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黑白
嘶……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對周雪的話感到驚訝不已。
這可是北明中學的又一大新聞啊!
但震驚之餘,眾人仔細想了想,也是,周家家世顯赫,貴為周家千金的周雪,怎麼會真的看上像秦昊那樣的怪胎。
像秦昊那樣的人,不過外形出眾了些,又怎麼可能真的俘獲如同女神般周雪的芳心呢。
恐怕,秦昊只是成為了公主尋求新鮮的玩具,但當新鮮感沒了,也便是到了捅破的時候。
唉……眾人用一種可憐的目光望著秦昊,同時又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哼,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真是活該!
秦昊看到眾人的反應,滿臉的疑惑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雪低著頭,咬了咬嘴唇。說出這樣的話,她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畢竟她認為自己在愛情這方面,還是一個相當純情的少女。
但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這是不可推脫的事實。
現在秦昊已經恢復如初,她也不想繼續跟秦昊有什麼瓜葛,於是,她便借著這次機會,說出了這樣的話。
她只不過是想要讓一切回到原點罷了。
王兆拍了拍秦昊的肩膀,強忍住笑意,對秦昊說道,「兄弟,節哀啊……」
秦昊依然一臉的迷茫,只是自己覺得自己不在的時候,好像錯過了什麼有趣的事。
很快,周雪與秦昊分手的消息,便從高二二班,以光的速度迅速的傳遍了整個校園。
一時之間,無數痴情周雪的小男生們死灰復燃,淚流滿面,對周雪的愛意又熊熊燃燒起來。
只是一個上午的功夫,周雪的課桌抽屜里,便已經塞滿了五顏六色的情書。
中午秦昊沒有回家,而是向那片小樹林走去。一路上碰到的小情侶無數,他們都用一種哀怨就像在看瘟神般的目光著秦昊。
秦昊瀟洒的甩了甩額頭前的長劉海,毫不在意。
在他的心裡,他是感到自豪的。因為他為北明中學預防早戀的大工程,做出了成噸的貢獻。
他來到小樹林,這時天空烏雲散布,似乎就要變天了。
秦昊口袋中掏出今天上午所畫的符咒,一共分為了三種符。
分別是驅邪符,清風符,以及束魂符。除了束魂符是中等,驅邪符和清風符都是低級的符咒。
這十幾年以來,秦昊只偷學到了這三種符的畫法。但是要想成為驅邪的道士,僅僅是懂得這三種符是遠遠不夠的。
秦昊也別無他法,除了偷窺秦應龍和阿刀,他已經沒有其他學習驅邪術的途徑。
這十幾年來,他一直在重複的畫著這三種符。可以說,他對這三種符的掌握已經非常的熟練。
咻咻……
作為聖靈,擁有著能夠操縱天地間所有元素的強大能力。
但是操縱元素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它會極其的耗損聖靈的靈氣和心神。
塵長明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用雙手捧起地上鬆軟的泥土,開始為鳴山死去的村民們建立墳冢。
他神色凄然,不停的捧起泥土匯聚在一塊。
很快第一座墳便建好了。
塵長明沒有停下來,繼續用腳下的泥土一點點的堆成墳。
一座,兩座,三座,四座,五座.……
直到日暮西斜,天邊一行行飛鳥歸巢之時,塵長明才建好了這包括整整四十五座墳的墳冢。
在感知到身後突然出現的那股恐怖氣息之後,塵長明心裡一沉。
什麼時候.……
它的速度居然快到了這種地步。自己明明已經預測出了他的位置,可沒有想到他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多了,自己終究還是太天真了。
塵長明還沒有來得及回過頭,確切的說是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
帶著兇猛的破風聲,連周圍的雨水都難以抗拒的斜斜的震飛了出去,血千刃便一腳狠狠的踹在塵長明的身上。
頃刻間,塵長明發出「啊」的一聲悶哼,隨即便像一塊小石子般被血千刃踢飛了出去。
轟轟轟!
一路上的那些斷壁殘垣,被踢飛塵長明那股強悍的力道砸得粉碎,轟然倒塌。
「塵長明!!」
躲在斷壁后的林離看到這一幕,小臉沒有一絲血色,駭然的驚叫起來。
可她又能做什麼了呢?
