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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無量

  「只是當時我全身上下只有一個聖幣,我將聖幣拿出來,他見了居然直接把那寶物塞到我手中,然後兩眼發光的將那聖幣奪了去,屁顛屁顛的就跑走了……」

  「唉,我想那男人是餓壞了,這種感覺我清楚很。」

  「對於吃完上頓沒有下頓,常年四處漂泊冒險的我來說,很清楚那種幾天沒有吃飯處於極度飢餓狀態的感覺,那感覺會讓人發瘋。」

  「但我想告訴他,他是新來的應該不知道,過去在落靈帝國,一個聖幣可以買到一個小小的漿果,但自從五年前新王上政,也許就是那個傢伙在背後搞得鬼,落靈帝國的物價就蹭蹭蹭的上漲啦,現在一個聖幣別說是漿果了,連一顆糖都買不起了。」

  林離說到這裡,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願那個自稱是穿越者的可憐男人不要餓死了才好。」

  塵長明聽到這,並沒有得到太多他想要的訊息。

  「你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嗎?」

  其實塵長明這十九年來,一直有一些奇怪的困惑,如果是那個人的話,說不定能從他身上得到解答。

  「我倒是想問他來著,可他當時跑的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沒影了,所以很遺憾。」

  林離聳了聳肩。

  垂落的星光濺落在她清麗的臉上,渲染出一種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美。

  塵長明愣了愣,幾秒之後才收回了落在林離身上的目光。

  別誤會,他不是被林離給迷住了。

  他只是看到在林離白皙的脖子上,有一隻很大的蚊子正在吸她的血,塵長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沒事.……」

  塵長明只能作罷。

  這時那隻蚊子從林離身上飛走了,它的肚子鼓得就像快要被撐爆了一樣.…… ……

  塵長明和林離坐在阿牟的背上,注視著繁星點點的天幕。

  「阿牟現在的速度算是快的了,按照這麼下去,還得整整兩天才能抵達流霜鎮。」

  林離說道。

  「嗯……」

  塵長明回答。

  他現在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只是靜靜的看著前方。

  「青之獠牙是非常恐怖的一個組織,你真的不害怕嗎?」

  林離捧著臉望著這個有著一張俊逸臉蛋的少年。

  「.……害怕。」

  「在傳說里,她的美貌天下無雙,傾國傾城,凡夫俗子只需看一眼,便會淪陷。據說主神大人不僅人長得美,還很溫柔善良,全心全意的愛著這個帝國的子民。」

  「她降臨帝國的那一天,也被當時的皇族定為帝國最為隆重的節日,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落靈祭了。為了感謝落靈女神,那一天不管是帝國的哪個地方,都會舉辦各種各樣的慶典,表達對落靈女神的尊敬和感激。」

  塵長明皺了皺眉,回道——

  「用走的。你把流霜鎮具體的方位畫給我,不管要走上多久,我也一定要去找青之獠牙算賬。」

  「等你走到流霜鎮,估計得花個十天半旬.……」

  林離喃喃道,像是在考慮著什麼。

  「而且你是第一次離開這片森林吧,外面的世界可要把這裡危險多了……」

  塵長明有些艷羨的望著阿牟,有了它林離一定可以日行千里,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擁有如此拉風的一個坐騎呢?

  「好,決定了,我和阿牟送你去流霜鎮吧!」

  林離背著手,臉上笑意絢爛。

  「真的可以嗎???」

  塵長明驚喜。

  如果能夠儘快的抵達流霜鎮,那再好不過了。

  林離眼巴巴的望向阿牟,帶著一絲懇求的說道——

  「阿牟,可以吧?這裡距離流霜鎮有一大段的距離,我們送塵長明一程好不好?」

  阿牟在原地踱著細步,想了會便說道,「長明對我們有救命之恩,現在恩人有困難,我們理應伸出援手才是……」

  「阿牟你同意了?太好了!!」

  林離興奮的跳了起來,將她那股高興的情緒毫不隱藏的表露在了臉上。

  「可是……流霜鎮不是一個很黑暗的地方嗎?你們不怕到時候遇到危險?」

  塵長明疑慮。

  雖然林離和阿牟同意送他到流霜鎮,讓塵長明心裡很是感激,但他不能總想著自己,他得站在他們的角度上為他們考慮才是。

  畢竟他們是塵長明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朋友。

  他想要立刻爬起來,畢竟血千刃就在站在自己的眼前,如果不跟它保持一定距離的話,那會很危險。

  但想要爬起來的塵長明,卻發覺自己的左腳卻毫無知覺,彷彿不受控制了一樣。

  他抬頭一看,眼前的這一幕讓他的臉上瞬間寫滿了絕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充斥殺戮氣息的黑夜裡,塵長明歇息底里的尖叫起來。他痛苦的哀嚎在這狹長的街道中不斷迴響,再與那滿地的血腥殘骸聯繫在一起,如果說這是地獄也不為過吧。

