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賣不出價格
走廊裏十分安靜，隻能聽到我和蘇清河兩個人的腳步聲，但我還記得剛剛奶奶的那一跪，隻覺得膝蓋處無比酸疼。
“我想你應該很需要那些錢。既然這樣的話，早一點兒懷上孩子吧。”蘇清河直接開口，這一次，他眼神過於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像是在說著一件再平淡不過的事情。
“嗯！”
我感覺嗓子幹啞，但我還是艱難得說出了這句話。
蘇清河卻突然問了我一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惡？其實，我也有過一個奶奶。”
他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話，而是抬腳就往走廊的另外一端走去。我一時間僵在了那裏，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跟上去，但他頭也沒有回得說了一句，“你去照顧你爺爺吧。有事兒給我打電話，不要聯係阿楚。”
這個時候，我竟覺得蘇清河也有些可憐。
他跟秦楚在一起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他對秦楚的愛意；但秦楚雖然對他溫柔無比，但眼神也永遠都是淡淡的，像是隔著一片海。
我在走廊上坐了很久，這才回到了爺爺病房裏。爺爺已經睡下了，而奶奶就在爺爺的病床前抹淚。
“你爺爺這個病……”奶奶看向了我，“是不是……”
“沒有！”我看了一眼睡在病床上的爺爺，這才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急速消瘦了下去，雖然閉著眼睛，但依舊能看到他的眼眶已經凸出來了，放在被子上的手像是萎縮了的樹根，隻剩下幹枯的味道。
“奶奶，你放心好了。現在醫學這麽發達，難道你沒有看新聞麽？很多後期的病人都能治好。況且爺爺現在……現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
我安慰著爺爺，也算是安慰自己。
但即便如此，我心裏還是掛念著弟弟。但我知道蘇清河說已經解決了的話，那麽他應該是想辦法解決了。
約摸下午三點的時候，弟弟回到了醫院裏，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中年男子。
這人臉色嚴肅，看上去便是不苟言笑的樣子。
他隻在門口站了站，奶奶要道謝，他隻是擺手，嚴肅而又刻板得說了句：這隻是我的工作，隨後就離開了。
弟弟望著那個人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奶奶牽扯弟弟的手哭了一場，一直念叨著一句，我們張家到底是做了什麽孽，才娶到這樣一個媳婦兒。
弟弟一直一言不發。
我在醫院裏呆了兩天，每次要出院的時候，醫生就告訴我說，醫藥費已經繳清，而且蘇清河告訴過他們，必須要我呆夠兩天。
這兩天，弟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我問他怎麽進了警局，在警局又發生了什麽，他總是眼神有些恨意，但就是不肯說話。
但他開始看書，而且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認真。一遇到不懂的問題就來問我。
好幾次，我都想開口好好問問弟弟，但看到弟弟那麽認真學習，就打住了自己的這個念頭。
我盤算著這段時間的花銷，我想著自己必須得再去找一份工作，這樣，我才能給弟弟重新租一個房子。我在網上開始海投起簡曆來，但過了兩天，我也就隻接到了兩個邀請我麵試的電話，隻是那天一聽我之前的專業是法學，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估計蘇清河和秦楚都很忙，他們兩個都沒有再出現在醫院裏。
好幾次，我都想給秦楚打個電話說一句謝謝，但我拿出手機的時候，就會想到蘇清河的話，就隻有將手機放回兜裏。
這一天，我正在給弟弟講解一道函數題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是個陌生電話，我立即接了起來。
“張小喬小姐麽？”
電話那頭是個十分禮貌的男聲，我估摸著應該是個麵試電話，就已經應答了下來。
“我們在網上看到了張小姐的簡曆，覺得張小姐非常適合我們現在的職位，隻是不知道張小姐有沒有興趣呢？”
我愣了一下，這兩天被拒絕得多了，就直接下意識得問道，“那貴公司主要從事什麽業務呢？”
“我們麽？主要是幫助別人解決一些在陽光下不好解決的事情。”
我被這個回答弄得蒙了一下，但那邊兒說邀請我下午四點去麵試，另外說了一個地址就掛斷了電話。
我想了一下，我現在確實需要一份工作，就想著先去看看再做其他打算。
我很快就收到了一條短信，我看了一眼，那個地方離著醫院並不是特別遠，公交過去也就隻有幾個站的距離，我就想著先回出租屋換一件衣服，我總不能穿著病號服去麵試吧？
我告訴了弟弟要回去一趟之後，弟弟隻深深看了我一眼，但很快就垂下眼瞼說了一句，“姐，你小心，我會照顧爺爺和奶奶的。”
我對著弟弟點了點頭。
