩子一詞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得插在了我心口上，我悄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忽然覺得眼睛有些濕潤起來。我強迫自己將眼淚逼回去，我默默告訴自己，這原本就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
這孩子終究是要離開我的，我不能有感情！
我在心中默默對自己說了一句，可話雖這麽說，但真正要做的時候就知道這有多麽難的。這畢竟是自己身上的肉，可若真的要一點兒感情都不會有，那是自欺欺人。況且，這孩子還是我和秦楚的孩子。
但我也知道，現在將感情放的越多，那麽離開的時候就會越難受。
蘇清河見我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得瞥了我一眼，又補充了一句，“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你應該心裏有數。”
聽到他這麽說，我再傻也能聽出其中的威脅味道。我使勁點了點頭。
這之後的幾天，我依然沒有見到秦楚，但蘇清河卻沒有再找我麻煩了，送去的湯都按時喝了下去。直到我接到了奶奶的電話，電話那頭奶奶哭得特別的傷心，隻不斷讓我救救我爸爸。
聽了很久我才聽清楚奶奶說的是什麽，他說爸爸現在已經被關進牢裏了。現在很多人都來找爸爸賠錢，她已經將家裏能變賣的東西都賣了，但那筆錢就像是個無底洞一樣，根本就填不上，讓我幫忙想個辦法。
我直接拒絕了奶奶，奶奶直接在電話那頭罵我沒有良心，說我是個白眼狼，就算爸爸之前對不起我，但他好歹是我的爸爸。
可我不是個聖人，我真的做不到什麽都不計較就原諒他。
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他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了。我不能親自出手，但我也不會去拉他一把。
當天晚上弟弟就聲音哽咽得來找我了，顯然也是為了父親的事情，我不知道奶奶跟弟弟說了什麽，但弟弟的臉色十分難看。
“怎麽了？”
看著弟弟一臉糾結的樣子，我將一碗湯遞到了弟弟的麵前，這才朝著他問道。
這幾日張媽來了，直接跟我們兩個住在一起，平日裏蘇清河的飲食都是張媽在照顧，我便閑了下來，所以自己承擔了我們三個人的夥食。
“姐，我想回家看看。”弟弟說出來之後，隻一臉為難得盯著我。
“如果你想回去的話，就回去吧。”
“姐，你不怪我麽？也不攔著我麽？”弟弟詫異得盯著我，皺著眉頭朝著我問了一句。
“姐不攔著你。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你需要自己學會做決定和選擇。爸爸的事情，不管你怎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我對著弟弟說了一句，伸出手揉了揉他的發絲，他直接對著我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姐，我以為你會怪我。”
我理解弟弟的想法，他或許認為父親對我們做出那些事情之後，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了。自然也不會再與他來往，但這又如何呢？我是他的孩子，但弟弟也是他的兒子。秦楚說得對，弟弟已經長大了，他必須要自己做決定了。
“隻要你以後不後悔，不管你做什麽決定，姐姐都支持你。隻是……”我說道這裏的時候頓了頓，“就如同姐姐不會幹涉你的決定一般，我也希望你不要來幹涉我的決定。”
我看著弟弟的眼睛，一字一句得說道。
弟弟對著我點了點頭。
晚上的時候，弟弟就讓孫傑送他回去了。雖然我能猜到弟弟的選擇，可我並不怪他，因為或許再早一點，我也會跟弟弟一樣的選擇。
父親這一次是真的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當初他犯下的事情竟然一樁樁一件件全部都給翻出來了，不管喝醉酒損壞了別人的莊稼地；還是喝醉酒之後摔了別人的電視機；最緊要的一件事情，是當初父親喝酒的時候勸酒，讓有一個人當場酒精中毒死亡了。
