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決定
「這到底是……」秦昊問一旁的林婉。
林婉搖了搖頭。她努力的感知著空氣中的氣息。
但眼前的矗立在暗夜裡詭異的山峰，並未散發出任何奇怪的味道。
但林婉可以確定的是，這些彷彿海市蜃樓一般突然冒出來的山峰，絕對不簡單。
這時，月光下的血殭屍，開始緩緩的朝正中央的一座陡峭的山脈走去。
在那山脈的中央，有一個巨大黑暗的山洞。
黑夜裡，那山洞看不見底，就像是遠古巨獸的穴盤大口，讓人忍不住的心裡發毛。
「這究竟是什麼啊？」
看到眼前不遠處的山洞，秦昊他們都困惑不已。
那些血殭屍的手中抓著血紅的心臟，排成長長的兩排，開始向那巨大的山洞緩緩的行去。
它們突然變得安靜下來，神情木然而獃滯。彷彿前方有什麼東西，讓它們敬畏而臣服。
月光下，這一幕是如此的詭異駭人。
儘管心裡很害怕，但他們三人還是小心翼翼的跟著那些殭屍的身後，走進那巨大黑暗的山洞之中。
山洞裡黑暗而潮濕，沒有一絲的光芒。
在這龐大的山洞深處，等待他們的究竟會是什麼？
秦昊不知道。
但他不會退縮，因為他明白這是解開血殭屍之謎的最好的時機。
等到那些血殭屍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之後，秦昊他們三人，還有一個小鬼，才敢躡手躡腳的朝山洞深處走去。
他們三人掏出手機，藉助手機屏幕微弱的反光朝前走著。
許是手機屏幕的光，驚擾了在洞穴里棲息的生物，所以黑暗裡時不時的飛竄出一隻只面目猙獰的蝙蝠，讓周雪以及林婉低聲的嬌喘著。
「我……我們可以回去嗎？我感覺進去會發生不好的事……」
小南緊緊的拉著周雪的衣袖，帶著哭腔說道。
「小鬼，別烏鴉嘴行嗎！」
走在最前面的秦昊，突然停了下來，扭頭望著小南。
「哼，我是認真的，不聽我的話，就等著後悔吧你！」
小南氣鼓鼓回答。
這山洞雖然龐大，但裡面的構造並不複雜，沒有太多的旁支洞口。
並且地上還殘留著血殭屍殘留的腳印，以及從那些心臟所流下來的觸目驚心的血跡。
所以，他們看著地上的這些痕迹，追隨著血殭屍大軍往洞穴的深處走去。
大概走了一個多小時后，此時他們可以模糊的聽見前方的洞穴里，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張阿姨怎麼突然感覺秦昊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她仔細的回想著這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對了，她記得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一個她從沒有見過的女孩走進了女生公寓。
她穿著白色的碎花洋裙，化著淡妝，身材高挑，有一米八左右，乍一看，還是挺漂亮的。
當然，張阿姨將她攔了下來。因為她當宿管這麼長時間，從沒有見過這個學生。
「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她問道。
那女同學當時也沒有說話，一副有話說不出的樣子。
咳咳……她突然咳了兩聲，聲音中帶著一絲粗獷。
「同學，請告訴我你的名字!」周阿姨越看越覺得可疑，不對勁，一個女生，怎麼好像還長有喉結?
隨即，那女孩突然甩開了她，張阿姨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便飛快的跑進了女生公寓。
然後，周阿姨找遍了整棟女生公寓，也沒有再找出那個女生。
現在回想起來，再看看秦昊的臉，這兩者分明就是同一個模樣!
