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睡了就算識抬舉？
莫寒愉悅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學姐，你終於肯接我電話了！”
我聽見他的聲音卻莫名的苦笑了一下。
“嗯，怎麽啦？”我不想跟他有更多的牽扯，隻想快一點兒掛斷電話。
“學姐明天有時間嗎？我想與你見一麵。”
聽出來他的聲音當中有些許的忐忑，我想也沒有想就拒絕了他：“明天可能不行，我還有工作要做。”
“那我等你下班好了。到時候我在你上班的地方等你。”他頓了一下，這才說了這樣一句。
我是決計不希望莫寒知道我上班的地方的。想了一下，盡量平靜得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其實……我……我是……我是想說，那個我好像查到了一點錢老師汙蔑你的證據，你看你明天有時間嗎？我到時候想當麵將東西給你。”
我承認莫寒的這句話對我有巨大的吸引力，我總是在想，當初若不是導師的話，我也不至於會落得這個下場。
況且，我和秦楚之間……即便沒有任何希望，我也希望我們之間的距離不會這般懸殊。
我愣了一下，這才答應了明天跟莫寒見麵。
恰好這個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你自己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就不過來了。”門口響起的是秦楚的聲音，他的聲音顯得很疲憊，我並不知道他跟蘇清河談了什麽，但至少兩個人應該不是很愉快。
我回答了他一句，我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心情，但我感覺我有些失落。
我用手將被子拽得緊了一些，腦海裏浮現的竟然是自己躺在秦楚懷裏的畫麵，隻覺得心裏堵得慌，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
屋子裏再次靜寂了下來，我從被子裏伸出了頭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想要將剛剛所有憋悶起來的東西全部都吐出去。
等到覺得稍微舒服了一些之後。我才目光投到了頭頂上的天花板上，月光倒影飄在上麵，光影飄蕩，猶如我此時的心境一般。
我已經記不得自己到底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隻是醒來的時候整個頭腦昏沉的厲害。
掙紮著起來，才發現，整個別墅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清晰的腳步聲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裏回響，空氣中隻有一縷幽幽的檀香在鼻尖縈繞。
秦楚似乎很喜歡這種味道，但蘇清河之無意之中說過希望張媽下次不要再點這種香，但張媽隻說了句是秦先生的吩咐。
我拿出電話給蘇清河打了個電話，說我說我今天可能要去一趟醫院，蘇清河並沒有說什麽，隻說了一句讓我去辭職，不許在出現在帝豪裏，我想一想還是答應了蘇清河。
導師會經常出現在帝豪裏，如果我在那裏，我和他之間總是會爭個你死我活。
秦楚說的對，我不夠狠，對別人是，對自己也是！
我收拾了一下，從別墅裏直接去了醫院。爺爺正在休息，我坐在病床邊，緊盯著爺爺的睡過去的樣子。心裏一陣一陣的揪疼。
跟剛剛入院的時候比，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了，整張臉像是皺了的橘子皮，沒有絲毫的活力和精氣神。我站在爺爺的床邊，看著他的樣子，想起了我第一次哭著求他帶我走的時候。他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造孽呀！
如今他的眉頭已經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即便不睜眼，也那般清晰入骨。
奶奶和弟弟都不在病房裏，我看了一下時間，估計奶奶是去給爺爺打飯去了，而弟弟應該是在複習。
我願意這樣守著爺爺，當我看著他顯示在屏幕上的數字時，就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爺爺已經變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我不知道如果爺爺出事兒了，我會怎麽辦。
看到時間差不多了，我就掖了掖爺爺的被角。準備去和莫寒約好的咖啡館，卻沒有想到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爺爺的輕咳聲，我立即轉身朝著爺爺病床跑了過去。
“小喬呀……”爺爺略勉強得撐起自己的身子來，我立即上前扶住了爺爺的胳臂，皺著眉頭朝著爺爺問道，“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我這就去叫醫生！”
我作勢要走，卻被爺爺拉住了。
