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是個雛兒

  我從檢查室出來之後，安娜就把我牽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朝著我問道，“小喬，你怎麽回事兒？” 感覺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使勁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頰。 “你現在都已經決定出來做這個了，還扭捏個什麽勁兒？我就看不慣你們這些所謂的大學生。雖然姐姐也很同情你，但你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不如看開一些。你以後出去工作也是出賣自己的體力和腦力，有什麽區別？” 安娜的話沒有絲毫的安慰作用，我反而覺得心裏更加憋悶的慌。 我費勁力氣才從家裏的泥淖之中掙紮出來，卻沒有想到自己又掉入到了另外一個漩渦之中。我呆呆得站在那裏，直到安娜又來扯了扯我的袖子。 “你還是個雛兒？”安娜皺著眉頭朝著我問道。 被她這麽一問，我心中越發羞憤起來。 “蘇先生說了，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做試管嬰兒。如果你願意嚐試人工授精，再加三萬。”安娜朝著我擠眉弄眼，“三萬啊！” 人工授精？聽到這個詞語，我心裏一顫。 在答應安娜之後，我就匯去查了一下關於代孕的相關事宜。試管嬰兒的話，我隻需要提供卵子和子宮；可人工授精……我需要付出我的身體。 “如果你答應，我就再加三萬。孩子一旦生下來，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孩子的撫養權在我。”蘇先生朝著我們的方向瞥了一眼，隨後緩緩開口。 “明白明白！”安娜立即附和了一聲。 “明白的話，就把協議給簽了吧。另外，協議裏的條款你最好看一下，到時候若是破壞條款的話……” 我轉身就要逃，卻被安娜一把抓住了手腕，她附在我的耳邊低聲說道，“小喬，你不管你爺爺和你弟弟了麽？你回去之後就隻有看著你爺爺眼睜睜地疼死在醫院的病床上。” 安娜太聰明了，她知道爺爺是我的死穴。 我機械式得走到了蘇先生的麵前，麻木得結接過了他遞給我的協議，可我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這密密麻麻的字像是已經堆疊起來。 “我說得不夠清楚？” 蘇先生淡淡開口。安娜生怕我再跑了，直接拿過一支筆塞到了我的手裏，“小喬，醫院可不是容易呆的地方。” 我身子猛然一顫。 但我還是咬了咬嘴唇，直到手心裏的筆插入到了我的掌心，我還是對著蘇先生問了一句，“我能不能隻提供子宮？” “你沒有把事情說清楚？”蘇先生隻抬著眼皮瞥了一眼安娜。 安娜立即討好得說道，“很清楚，很清楚！隻是這孩子……” “反正都是出來賣的，怎樣不是賣呢？你的初*夜而已，給你三萬塊，你還嫌少？”他語氣冷淡，說出來的話像是一把刀，直接刺在了我的心髒上，我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他說得對，我都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怎樣呢？ 我顫顫巍巍得拿著筆，到底還是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隻記得最後一條，不許與雇主感情糾纏。我苦笑一聲，就我這樣，還指望什麽感情呢？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蘇先生，他長得偏向柔媚，但不算不能入眼。 隻是他那種看著貨物的眼神，讓我極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