但又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那個女生跟秦昊就是同一個人，張阿姨便在心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時，救護車終於來了。
張阿姨和周雪隨同秦昊，一起上了救護車。
周雪望著仍在昏睡的秦昊，心裡又是一陣觸動。
她要確保他安陽無恙后，才能離開。
「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望著秦昊被火急火燎的推進急救室，周雪對著那幾個趕來的大夫說道。
在醫院潔白的燈光下，穿著短袖校服的周雪，長發亂糟糟的甩在背後，髒兮兮的臉蛋上是焦急的神色。
「你們儘管給他用最貴的葯和器材，不管花多少錢，最後所有的費用都由我來承擔，只要能夠治好他!」
現在秦昊的形勢，貌似很不樂觀。
那幾個醫生撇了撇眉，他們從未見過這麼「財大氣粗」的小姑娘。
當然了，他們只是當周雪在開玩笑，一個十七八八歲的少女，能有多少錢。
於是，他們便很敷衍的點了點，急忙的走進了急救室。
但周雪作為周氏集團的大小姐，是有說出這種話的資格的。
就算她一個月的零花錢，也是一筆不菲的數目。只是她從不亂用錢，不像她的那些堂系的哥哥姐姐們一樣，盡情的揮霍。
深夜的醫院，充滿的消毒水的刺鼻氣息。
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坐在不同病房的門外，焦急的等待著，就像周雪那樣。
她覺得很不安，在心裡默默的為秦昊祈禱著。
人真是一種神奇的動物，不久前的自己還恨不得秦昊趕緊去死。而現在，周雪卻前所未有的渴望少年能夠平安的醒來。
周雪咧開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張阿姨坐在周雪的旁邊，看見少女一副失魂落魄的可憐模樣，於是便拍了拍周雪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這是北明鎮最好的醫院，各種設施和技術都很完善，一定能夠醫好秦昊的!」
北明鎮作為古川地區相對繁華的小鎮，醫療技術自然是不會落後到哪去。
「嗯……」
周雪簡單的回復道。
也不知道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阿姨隱隱的覺得，事情沒有周雪所說的那麼的簡單。
這時，她看見周雪發紅的手臂，皺了皺眉。
「走……」她把周雪拉了起來，往外科的方向走去。
……
「哎喲，小姑娘，你這手臂是怎麼搞的，都燙掉了好些皮……」醫生為周雪的雙臂消了毒，又塗上了一些藥膏。
「我……我在學校打開水的時候，不小心燙著了。」
周雪想了想，回答。
「但事先說好了，如果遇到巨大的危機，不管你的處境如何，我都會優先保護阿離離開。畢竟阿離跟你不同，她不是聖靈，也沒有其他非凡的力量，她只是肉體凡胎而已。」
「這是當然。」
塵長明很理解阿牟的這種做法。
畢竟林離是它的女兒，是無法替代之人，如果換作塵長明，他也會這麼打算的。
「現在夜還未深，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阿牟望了黑暗的蒼穹一眼，轉過身對塵長明和林離說道。
林離一蹦一跳的朝阿牟走去，她頭上的粉色尖帽一晃一晃的，看起來很是可愛。
阿牟把它高大的身軀朝前傾了傾，隨即林離使勁一跳，便無比嫻熟的落在了阿牟那寬大的馬背上。
「快上來!」
林離笑著朝塵長明招了招手。
塵長明望了一眼身後由四十五座新墳組成的墳塚，眼中的光芒更加堅定了。
他左腳往地面一踏，他的身體便靈巧的一躍而起。
黑暗中一道弧線劃過，塵長明那張英俊的臉，讓人移不開目光。
「真好看啊……」
林離怔住，又開始犯起了花痴。
呼的一聲，塵長明便坐在了林離的身後。
「你剛剛說什麼?」
「哦……哦，我是說你的身手真好……」
塵長明：「……」
他望著阿牟那又長又寬的馬背，即使坐了他和林離兩個人卻還剩下很多地方，不禁感嘆按這個架勢即使再來幾個人也不成問題。
「抓穩了，要起飛了。」
阿牟發出一陣嘶鳴聲，隨即它張開那雙長著豐滿羽毛的雙翼不停的拍打著，周遭氣流滾動，下一刻一道白色柔和的流光衝上雲霄，開始朝西北方向飛去。
塵長明低頭俯視著已經越來越遙遠的故鄉，不舍和悲傷再次在心頭瀰漫。
「你們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
隨著塵長明的低語，阿牟已經載著他們飛離了鳴山很遠。
阿牟的飛行速度很快，不愧是出身尊貴的聖獸。
天穹彷彿一塊無邊無際的黑色寶石，其中點綴著一顆顆看起來很孤冷的星星。