“不是！我有話跟你說。”爺爺頓了頓，我心中卻是一緊。
“趁著你奶奶和弟弟不在，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做的什麽工作？”
他就那樣盯著我的眼睛，那雙看透了世事的眼睛已經變得渾濁不堪，但偏偏眼神攝人，我沒有來由得退後了兩步，而爺爺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我的手上。
“你這又是怎麽回事兒？小喬，你到現在了，還是不肯說實話麽？”
爺爺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無奈，“我活了這麽長了，早就是該死的年紀了。”
他歎了一口氣，直接說道：“明天我就出院回老家去！不用勞煩你了，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我當初是怎麽教你的，你竟然做出那種事情來！你是不是給你們老板當小三了？”
爺爺的話像是一道驚雷，他沒有說錯，我確實辜負了她對我的希望！
心中如同掀起了驚濤駭浪，雖然他猜得有些問題，難道他早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我咬了咬嘴唇，盡量麵色平靜得望著爺爺，隻伸出來的手，在他麵前攤開，手上包著的紗布已經有一些髒了：“不是你想得那樣！我沒有做什麽，隻是不小心傷到了自己。今天休息是因為工傷，你不要亂想了，好好躺著休息！”
“你到底做的什麽工作？這麽危險！前兩天我看你們那個老板也不像是個什麽好人，眼神裏都是不對勁兒，你以後不要做這種事情了，我活不活都無所謂，隻要你跟你弟弟兩個人能好好活下去……我們張家的血脈還在……”他越說越激動，急忙咳嗽了起來，我趕緊拍了拍他的脊背，他長歎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向來就非常有主見，但這件事情……”
我想要開口辯駁，想要告訴他不要胡思亂想，我會努力讓一切事情都變好，我會給弟弟找最好的學校，讓他接受最好的教育，讓他成為跟我不一樣的人！
但我說不出話來，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隻能呆呆地望著爺爺。
“小喬，爺爺爺爺對你沒有多大期望，你是個女孩子，隻要平平安安地過完這一輩子就好了！”
他長歎了一口氣，“這都怪我，是我們老張家對不起你！”
我趕緊拍了拍他的後背，讓他不要再說了，爺爺也有些累了，臉上出現了不可掩飾的疲。我趕緊又安慰了他兩句，保證不會做讓人不齒的事情，這才讓他稍微安定了一些，隨後躺了下去。
恰好這個時候奶奶推門進來了，我立即跟奶奶說了兩句，說讓她好好照顧爺爺，自己不要太辛苦，我明天再來之類的話，就直接走了出去。
我生怕自己再多呆一會兒，就會忍不住想要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醫院外麵的陽光很強烈，曬得我頭暈目眩，我想要走出去，但發現，不管我往哪個方向，都是滿滿的人，滿滿的車，沒有我可以立足的地方。
到了咖啡館的時候我還沒有到，我看到他給我發消息，說他可能會晚幾分鍾到，我便自己先點了一杯美式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車來車往，一時間陷入沉思當中。
卻沒有想到這一坐，竟然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夢，夢中爺爺奶奶，冷著一張臉罵我，罵我不要臉，說我給老張家丟臉了，要趕我出去！我馬上驚醒過來，便看到莫寒坐在我的對麵，滿臉笑意的盯著我。
我這才驚覺原來自己睡了過去，我趕緊正色對著莫寒說道：“你來了怎麽不叫醒我？”
“看學姐你睡得很沉，我就沒有叫你。”莫寒笑得很爽朗，他和阮安的陽光不同，莫寒的身上帶著稚氣和天真，盯著你的時候，會讓你瞬間變得年輕起來。
“你點東西了麽？”我朝著莫寒問道，莫寒點了點頭，卻一臉奇怪得看著我，“學姐，你喜歡喝美式麽？不加糖不加奶，也太苦了吧？”
之前我不愛喝咖啡，對於我而言，這個東西太過於苦澀了。
可現在對我而言，咖啡雖苦，卻苦不過我的生活。
我沒有回答莫寒，隻是皺著眉頭朝著他問道，“你說，你有導師汙蔑我的證據，是真的麽？”
我承認我很急切，但當一件事情關係到你未來的人生時，你就不得不去在意。
我緊盯著莫寒的眼睛，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句話，莫寒估計被我的眼神給嚇著了，直接輕咳了一聲說道，“那個……其實是……是學姐的舍友說的。這一次學校的留校名額落在了她的頭上，她說……錢教授說了，當初若不是你不識抬舉的話，這名額怎麽會落在別人的頭上？”
我忍不住苦笑。
不識抬舉？難道說睡了就算識抬舉了麽？
看來我對這個詞語的理解，一直都存在著偏差。
這個時候，門口的風鈴聲響了起來，按理來說，我是不會注意到這個的，偏偏這時候，我心裏有些情緒，就直接轉身朝著門口看了過去。
一個高大俊朗的身影推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