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從來沒有人逼著你去做選擇
掌心有些麻疼，我剛剛的那一巴掌並不輕，甚至於力道有些重。我打了弟弟之後，我看到弟弟的臉上滿是詫異的神色，直接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但他眼眸雖然通紅，但卻依舊倔強。
“姐，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依然會這麽說。她就是欠揍，要是給我機會，我還是會收拾她！”弟弟看著我，聲音之中沒有任何軟弱。
我再一次揚起了自己的手，而這一次，我的巴掌還沒有落在弟弟臉上的時候，手腕就已經被人捏住了。
“即便，你要打他，至少也要問清楚不是麽？”
秦楚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再也沒有絲毫力氣。我看著弟弟樣子，直接蹲下身子，抱著自己的膝蓋哭了起來。
去他的堅強！去他的忍讓！
我隻想好好大哭一場，將自己所有的不爽都通過哭聲來表達出來，即便秦楚在我麵前又如何？
弟弟似乎伸出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直接躲開了。
我從未這麽委屈過，這個時候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你願意跟我說說麽？”
我似乎聽到秦楚跟弟弟說了這麽一句話，隨後弟弟就跟著秦楚離開了。我一個人蹲在地上，開始思索著接下來的路，到底要怎麽走下去。
今天我和繼母算是徹底撕破臉了。而且秦楚讓弟弟告繼母和父親虐待也好，我現在已經成年了，可以爭取到弟弟的監護權。
不知道從何時起，我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不管在多麽難過的情況下，都會第一時間來思考解決的辦法。
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依賴秦楚，蘇清河說的沒有錯，我和秦楚暫時還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我想要強融到他的圈子，隻會讓我自己更受傷。
那雙鞋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我總在心裏藏了一個最細微的小心思，那就是早晚有一天，我能成為那個可以與秦楚並肩而立的女人。
“張小姐，其實……浩子是因為那位女士罵你，他才會動手。”孫傑不知道何時走到了我的麵前，直接戳了戳我的手臂，將一張紙巾遞到了我的麵前。
“雖然我能理解你為了他安全考慮的心思，但你也應該考慮一下他自己的想法。其實他現在已經不小了，能夠自己做決定了。看到你的時候，我總是會很容易想到我的姐姐。”孫傑對著我笑了笑，“可能這就是為什麽我和浩子比較投緣的原因吧。”
我愣住了。
我原本以為弟弟和繼母發生糾紛，可能會是其他的原因。難怪剛在警局的時候，他就是不開口說為什麽要先動手的緣故，他是害怕那些罵我的話會傷害到我。
而我呢？卻將弟弟想要保護我的心思給踐踏了。
“你別難過了。浩子那裏，我會去說。其實我們在來的路上，秦先生就已經給我發了消息，我將你要回來的事情告訴了秦先生。”
孫傑說完這句話，就直接略帶著恭敬得退後了兩步，而弟弟和秦楚兩個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
這個時候的弟弟已經沒有了開始時候的彷徨，倒是顯得堅毅了不少，看到我的時候，臉上雖然也有一些不好歉疚，直接低下頭去，“姐，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
看著弟弟的樣子，我越發自己太過分了。我直接抓住了弟弟的手，“對不起，是姐姐的錯。姐姐不應該不問清楚就打你，疼麽？”
我明明看到弟弟的臉上有非常明顯巴掌印，但弟弟卻立即笑著搖了搖頭，“一點兒都不疼。姐姐該打我，是我自己不夠成熟，被她們兩句話就給挑撥起來了。我以後不會了……”
弟弟說完之後直接補充了一句，“我以後要跟著秦先生和孫傑哥哥學習，我也要成為律師，到時候……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我了。”
“為什麽孫傑是哥哥，到了我就變成秦先生了？”
我沒有想到秦楚竟然在弟弟說完那句話之後，一本正經得朝著弟弟問道。
“那個……姐姐叫你秦先生，而且您是姐姐的老板。萬一，到時候您扣姐姐的工資怎麽辦？”
弟弟也是一本正經得回答了秦楚，倒是將在一旁的我和孫傑給弄得愣住了。
“倒是！”秦楚點了點頭，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那聲音像是雨滴直接掉落在了青石板上，清脆悅耳。
我明明知道秦楚隻是為了開玩笑，但還是有些緊張。
我直接抓住弟弟的手臂，趕緊對著秦楚說道，“秦先生，對不起。弟弟太小了……”