塵長明端坐在阿牟那寬廣的背上，高空中寒冷的夜風，讓只穿著一件單薄灰衫的塵長明感覺到了一陣徹骨的冷意。
塵長明開始催動聖源里的靈氣，頓時全身上下開始散發出金色的微光，讓塵長明感覺暖和了一些。
而林離坐在塵長明的前面，笑吟吟的望著塵長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你不冷嗎？」
林離看起來就像沒事似的。
林離搖了搖頭，回道，「不冷，我和阿牟經常晚上趕路，我都已經習慣了。」
她拍了拍身上那件藍色的束身皮革，「再加上我身上這件由妖獸皮毛製作而成的皮革，別小看它，它不僅有抵禦攻擊的作用，而且還能禦寒呢，所以我不冷。」
塵長明斜著眼眸，瞅著林離身上那件破了好些洞已經很破舊了的皮革，覺得她看起來就像是哪裡來的難民一樣，看上去比他穿的還要寒酸一些。
林離察覺到了塵長明的視線，以為塵長明在羨慕她，「哼，我身上的這件裝備不錯吧！」
經過那晚的奇怪事件，隊伍的氣氛一直都很緊張。
不過現在已經抵達了繁榮的龍吟城鎮，大家的情緒明顯緩解了許多。
龍吟城的守衛牢固，魔獸要混進來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一行人有說有笑，向前前進著。
石決對街上各種稀奇古怪，形形色色的物品應接不暇。雖說他已經在萊恩城呆了些日子，但對於只是踏出荒域才不久的石決來說，這外面的世界，還是有著很多他還沒有見識過的東西。
這時騎著馬的素羽，緩緩的踱到石決的身旁。
她明眸皓齒，穿著純白的戰袍。一頭烏黑利落的短髮，給人一股信任之感。
石決正控制著馬兒的韁繩，讓貨車避開擁擠的人群。
「雖然那晚我的記憶一片空白，但我相信你所說的話。我們經歷了一場腥風血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素羽有些豪爽的對石決說道。
經過這些天，她發現眼前的少年目光清澈，靈魂散發出純凈的氣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有害人之心。
石決聽了，高興的笑了笑。
在沒有對證的情況下，他很感激素羽還能夠信任他，畢竟也就只有他一個人記得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
只是在峽谷一戰中，他幾乎什麼忙都幫不上，這讓他的內心有些不甘。
街道上聲音轟鳴，聚集了從帝國各區域而來的人。
這車貨物是這龍吟城譚姆侯爵的，再往前過不久就可以到達他的領地。
侯爵是東獵帝國王權等級的一種，擁有著自己的領土和權力。
一行人終於抵達了譚姆侯爵的府邸。
譚姆年近五十多歲，作為侯爵，他自然是家纏萬貫。但他妻妾成群，是龍吟城出了名的老色鬼。
隊伍在侯爵府金光閃閃的大門前停下，譚姆侯爵的府邸氣派非凡，讓眾人一陣驚嘆。
一些傭人從府邸中走出，將貨車上沉重的貨物一箱箱的搬進府內。
這次運輸的貨物是珍貴的晶石，據說老譚姆要用這些，為他最年輕美貌的小妾做一間完美的卧寢。
素羽從馬背上跳下，邀請石決跟她一塊進入府邸拜見侯爵。
她是第一次來譚姆的府邸，但早就聽聞了譚姆極其的好色。侯爵身份尊貴，若非迫不得已，沒人願意去得罪他們，就算是強大的術士。
她想著若有人跟她一同前去，或許就可以避免一些事的發生。
這件事在流霜鎮，是眾人皆知的。
塵長明看見小老鼠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並沒有覺得有多奇怪。畢竟年幼的他曾經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些拯救者身上，但很不幸的是，兩次都落空了，讓小老鼠陷入更加絕望的深淵之中。
他一定不會重蹈那些人的覆轍，他會拯救流霜鎮的居民，讓小老鼠像其他的小孩子那樣過上正常的生活。
女子沉默，不再回話。
她那兩道細長的柳眉之下，那雙大大的眼眸泛著晶瑩的淚光，如同初春雪山上融化的積雪在太陽下閃閃發光，讓人移不開目光。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小老鼠喃喃道。
當時流霜鎮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了那五個聖靈與青之獠牙的戰鬥，那場戰鬥可以說是在一瞬之間便結束了的。
很不幸，那五個聖靈被瞬秒了。就跟第一次來的那些聖靈的下場一樣。
在死亡面前，他們那副高貴的姿態消失無蹤，面色猙獰的痛苦著，哀求青之獠牙饒過自己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