她又不是聖靈,面對實力如此恐怖的敵人,林離完全就插不上手。
即使她的力氣異於常人,但現在這種情形,已經不是她所能干涉得了的了。
塵長明直接被血千刃的這一腳,踢飛了百餘米外的距離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他捂著胸口踉踉蹌蹌的爬了起來,身上沾滿了粘稠的泥漿。
「咳」的一聲,一口猩紅的鮮血從塵長明嘴裡吞了出來。
塵長明的眼眸之中充滿著驚恐,此時呼嘯的暴風雨就像是一隻只兇狠的惡鬼在歇息底里的哭嚎一樣。
打不過,這種級別的妖獸自己根本就不過啊!
這就是接近四重妖獸的實力嗎?
簡直是太恐怖了!
血千刃已經處於四重妖獸的邊緣,聖靈等級只有二階的塵長明打不過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雖然這第七奴役區在青之獠牙的支配之下,說是那七個奴役區之中受到迫害最嚴重的一個奴役區也不為過,但並不是所有人都甘心屈服在流霜鎮那殘暴的支配之下,只是這種人處於青之獠牙三年的統治之下,還能保持那副傲骨和不甘的人,已經是少之又少了。
塵長明注視著塔樓外那將暗未暗的天色,手中緊緊的抓著白瑛交給他的那本靈術小簿。
現在還沒到出發的時候,要等到天要完全黑下來才是最佳的出發時機。
塵長明在心裡暗想。
他這時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鼾聲,看到林離躺在地板上熟睡還未醒過來。
塵長明知道林離是為了減緩體內能量的消耗,所以才會從中午便開始進入夢境,一直睡到現在還未完全醒過來。
畢竟現在的第七奴役已經很難找到可以找到可以吃的東西了。
如果有足夠的食物的話,林離也不必像現在這般,為了保持身軀之中的能量,只能選擇睡覺這種方式。
塔樓中的那些灰鼠昨夜就已經被塵長明給捕抓完了,現在那巨大的橢圓形水池裡,除了布滿灰塵狼藉不堪的雜物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而為了躲避青之獠牙的眼線,塵長明也不能冒然跑出去外面尋找食物,萬一再次遇到血千刃的話,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被那黑色囚籠囚禁在這第七奴役區的每個人都不少受,這裡沒有食物,也沒有隨處走動的自由,塵長明一想到這裡的居民就像家畜一般的被青之獠牙折磨了整整三年,他的心裡就很不好受。
而且受害的不僅僅是青之獠牙而已,還有無數被青之獠牙在執行所謂【血洗】的任務之中所毀掉的眾多小村莊和城鎮。
以及,還有塵長明的故鄉【鳴山】。
塵長明想起不久前死在青之獠牙手下的那些鳴山大夥,他的目光變得黯淡下來。
那作為塵長明心底最黑暗痛苦的回憶,是塵長明不管怎麼努力都是無法輕易淡忘的。
為了來救塵長明,當時只有五歲的江小羽,可是做足了準備。
塵長明一隻手揉著江小羽毛茸茸的腦袋,嘴角上揚,露出很是好看的微笑。
「是啊是啊.……」
將塵長明圍在中間的那二十多個村民,這時候心有餘悸的感嘆道。
在鳴山大夥的心裡,塵長明不僅是為村子驅除黑暗的英雄,更是他們至關重要的家人和夥伴。
「你們冒著如此大的危險來救我,我心裡很開心。」
塵長明注視著人群的面孔,很是激動的說道。
他這時發現除了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之外,鳴山的其他人幾乎都來了。
「長明.……」
一聲粗獷厚重的聲音傳進塵長明的耳朵。
「王叔叔!」
塵長明聽到這熟悉無比的聲音,下意識的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塵長明看到了站在人群後面的王鐵匠。
王鐵匠是村子里的鑄劍師,由於長年站在火堆旁打鐵的原因,他身材粗壯,四肢發達,光著的上身總是顯得紅通通的。
在塵長明心裡,王鐵匠是非常重要的人,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將塵長明當成親生兒子來對待,每次有好吃的總不會忘記塵長明。