“我又沒有生氣。小喬，你就是太緊張了。”秦楚說了一句，直接走到了車子前麵，“上車。”
他對著我說了一句，我愣了一下。
而弟弟趕緊掙脫了我，“姐，我想帶著孫傑哥哥了解一下我們縣上，可以麽？”
我朝著秦楚看了一眼，秦楚點了點頭，弟弟立即興奮得去找孫傑。倒是隻剩下了我和秦楚兩個人，若是沒有昨晚的事情，或許我對秦楚的感覺又會不一樣，但現在，單獨相處的時候，我不知道要如何麵對秦楚。
“上車吧。”秦楚示意了一下副駕駛，我抓著後座車門的手微微緊了緊。
“秦先生，我想回一趟家。爺爺今天……”我本來是想找個借口避開秦楚，但我沒有想到的是秦楚竟然非常認真得點了點頭，“你說的對，確實應該回去見一見老人，這件事情還是我來說吧。”
我的手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那蘇先生那裏……”
“我已經給清河說過了，他跟著朋友去釣魚去了。”他說道蘇清河的時候，聲音之中多了一抹無奈和關懷。
“秦先生，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直接盯著秦楚的眼睛問了一句。
“嗯？”秦楚疑惑得看了我一眼。
“其實蘇先生故意給我買了一雙不合腳的鞋子，你也是早就知道的吧？”我直接苦笑了一聲，朝著秦楚問了出來，“其實不用的，我知道自己……”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秦楚直接厲聲低喝了一句。
“張小喬！”
我從未聽過秦楚用這麽嚴厲的聲音跟我說話，我的心猛然一顫，像是被人緊緊揪住了一般。
“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都看不起你？”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個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這句話沒有錯。但她能選擇更多其他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逼迫你做什麽選擇。”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秦楚。
明明頭頂上是烈陽，但我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從頭淋了一桶冰水，直接從頭冷到了腳。
我沒有想到一向溫柔的秦楚竟然會對著我發這麽大的火，但我不得不承認，秦楚沒有說錯。這個世界確實從來都沒有人逼著我去選擇，這些選擇，從頭到尾都是我自己在做。
這一刻，我真的迷茫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
但恰好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立即像是抓起了救命稻草。
但電話那頭傳來的確是奶奶的哭聲，“小喬，你快回來吧。你爺爺他……出事兒了。”
我一聽，整個人都慌亂了起來。
“秦先生，我求求你，求求你先送我回去吧。爺爺……”到這個時候，我說不出一句話來，秦楚直接砰的一聲打開了車門，我再也沒有遲疑，直接坐在了副駕駛上。
秦楚到底還是比我震驚，直接拿出手機給孫傑打了個電話，讓他待會兒帶著弟弟回去，而他先送我回家。
我緊緊得咬住了自己的拳頭，這才能忍住自己身子的不住顫抖。
即便我早就在心裏有了準備，知道爺爺因為生病的緣故，可能會比我所想象的時間早得多離開這個世界，但聽到奶奶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的時候，我直接整個人都已經蒙了。
“你先別著急，我已經撥打了救護車。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秦楚似乎說了這些話，我好像聽到了，卻又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
秦楚這次的車速確實非常快，不過十分鍾左右我和秦楚就已經到了停車的地方，我不管不顧得開始朝著家裏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道路兩旁種著的是水稻，還沒有正式到收割的時間，稻穗都還是有些青。我的腦海裏無端得浮現出了爺爺在田裏；勞作的樣子。
這幾年，爺爺年紀大了之後這才沒有種之前那麽多的莊稼。
早些年，爺爺為了養活我，一個人種了十個人的莊稼地。即便如此，遇上天成不好的年份，刨除種植的肥料錢，基本不會剩下什麽錢。
但每次我需要錢的時候，爺爺都會毫不猶豫。
我越想越覺得難過，腳下的步伐變得沉重起來，但卻更加厭惡自己起來。也恨這條路為什麽會有這麽長，平日裏走幾分鍾的路程這個時候竟然變得特別的漫長。
“小喬！”
突然，走在我身後的秦楚叫了我一聲。
我下意識得回頭看了一眼他，而他直接快走兩步，直接一把抱住了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