弟弟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麽，隻將我送到了醫院門口。
我換了一件白襯衫，找了很久才找到一雙黑色的鞋子，看著鏡子裏臉色有些蒼白的自己，隻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來，這才出了門。
當我按照短信上的地址到了時候，我直接被眼前的場景給嚇住了。
我麵前佇立著一棟高聳入雲的大樓，在周圍低矮的民房的映襯下竟顯得尤為矚目，門口停滿了豪車，那些車子竟是我平日裏隻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牌子。
我微微皺了皺眉，想著自己可能是走錯地方了，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上午的那個電話。
“張小姐，您到了是麽？”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依言回答了一句是。
“那你直接進來吧，會有人帶著你來見我。”電話直接被掛斷了，我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我很需要錢！
進入旋轉大門之後，便是一個昏暗的走廊。但一穿過走廊，就能看到一個金碧輝煌的大廳。
這光亮讓我愣住了。
頭頂上是一盞碩大的水晶燈，正發出明亮的光芒，晃得我有一瞬間的茫然。我站在水晶燈下，竟生出一種這不是我所處在世界的錯覺。
“張小喬小姐麽？這邊兒請！”
我隻聽到了一個正經而又威嚴的聲音，我愣了一下，就直接跟著那個聲音朝著一個方向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隻感覺在這座宮殿似的地方繞了許久，這才在一間辦公室樣子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張小姐，經理在等你，請進！”
我想要說聲謝謝，但那個聲音已經消失在了我的耳邊。
我朝著屋子裏看了過去，這屋子裝扮得十分樸實，隻在最中央有一張古樸的辦公桌，桌子上擺著一摞文件，在桌子後麵坐著一個男人，正背對著我打電話，我隻能從椅子那上麵看到一個略顯得張揚的後腦勺。
我正局促不安的時候，那男子回頭了。
他看到我的時候，眼眸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但很快就恢複了平常。
我這才看清楚他的樣子，從電話裏，我以為他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卻沒有想到，他長著一張略顯可愛的臉，一張圓圓的臉龐上，竟然還有兩個酒窩，笑起來的時候，竟然還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這讓他看上去不過就二十歲的年紀。
“很奇怪？”
他故作嚴肅得朝著我問道，卻顯得更為稚嫩。這樣一來，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威嚴感，隻覺得有他莫名有些可愛。進來之後的那種對陌生事物的恐懼感也瞬間消失了。
“我……是來應聘的。”
我趕緊出聲，但我自己都能聽出聲音當中的顫抖。
“我知道。工資保底五千，如果有小費全部都是你自己的，另外，你如果能有銷售額，也會另外給提成，如何？”
他看著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但他那個眼神，卻讓我有些可怕！
“我……我可能不太適合，我不想……”我咽了咽口水，到底沒有說出那句我不想出賣自己的身體這句話！
我剛剛準備走，但他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直接起身走到了我的麵前，他的動作讓我愣了一下。
主要是他眼神之中的嘲諷和不屑的味道掩藏不住。
“雖然說我不想打擊你，但你的氣質……隻怕你想賣，也賣不到什麽好價錢。另外，你覺得你能拿到比我給你更高的工資？”
他就那樣看著我，眼神並不和善，但配著他那張臉卻莫名讓我有了一種可以信任的錯覺。
他說得沒有錯，這已經是我目前能拿到的最高的工資！
“另外，每天隻工作四個小時，晚上八點到十二點。上兩天休息一天。覺得合適的話，就簽合同吧！”
“為什麽？”
我皺著眉頭看向了他，我很想要這份工作，但就是他說得那樣，我這樣子……真的適合麽？
“你知道麽？我這個人很惡趣味，我就喜歡看著你這樣的人，不斷掙紮，卻又逃不出的樣子！”
他的話配合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讓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合同！”
他從桌子上拿起了一份合同遞到了我的麵前，我看了一眼，那上麵的確實規定了工作的事項，隻有銷售酒水這一項工作，沒有其他的附加工作。
我拿著合同的手顫抖了起來，不知道要不要簽下自己的名字！
上一次，我和蘇清河簽了合同之後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這一次呢，又會帶來怎樣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