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冷處理
第九十六章 冷處理
接下來,是他們夫妻的私人問題,不宜外人打擾。
“小音,我困了,送他出去。”百裏輕然考慮很周到,在兩人暴風雨沒來臨前,打發他們離開,以免讓其他人看笑話。
東方鬱感激地看了眼百裏輕然,轉身追著施乾錦而去,他還沒想好如何開口,一路上隻是靜靜地跟著,沒上前拉她,或是開口讓她停下來。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住過的小樓裏,進門後,施乾錦重重地把門關上,落上了門閘。
木門發出沉悶的響聲,直擊東方鬱心裏,驚嚇地抬頭,迎上她怒火熊熊的雙眼,吞吞吐吐道:“娘……子……我……”
“過來!”施乾錦拉過一張凳子坐下,翹著二郎腿,環抱又手,用目光示意他坐到對麵,接受審視。
東方鬱知道逃不過,放下懷中感到不安的逸兒,拍拍他的小腦袋,輕聲道:“逸兒,爹爹和娘親有事要商量,你上樓找淩叔叔玩會兒。爹爹等會兒再去接你。”
“可是,娘親她……”逸兒有點害怕,怯怯地看了眼恐怖的施乾錦,淚水止不住,嘩啦啦地流個不停。
“逸兒乖,聽話!”逸兒被嚇壞了,東方鬱很為難,看著一臉陰沉的施乾錦,沒敢開口讓她收斂情緒。
隻好委屈逸兒,打開門,不顧小家夥的意願,將他放在門外,然後把門關上。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離她隻有三步距離的地方。
等淩雪衣趕到時,看到夫妻兩人的門關著,門外坐著一抽一抽的逸兒,已經哭成淚人。白嫩嫩的小手,有氣無力地拍拍著門,哽咽地叫著“開門,讓逸兒進去,不可吵架……”
“你倆心裏鐵做的,沒聽到孩子在哭嗎?”淩雪衣向來討厭與孩子相處,看到哭紅眼睛的逸兒,心軟卻不敢抱他。上前用力幫著拍門,催促,“趕緊把孩子抱進去,大冷天哭成這樣,受了風寒怎麽辦?”
百裏音和百裏輕然說了幾句話後,也趕過來,看到逸兒一把鼻涕一把淚,樣子十分可憐。從懷中掏了一包糖球,逗他開心:“別哭別哭,姑奶奶請你吃糖球。”
逸兒停了哭聲,伸手接過糖球,取一粒含在嘴裏,然後接著哭。
“你這小鬼,含著東西也敢哭成這樣,仔細囁著。”百裏音被逸兒嚇了一跳,怕他被糖球囁著,動手就想將糖從他嘴裏抖出來。
逸兒哭聲變得更大,惹得淩雪衣大吼大叫:“你會不會帶孩子?”
“我不會,你來!”百裏音心裏正亂著,被淩雪衣一吼,徹底怒了,直接將逸兒丟進他懷裏,不管不問。
淩雪衣看著逸兒將臉上的鼻涕和眼淚,全都抹在他衣服上,心裏一陣惡心,差點失手將人丟出去。
外麵混亂一片,屋裏卻很安靜,兩人麵對麵坐著,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局麵很僵硬。
施乾錦在等他坦白,目光落在他身上就沒再移開。
東方鬱感到來自她的無聲壓力,心情沉重,頭腦裏將所有事情理順,才慢慢開口:“我並沒有騙你,也不想騙你,你要相信我。”
“我給過你信任,隻是被你辜負了,不是嗎?”施乾錦有點寒心,雖然知道他隱瞞事情是對她好,可這樣的好,讓她感到不安,寧可不要。
感到她心緒的變化,東方鬱很惶恐:“錦兒,請你相信我,我做所有的事情,都隻是為了讓我們過得更好。我不想你因為過去的仇恨,而不開心。那些事情,知道和不知道又有什麽關係。爹爹之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你擔心。”