  他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但下一秒左腿所傳來的那彷彿鑽心一般的劇烈痛感,以及在雨水中不斷蔓延開的那一朵巨大的血花,證明自己並沒有看錯。

  塵長明左腳膝蓋以下的部分已經不見了,鮮血就像是泉水一般汩汩的從塵長明左腳的傷口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

  塵長明一直以來,都堅信著自己能夠逃出血千刃的手掌,他相信自己不會死。

  但在這一刻,他所堅持的信念也好,目標也罷,已經全部崩潰了。

  現在他心裡唯一剩下的,就是對死亡的恐懼。

  疼,很疼。

  他一邊發出痛苦的哀嚎,一邊拖著殘缺的雙腿,在冰冷的雨水中不斷掙扎著往前爬去。

  他知道這只是徒勞的罷了。

  血千刃彎腰,獰笑著撿起地上塵長明被它砍斷的那隻斷腿,遞到嘴邊啜飲了一口腥甜的鮮血。

  「啊,真是美味極了。」

  在陽光的烘烤之下,隨處可見一具具面目猙獰發出惡臭的屍體。他們身上爬滿蒼蠅和蟲子,卻沒有一個人在意他們的死去。

  流霜鎮的居民被青之獠牙拖入了暗無天日的深淵之中,在流霜鎮上空那已經整整開啟了三年的【黑色囚籠】的囚禁之下,他們無法離開這個充滿黑暗的地方,只有一直待在流霜鎮,在青之獠牙的支配之下,無比絕望痛苦的生存著。

  在他們的心裡,現在能夠唯一依靠的就是美麗善良的主神大人落靈了。

  即使落靈女神已經從落靈帝國消失了多年,但流霜鎮這些落難的居民仍然將她當成心裡唯一的信仰,祈求落靈女神的降臨。

  他們日夜在心裡祈禱,希望落靈女神能夠聽到他們的呼喚,將他們從青之獠牙的手中解救出來。。

  畢竟,在流霜鎮鎮那些居民的心中,落靈女神是他們的唯一希望了。 ……

  嗡嗡嗡.……

  在偌大的第五層塔樓之中,發動【十字盾牌】的塵長明,挺拔的身軀上有淡淡的金色光芒散發著,在他的身前,有四面巨大的方形冰盾緊緊的銜接成一塊,呈現十字形排布在塵長明的前面,那四面白色的盾牌周身上下都有白茫茫的寒氣繚繞,在昏暗的光線里緩緩的旋轉著,那由寒冰所凝聚而成的厚厚盾牌,看起來很是堅固。

  塵長明兩眼發光的注視著自己前面那四面威風凜凜的巨大盾牌,感覺自己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之前的塵長明,幾乎都是在沒有【陣】加持的情況下,便將靈氣轉化用來戰鬥的。現在有了這本靈術小簿,裡面各種各樣的靈術完全刷新了塵長明的認知。

  原來通過靈術,也就是【陣】的轉化之下,聖靈能夠發揮出更為強大的力量。

  在這之前,塵長明雖然是聖靈,但沒有什麼人指導的塵長明,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

  塵長明捧著那本靈術小簿的手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擁有敏銳五感的塵長明,可以感覺得到那顫動的寒冰盾牌之中,所蘊含的那股雄渾的力量,跟之前自己在戰鬥中,單純僅靠靈氣凝結而成的金色盾牌,不知道還要堅固多少倍。

  站在那四面巨大方形盾牌之後的塵長明,心裡感覺到很是踏實。在戰鬥的過程中,如果使出【十字盾牌】這一招的話,一定可以格擋掉敵人不少的攻擊。

  阿刀笑了笑,然後說道,「哼,居然想就這樣幹掉我?天真,我可是刀爺!」

  但讓阿刀一人對付如此多的邪物,終究還是太勉強。

  雖然受了很多傷,但他依然像一道銅牆鐵壁一般,死死的保護著周雪,不讓邪物們靠近。

  秦應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畢竟阿刀從小就跟著自己,他也是一直將阿刀當成另一個兒子來看待。

