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歸來(7)

  我和承永步上頂層。  那真是寧靜的圖書館，除了我們一個人也沒有。  果然是靜悄悄。  咦！真的有報告版介紹承永的生平。  八歲已拿音樂比賽冠軍。  厲害！  十二歲已是耀陽城是著名的少年綱琴家。  不愧是音樂王子。  十五歲更成功贏得亞洲音樂大賽的冠軍，揚威海外。  十六歲成了永際學生。  嘻嘻！這就證明他之前的成就與永際無關。  十九歲歿。  我看到這裏，忍不住合上眼。  承遠輕輕喚我。  “以行，哥已不在很久了，你要學會放下。”  我的淚在眼眶凝聚，我看著承遠略帶滄桑的臉孔，道出心聲。  “這幾年我一直和你連絡，就是不和你見麵，你知道原因嗎？”  承遠苦笑：“我知道。”  “我看到你就會忍不住想如果承永未死，他的樣貌和你是不是有分別呢？他會像你一樣，眉目中帶點滄桑，還是如我想像中一樣，他會越來越雲淡風清，越來越有書卷氣，像神仙多過個像人。”  我強忍的眼淚最終留下來。  “但是我永遠無辦法知道，承遠，我不想疏遠你，我隻是麵對不到。”  承遠拉著我的手，仍是柔聲道：“我知道。”  “我想起他的時候，心會很痛，但是我更怕不想他，他就會在我記憶中消失，就算我無回想，也再記不起一個人曾用著生命來愛著我。”  我自公事包中取出一本畫冊。  我黯然道：“那是我打掃承永的房子找到的。”  承遠打開畫冊，喃喃道：“那是……？”  “應該是你哥哥的，畫冊內全是我的素描，那筆觸全是他的心意，或者是說我從沒有領會過的心意。”  “以行，這不是你的錯。”  “或者吧！但是每次我想起我從來沒有正麵回應他的感情，我就覺得得愧疚，難道他不值得我一個確切的回覆嗎？我常常想像我這樣狠心的人是會有報應的。”  “以行，不要這樣說，沒有人可以控製感情，你不喜歡我哥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但是我可以做得好些，或者我會知道他說他快康複時，他是說謊。又或者他說他不是太喜歡我時，我知道他也是說謊，這樣我就能見他最後一麵，這樣我們可能少一些遺憾。”  “以行，世事是沒有如果。”  “我知道，所以我很難過，我整理承永的房子，我學鋼琴，彈金發的珍妮，隻希望我的難過能少一些，然而……”  “以行，我隻記得當哥哥病了，你為他祈禱，你是一個善良的人，不應該沉溺在過去。”  “或者吧！再過一陣子，我可以隻是悼念承永，而不難過，但不是現在。”  我把書冊交給承遠。  “這是你哥的遺物，你收下吧！”  承遠看著和它很久後，才道：“我想哥哥是想畫冊由你保管。”  “但是，”  “我有很多可以悼念他的東西，然而，你並不多。”  我將畫冊抱入懷中。  承遠道：“那畫冊第一頁，它是描畫你在悲傷的遊泳，我哥告訴我那天你很傷心，所以你在寒冷的天氣下遊泳，然而你遇到我哥時，你卻說他不要擔心你，你就是一個永遠顧慮著別人心情的人，即使你在痛苦中，以行，我覺得你是值得任何一個男孩喜歡，任何愛上你的男孩也不會後悔。”  “我但願我如你說得那麽好！”  “我送你回家！”  “你不是擔心我遇賊吧！”  “不是！是擔心賊遇上你，被你打到半死。”  “你說得對，那我讓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