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絕處逢生
“咯咯咯”機關啟動了，夾雜著細碎的鐵鏈聲。施乾錦屏住呼吸，讓感官更加靈敏，分辨黑暗裏的危機。
“嗖嗖嗖”無數箭羽破空之聲傳來，施乾錦抱住東方鬱，將人護在懷中，雙腳用力踢向左石壁借力，不料踢中另一個機關，石壁突然移動。施乾錦來不急，收不住借力的雙腳，就這麽踏空，落進石壁的另一邊。
“撲通”兩人落進了水裏，這裏的水深不見底，冰冷刺骨頭，水流緩慢。施乾錦是旱鴨子，不會遊泳，一落水就嗆了好幾口，喝進去的水凍得胃裏一陣發疼，五髒六腑都好似被冰凍住了，忍不住嗑起牙來。
“娘子，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東方鬱落水後與施乾錦分開了，好在他會遊泳，隻嗆了半口水反應過來。
“救命，我不會遊泳。”施乾錦聽到東方鬱的叫聲，知道他沒事，鬆了口氣。連喝了幾口冰水，她實在撐不住，開口向東方鬱求救。
“娘子別怕，我不會讓你被淹死，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別怕！”聽到她求救的聲音，東方鬱大致確定了方向，快速向她遊過去。
黑暗中，東方鬱抓住了施乾錦的手，瘦弱的身子向她靠近，手臂穿過她的腋下抱住她胳膊，吃力將人托出水麵，感受水流的方向，然後拖著比他重兩倍的她，拿出吃奶的勁兒跟著水流遊下去。
“哈哈哈……”東方鬱大口大口的喘氣，聽得施乾錦心裏陣陣泛疼，突然恨起她肥胖的身體，想著要是再瘦一點，他也不會那麽吃力。
記不清東方鬱是第幾次停下來休息喘氣，施乾錦能感覺到他的體力越來越不支，再這樣下去，他會筋疲力盡跟著她一起死在水裏。
“東方鬱，你放開我，自己走吧，順著水流應該可以出去。”施乾錦想了會兒，咬咬牙決定不拖累東方鬱。
東方鬱感到她在掙紮，費力地拿手掐他的手，生氣道：“娘子別鬧了，我已經沒多少力氣，別瞎折騰，這樣隻會讓我們死得更快。”
“你放開我，男女授受不親，別吃老娘豆腐！快點鬆手，再不鬆我……我一指頭擢……擢死你。”施乾錦吃力地威脅東方鬱，軟綿綿的聲音沒有半點氣勢。
“快看，是光，前麵有光！”東方鬱欣喜地看著前麵，拖著施乾錦奮力向前遊過去。
施乾錦抬頭看著隻有拳頭大小的光源，隨著他們的靠近慢慢擴散，突然水流變得湍急起來，東方鬱抱著她被水流快速衝向光源，原來很深的水漸漸變淺。
“糟了，前麵可能是……”東方鬱臉色不太好，緊緊抱住施乾錦苦笑，“如果猜得沒錯，前麵應該是瀑布。”
瀑布！施乾錦大吃一驚，很快鎮定下來，腦子快速閃過幾種自救方案。前麵瀑布高度不明確，瀑布下麵是否有深潭或巨石尚未可知。如果遇上深潭，他們最多承受一點極速下落的恐慌和砸進深潭的痛意，至少小命無憂。如果不幸遇上巨石，他們隻能粉身碎骨，血染水流。
對於不確定因素，應該提早防範。施乾錦決定到達瀑布口時，腳下借力抱著東方鬱飛出去，脫離水流的控製，然後再想辦法。
瀑布口就在眼前，施乾錦提醒東方鬱：“抱住我的腰，別鬆手！”
東方鬱心裏慌亂如麻，一聽她開口，整個人鎮定下來，照著她的話做，雙手吃力地摟住她的腰。如果有得選，他寧願選擇摟她的脖子。腰太粗了，他雙手摟不住。
“娘子，我摟不住的你腰。”東方鬱哭笑不得，苦著臉看著被他半抱的粗腰。
“呃……”施乾錦愣住了，尷尬地紅著臉，粗聲粗氣道，“爬到我背後去，摟住我的脖子，快點！”
瞬間兩人被衝到瀑布口，東方鬱及時用力翻上施乾錦的背，雙手環住她的脖子，用力過猛將人勒了個踉蹌。
“嘩啦！”兩人衝出瀑布，帶起無數水花，映著月色閃閃發光。
“接下來就看你的了！”瀑布下不是巨石也不是深潭，而一條寬闊的小溪流，施乾錦背著東方鬱跌進溪流裏。
“喂，不是吧！”東方鬱紮進水裏，很快浮出水麵，吐了口水四下尋找施乾錦。
兩人跳離瀑布很遠，聽不到氣勢凶凶的瀑布飛落直下三千尺的撞擊聲。月光映著溪流閃閃發光，四周很安靜，依稀聽到瀑布擊流的聲音。東方鬱很害怕，尋了一圈也沒瞧見溪流出現異動，除了被他們突然砸出的波紋。
“娘子你在哪裏？娘子、娘子……”東方鬱無助地喊著，回應他的隻有溪流聲。
“救……我”突然，離東方鬱右側不到十米的水麵破開，施乾錦掙紮著冒出頭來吸氣呼救，隻弱弱地喊了一聲，整個人又沉下去了。
東方鬱趕緊遊過去，鑽進水裏將溺水的施乾錦拉起來急聲說著：“你別掙紮，我馬上帶你上岸。”
施乾錦已經被水嗆暈過去，沒有出聲回應東方鬱。
東方鬱也不敢耽擱，托著她的脖子快速向最近的溪岸邊遊過去。大約二分鍾後，東方鬱將施乾錦推上岸。
上岸後，東方鬱探探施乾錦的鼻息，確定她還活著，鬆了口氣。雙手相疊用力按壓她的腹部，然後低頭做人工呼吸。反複做了好幾次，施乾錦才吐出一口水，幽幽轉醒。
施乾錦睜開眼就瞧見東方鬱慢慢向她壓來的腦袋，眼見著就要吻上她的唇，條件反射地給了他一巴掌。
“娘子醒了。”東方鬱捂著發疼的臉，也不責怪她，欣喜地拉著她的手害怕道，“我快被你嚇死了。”
“謝謝！”施乾錦覺得自己有點過分，看了眼東方鬱被打的臉，還好出力不太重，隻是微微發紅並沒腫。
東方鬱沒跟她計較，順勢向後一倒和她並排躺在岸邊的草地上，驚了棲息在草上的螢火蟲，呼啦一下，兩人周圍飛起了暈黃的小燈籠，驚擾了整條溪岸邊棲息的螢火蟲，瞬間如升到夜空的煙花，華麗綻放開來。
“哇，我們因禍得福，到了螢火飛舞的地方。賞著美麗而不湮滅的煙花，聽著潺潺的溪流，披著銀色月光，睡在大地的溫床……”
“你要是喜歡，餓死在這裏好啦。”施乾錦撥開東方鬱的小手，開始分工，“你去那邊的林子裏拾些柴火，我去找些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