  「臭小子,該醒醒了!」

  秦應龍對著躺在沙發上的秦昊喊道。

  他若再不醒過來,他們幾個人只能死翹翹,在黃泉路上一塊做伴了。

  偌大的大廳內,充滿了惡鬼和邪物。

  它們身上散發出的濃烈的邪氣,就算是北明鎮鼎鼎有名的驅邪師秦應龍,也感到很是棘手。

  況且他現在還脫不開身,他全部的力量,都已集中在吸收周雪陰氣上了,所以如今這般嚴峻的情勢,只能靠阿刀苦苦的支撐著。

  望著已經失去意識,站在原地的周雪,秦應龍感到很是驚訝,周雪擁有千年難得一遇,萬中無一的極陰體質已實屬罕見,而讓秦應龍更沒有意料到的是,這女孩的體內,居然蘊含著如此龐大的陰氣。

  那項鏈的幽藍之心中,究竟隱藏了何種厲害的法寶,竟然能夠掩蓋周雪的極陰體質,這讓秦應龍感到困惑不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廳里聚集而來的邪物,越來越多,而阿刀的汗水和喘息,也越來越重。

  在那些面目猙獰的鬼怪的圍攻下,他們三人已經岌岌可危。

  「師父,秦昊怎麼還沒醒!刀爺我快要掛了!」阿刀朝著秦應龍大喊。

  在這炎熱的夏夜,阿刀左手不停的抹去臉上滲透而出的汗水,而右手則緊緊的握著那把閃爍著寒光的銅錢劍。

  秦應龍的心裡也越來越沒底,他成熟堅毅的臉龐上,此刻也瀰漫著恐慌的神色。

  按理說,他往秦昊的身體輸送了如此多的陰氣,應該足以驅逐秦昊體內那些暴動的陽氣才對。

  但現在秦昊依然滿臉通紅,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咳咳……

  這時周雪發出了幾聲咳嗽,突然從混沌中恢復了意識。

  她小臉蒼白,身體看起來很是虛弱。她跌落在地上,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周雪捂著胸口,感到很冷,她的呼吸,在空氣中凝結出了一條條白色的寒氣。

  長時間的釋放出陰氣,讓秦應龍吸收,這讓周雪的身體很是吃不消。

  「秦昊醒了嗎?」這是周雪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

  沒有猙獰的怪物,也沒有穿著白衣吐著長舌的冤鬼。

  這只是一個普通簡陋的房間。

  雖然開著一個電燈泡,房間卻很暗。青色的地板被擦得花白,裡面放著一張鋪著棉被的床,以及一個有些老舊的衣櫃,再無其他。

  灰白的牆上貼著幾幅山水畫,給這毫無生氣的房間增添了一絲生氣,似乎之前有人在這裡住過一樣。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方叔,這裡到底是……」我情不自禁的問道。這個地方太不可思議了,讓我心中充滿了疑慮。

  「你以後自然就明白了。」方叔撫了撫他微微垂下的鬍子。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會害你,只要你遵守規矩……」方叔站在黑暗裡,看不清表情。

  「在這裡你需要記住一件事,那就是無論如何……」

  方叔突然頓了頓,接著壓低了聲音,口氣凜然而嚴肅,「無論如何,在沒有得到我允許的情況之下,都不能私自打開這通道深處的那最後一扇大門。」

  我心中一冷,種種猜測泛上心頭。為什麼不能打開,難道那裡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酒館里果然有貓膩。

  但方叔是我的恩人,他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我絕不會違背他的意思。

  於是,我望著方叔點了點頭。

  此時我還注意到,這通道兩旁的房間似乎都掛著一把鐵鎖,除了我所在的通道左邊的第三個鐵門……

  「這裡是我之前住的地方,現在你成了我的幫手,我就把它讓出來給你住,來……」

  方叔突然拿出一把鐵鎖和鑰匙遞給我,就跟其他鐵門上的鎖一模一樣。

  「這怎麼行,我住了你的地方,你以後怎麼辦?」我忙推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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