在之前，眾人都知道父親和繼母的性子，基本都選擇了忍氣吞聲。可這一次，所有人都開始幡然悔悟了一般，直接拿著民事訴訟書去找父親。
但這些事情中，沒有一件涉及到了故意傷人。
甚至這些人都提出來了想要賠償。
父親一直酗酒，家裏隻要有錢基本都買了酒喝，這一次就連一直給父親佘酒喝的店老板都拿著父親簽下的單子去要錢了。
在農村，很多地方都還是喝釀造出來的高粱酒，好一點兒的十塊錢一斤，一般的八塊錢一斤。父親每次喝得都是好酒，但給錢卻是看著給。
那老板也不想佘給他，但如果不佘給他，他就開始在街上散播謠言說這家酒摻假。原本就是小地方，隻要這句話一出去，眾人都不會去那裏打酒，自然生意會受到極大的影響。老板為了生意，便也會佘酒給父親。
但這一次，卻直接拿著父親寫的一大摞欠條找來了，就隻是這些錢，他竟然欠下了一萬多塊。
這些都是弟弟回來之後告訴我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平淡，說不出是什麽感情，隻覺得不那麽在乎一般。
我以為弟弟回家會幫父親想辦法還錢，可他甚至都沒有對我開這個口，顯得更為鎮定。隻是他往醫院跑的次數更勤了一些，好幾次我都看到他和蘇清河在一起說話，雖然不知道聊的是什麽，但他每次看到我的時候就會自動離開。
半個月之後，我終於見到了秦楚。
我去醫院給蘇清河送東西的時候，看到秦楚正在病房裏陪著蘇清河說著什麽，他並沒有發現我到了，嘴角勾著一抹笑容，說不出的愉悅和歡喜。
我心中一痛。
“小喬，你來了？”倒是蘇清河先發現我了我，直接對著我打了個招呼，隨後示意了一下他身邊的位置，低聲說道，“進來吧，剛剛還在跟阿楚說，既然現在都在醫院裏，不如你再去做一個比較全麵的婦科檢查，這樣也知道身體裏有沒有缺什麽，到時候好補起來。”
我在秦楚麵前向來不知道如何開口，就直接點了點頭。
“其實我覺得還是回去再檢查吧。我倒不是那麽信任這裏的醫生，我頭上的傷都這麽多天了，竟然也不說讓我出院的話。”蘇清河嘀咕了一句，而秦楚直接將剝好的橘子遞到了蘇清河的麵前，“這件事情你看著安排吧，這裏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明天應該就可以回去了。”
我心裏有些難受。
雖然繼母和父親的事情一直都是秦楚在處理，他也在最開始的時候問過我的意見，但這又過了半個月了，我才看到秦楚，他連正眼都沒有看過我。
“秦先生……那個……”
我指了指病房外麵，喃喃道，“我可以私下問你幾個問題麽？”
蘇清河深深得盯著我一眼，他說，“有什麽問題不能在這裏問麽？既然你連你父親的事情都不關心，還有什麽好遮掩的呢？”
他語氣之中帶著一抹嘲諷，我自然能聽出來。
而秦楚卻起了身，直接朝著門口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直接回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扯到了外麵去，“怎麽了？是想求情麽？”
秦楚的聲音之中多了一抹不解和疑惑，目光從我的小腹處一掃而過。
“沒有。”我咬了咬牙對著秦楚說了一句，而秦楚的神色之中閃過了一抹詫異，“秦先生，你會覺得我這樣狠心麽？不管怎樣，他都是我的父親。”
“我從未這樣想過，我也告訴過你，不必這般苛責自己。盡到責任的人才能叫父親，否則，隻是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秦楚說話向來都是這樣。
“嗯嗯。我就想問問你，你說明天就能回去，是因為他們的案子明天就能宣判麽？到時候……我能去麽？”
“為什麽？”秦楚朝著我問了一句。
我想了想，還是開口對著秦楚說道，“我想親耳聽到他們兩個的下場；也想親眼看到他們兩個淒涼的樣子。或許我這樣比較狠，可我總覺得，這樣我才能消除心中的恨意。”
“小喬……”秦楚略心疼得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有些失態了。
我趕緊收斂起自己的情緒。
“可以麽？”
“你現在是有孩子的人，其實不適合這種事情。懷孕的時候不適合憂思，但如果你想去的話，也可以。”
秦楚直接對著我說了一句。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