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小鬼擋道
第八十八章 小鬼擋道
第二日，用過早膳後，施乾錦打算帶著逸兒離開沉情穀。他們已經出來找逸兒很久了，爹娘一定擔心死了，冒著寒氣到冰銀山尋找他們。以她爹的武功和機智，定是猜到逸兒去了東邊，要是誤入沉情穀外的迷陣，吃苦頭是難免。
越想越擔心，仿佛親眼看見爹和慶叔正困在迷陣裏，受凍挨餓。
施乾錦坐立不安，正巧碰上前來收拾碗碟的丫環小翠，想讓她帶他們去向這裏的主人辭行，讓他派人帶他們出穀。
“小翠，我們要離開這裏，請你帶我們去向你家主人辭行。”施乾錦讓小翠停下手中的活兒，聽她說話。
小翠聽說她要走，而且很急的樣子，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關心地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姑娘才會急著離開？”
施乾錦搖搖頭，笑道：“沉情穀不方便招待外客，我們已經打擾了一天，是時候離開。”
對於她的體貼，小翠很感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穀裏規矩如此，希望姑娘別放在心裏。請幾位隨我來，我帶你們去見元老。”
“有勞了！”東方鬱抱著逸兒，瞧了眼還在享受飯後清茶的淩雪衣，一臉的悠閑，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淩雪衣，你要留下來？”昨日他鬧著要離開，等到真要走了，還這麽悠閑。東方鬱有點想不通，不知道他腦子在想什麽。
淩雪衣放下茶杯，站起來，理理微微折皺的衣衫，揮袖道：“就來，催什麽，沒瞧著我在喝茶嗎？”
一邊說著，一邊跟在東方鬱身後，出了小樓，走上曲橋，往老頭昨日招待他們的湖中心木樓。
今日天氣晴朗，天空一片深藍，映在微波嶙峋的湖麵，看上去像是蔚藍的大海，讓人神清氣爽。
不遠處飛來一隻小鴿子，等近些時，才發現那隻白鴿子竟然是個人，用頂尖的輕功，神色慌張地向他們趕過來。
施乾錦眼力過人，老遠就瞧清趕來的人是小音，胸口一頓，預感接下來會發生不太愉快的事情。自從遇上這丫頭，他們就沒發生過什麽好事。
晦氣！
淩雪衣與她有同感，也不待見小音。
“你們要去哪裏？”小音飄然而致，優雅地落在前方，攔住去路。
小翠見小主子來了，趕緊向她請安並回話：“小姐，幾位客人打算離開，奴婢正帶他們去向元老辭行。”
“誰說他們可以走了，誰允許的？”小音稚氣的臉，看不出什麽表情，冷冷淡淡地問著，從頭到尾，看也沒看小翠一眼。
小翠看了眼小主子，被她冷淡的模樣嚇住了。誰都知道，小主子若是沒有笑，意味著她在生氣，或者心情很糟。
小主子平日裏和氣，沒怎麽處罰過下人。她也是第一次見小主子這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直覺遇上了禍事，肯定倒黴。心裏暗自希望，小主子能給個全屍。
“回小姐……沒……”小翠驚嚇過度，說話也不利索。
“行了，你先下去吧，該忙什麽忙什麽，這裏不用你伺候。”小音揮揮手，讓小翠趕緊離開，聽到她結巴，一個字也沒聽明白，問也白問。
“是，小姐，奴婢告退！”小翠撿回小命，心裏高興，匆匆忙忙施禮，慌慌張張離開。
轉眼，小翠從曲橋上跑得沒影兒了。