“東方鬱,以前我對你說過,我不喜歡你有事情騙我。況且,爹爹告訴你的不是小事情。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聽他對我提過。我真的很生氣,身為施家人,卻不知道施家的事,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施乾錦已經分不清在生誰的氣。
東方鬱知道她生氣的原因不完全在他,心情變得好了點,看她生氣的樣子,心裏還是有點難過。
“娘子,爹爹也是好意,你就別再責怪他。”一邊說話,一邊向她走過去,一雙手試探著將人擁入懷裏,“我發過誓,不再騙你,請你相信我。”
“你離我遠點,我沒說過現在原諒你。”施乾錦推開他,寒著臉去開門。
逸兒看見門被人打開,馬上破涕為笑,正伸手要施乾錦抱抱,看清她的臉色後,小臉都嚇白了,雙手一縮,小身子也跟著縮,拚命住淩雪衣懷裏躲藏。
“可算出來!”淩雪衣受夠了哭鬧的逸兒,看見施乾錦從門裏走來,樂嗬著將麻煩的小鬼一把從懷中抓出來,直接丟給她。
淩雪衣有輕度潔癖,喜愛的衣服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讓他已經受不住,一臉嫌棄地奔上樓換身衣裳。
百裏音眨著大眼睛,偷偷地瞄了眼施乾錦,臭到山雨欲來的氣息,聰明地沒有上前招惹。吐吐小舌,轉身上樓,糾纏淩雪衣。
夜裏,施乾錦特間讓丫環準備另一間客戶,帶著逸兒搬出去,對東方鬱采取冷處理,以示抗議和不滿,心裏暗暗決定,一天不原諒他,一天就不跟他說話。此舉看上去幼稚,引人發笑,卻沒有一個人敢當著她麵笑。
這讓東方鬱很苦惱,想著法子逗她開心,腦細胞都死了數以萬計,愣是一點成效都沒有,施乾錦一直冷冷淡淡,連看也不曾看他一眼,更別提說話。
逸兒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幫誰才好,成天皺著一張小臉,像個小老頭。
第二日,施乾錦沒有通知東方鬱,帶著逸兒去向百裏輕然辭行。百裏輕然同意了,派了身邊的一個侍女,親自送她出穀。
等母子二人離開一個時辰後,好心的百裏音才通知東方鬱,派人將他送出穀,怕他迷路,還親自送了一程。
出了沉情穀,東方鬱感激地送走百裏音,懷著沉重的心情,踏著厚厚的雪層,慢慢向山洞前行,有種前途坎坷的糾心。
“噢嗚!”突然,林中傳來長長的虎嘯聲,聲震如雷,震得整個山體微微發顫,樹上的積雪被震落無數,大塊大塊地砸進雪裏。
深山之中,四周很安靜,虎嘯聲聽上去格外清晰。大致推斷,它就在幾百米之外,正以最快的速度向他飛奔而來。
冬天,動物們都在冬眠,能覓到的食物不多,生活在冰銀山裏的雪虎,多半時間都空著肚子。它們對食物的敏感和執著非常強烈,絕不輕易放棄。
“這叫現世報嗎?”聽著虎嘯聲越來越近,東方鬱綠著一張臉,露出無奈的苦笑。他可沒武鬆那本事,可以強大到與野生雪虎單挑。
不知道百裏音走遠了沒,他現在叫命會不會被聽到。
他已經沒有時間考慮,眼前突然飆出一隻足足兩米長,渾身雪白的雪虎,張著血盆大口,露出兩排尖銳的牙齒,對著他咆哮示威,長而有力的大尾巴,左右甩動,偶爾抽濺起一蓬蓬積雪。
“救命!”東方鬱嚇破膽,心涼成冰疙瘩,轉身拔腿就跑。
於此同時,雪虎一個縱身,張著大口向他猛撲過來,鋒利的虎爪一下子擢穿他雙肩,整個虎身的重量將他壓在雪地裏,動彈不得。
雙肩被刺穿,痛意讓東方鬱驚恐地睜大雙眼,瞧見放大的虎頭,張著無底洞似的一張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向他腦袋。老虎嘴裏的血腥之氣很濃烈,熏得他惡心想吐。
他知道大勢已去,今天勢必要葬生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