此時王鐵匠手中抓著一把看起來沉重的黑劍,寬闊的背後系著一個又長又寬的武器匣,那武器匣是方形的,裡面裝滿了王鐵匠自己鍛造的武器,其中有斧頭,長劍,槍,還有鋒利的短匕首……
這些武器都是王鐵匠這麼多年來流了無數汗水辛苦淬鍊出來的上乘品,現在為了救塵長明,王鐵匠毫無吝嗇的將所有珍藏的寶貝都拿了出來。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長明大人了呢,嗚嗚.……」
住在塵長明隔壁,長有一身肥肉五大三粗的王小花,揉著眼睛哭著鼻子,站在塵長明的眼前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她如水桶一般的腰間,別著一把白色的菜刀。
「小花姐姐,你怎麼也來了.……」
塵長明哈哈一笑,掩飾自己心中的驚訝。
就連上了年紀的村長也來了,他滿頭白髮,佝僂著身子顫巍巍的站在人群後面,滿目慈祥的望著塵長明。
還有秦大嫂,柳大哥,趙大叔等,為了救塵長明,他們全都來了。
有一股熾熱的情緒,正在塵長明的身體中橫衝直撞著,讓塵長明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隆冬里的太陽所照耀著一般,足以將內心裡所有的寒冷驅散。
這時那頭雙頭蛇再次動了起來,它在黑暗的森林裡遊動著身軀,然後俯下身軀,將腦袋貼在地面上,吐著猩紅色的看起來很是可怕的舌頭,示意塵長明和村民們下去。
也許是他還沒有從血千刃的恐怖之中逃脫出來吧。
他明明只有八歲,卻經歷了那麼多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痛苦和折磨,這一切都是青之獠牙的錯。
白瑛身上的氣息仍然很是微弱,看起來為了救出自己所具現而出的那個幻境,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力量,塵長明心想。
「但是,據說每個奴役區相隔的地方,都會有兩個青之獠牙的成員把守著,那些守衛的力量都不弱,如果我們不能做到悄無聲息不被發現的穿過那些邊界的話,即使我們成功穿越了某個邊界,也必定會打草驚蛇,到時候青之獠牙一定會加大其他邊界的防守。」
塵長明想了想,這的確是一個問題。也就是說,他們不僅要穿過那些邊界,還得要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
「可以利用你的幻術騙過那些把守麽?」
白瑛搖了搖頭,無奈的回道,「我的天賦並不可以隨意的使用,你們不久前也看到了吧,在使用幻術之後,我那副疲憊不堪的姿態。而且那些把守的實力並不弱,想要騙過他們的眼睛並不容易。」
難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塵長明冥思苦想著。
「我曾經到過第七奴役區與第六奴役區的邊界附近探查過,我發覺所謂的【邊界】,跟籠罩在流霜鎮上空,那些黑色煙霧圍攏而成用於標記的囚籠,幾乎是一樣的。那是一道由薄薄的煙霧凝聚而成的黑色之牆,那牆壁又長又寬,一眼望不見盡頭。我想那用於隔離奴役區的邊界,跟流霜鎮上空的黑色囚籠,是同一個人所布下的陣。」
「也就是說,那些由煙霧凝聚而成的黑色牆壁,跟黑色囚籠一樣,也具備類似於【標記】的作用。猜想一下,若是我們貿然穿過那道牆壁,會不會也會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塵長明想到這裡,不禁背後一涼。
「那倒不至於。」
白瑛這時笑著說道。長長細眉下,那雙大大的眼眸之中波光瀲灧,像是會說話一般,隱藏著風情萬種。
跟林離那個沒心沒肺的死丫頭不一樣,林離只有十六歲,只能算是一個少女,而白瑛今年已經二十四了,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
白瑛全身上下也被淋濕了,她將斗篷脫了下來,拿在手裡在火堆旁攤開,想要用柴火將其烤乾。
林離往野雞的肚子里塞了一些她摘回來的香草,最後她把野雞架在一根大大的樹枝上,兩眼發光的開始烤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