“你，跟我來！”小音指指臉色陰沉的施乾錦，示意跟她走一趟，也沒等人同意，轉身就離開。
“去哪裏？”施乾錦立在原地，沒打算跟上去。
見她沒跟上來，小音停下來，轉身看向她：“問這麽多幹嘛，難不成我能吃了你？”
“我沒有時間，陪你做無聊的事情。”小翠被支走了，沒有人領路。還好她不是路癡，認得去湖中心的路。
避開擋在前麵的小音，施乾錦從她身邊繞過去，頭也不回地離開。
東方鬱緊跟在後麵，緊緊地抱著逸兒，謹慎地防著小音，不讓她有機會劫走懷中的孩子。
淩雪衣瞟了眼小音，看到小家夥正氣呼呼地，一幅要吃人的樣子，忍不住輕笑。除了她爹，能克她的也隻有施乾錦了，那個女人從來就不買別人的賬，即使是小孩也不例外。
“喂，我爹要見你，快點跟我去。”小音一個閃身，移到施乾錦身邊，伸手向她脈門抓去。
算準了她會出手，施乾錦不慌不忙，用另一隻手，將她伸來的小手隔開，一個旋身，躲過小音撲來的身子。
一擊未中，小音又連出幾招，招招精準，攻她脈門，堅持要扣住才肯罷休。
施乾錦自然不會給她機會，見招拆招，推來讓去，一連過了十招，也隻打成平手，沒有逼開攻勢漸漸變得快捷和靈敏的小音。
直到幾百招後，小音嬌小的身體占了優勢，借著身體的柔性，彎曲成圓，躲過施乾錦迎麵劈來的氣刃。沒有人看清楚她是如何做到的，讓曲成圓圈的身子快速旋轉，成了高速運行的球體，狠狠撞擊施乾錦腰部，像一塊粘人的人牛皮糖，用身子圈住了她的身體，無論用盡何種辦法和招式，都沒有將人驅走。
“哼！”小音一聲冷哼，右手靈活如蛇，擢中施乾錦的氣穴，封住她的行動。
“娘子！”東方鬱驚叫一聲，抱著逸兒衝上去，渾身都在發抖。
剛剛的打鬥，讓東方鬱心驚膽顫。已經是第二次看娘子和小丫頭動手，小丫頭的厲害之處，他曆曆在目。知道沒有多少勝算，眼見小丫頭擢中要害，他心髒都停跳了，瞳孔放大，表情很嚇人。
小音拍拍手，看了眼東方鬱，見他一幅要同她拚命而又怕得要死的可笑樣。忍不住咧開嘴，露出二排潔白的牙齒，大笑起來。
等笑過後，小音抹抹眼角的淚，擺擺手鄙夷地說：“就你這樣，能做什麽？”
她一根小手指都能擢死他，沒有武功逞什麽能！
“有些事情是像你這樣的小鬼頭不懂的，我雖然打不過你，保護不了娘子。但是……”東方鬱目光堅定，盯著小音一字一句道，“我可以陪她死！”
“別再叫我小鬼頭，我都夠格做你姑姑了，蠢貨！”小音最討厭別人叫她與小有關的稱呼，除了爹爹喚她小音。
她也不想這樣，有些事情是她不能改變的，就像她的樣子，她不能像正常小孩子一樣長大，隻能永遠地停留在六歲的樣子，到死都如此。
這讓她很自卑，是她心裏不能提及的傷的。這些人，左一個小鬼頭，右一個小鬼，煩死了！
淩雪衣一直作壁上觀，悠閑地坐山觀虎鬥，聽到小音用長輩訓話的口吻，跟東方鬱說話，被叫小鬼後立即變成炸毛的貓咪。
她好像很在意年齡的問題，為什麽呢，明明是個六歲的小鬼，卻狂妄地以長者自居。這丫頭腦子壞掉了，還是調皮地玩成長遊戲上癮？
“小……小音，你今年多大了？”淩雪衣差點叫她小鬼，好在後來改過了。他可不想還沒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前，把小家夥惹得更生氣。
說來也怪，昨日與小家夥相處整整一天，小家夥一直以單純大人的口吻和他交談，偶爾才會出現孩童時的天真，他竟然沒有覺得奇怪。
小丫頭是個有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