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
南遙跟著那顧衍,來到了這謝軒的門前,先是自顧自地給巡察了一下那周圍的環境。
“怎麽了?”顧衍不解地給問道。
“我在考察地形,萬一那謝大師要殺了你,我能快速地給找好退路,帶著你離開。”
顧衍無奈地給歎道:“放心吧,他可不舍得殺我。再說了,今日有你在,他是不會把我給怎麽樣的。”
“我這麽大麵子呀?”
“哈哈,你見過他就知道了。二哥他是一根筋,特別容易轉移注意力。他現在對你的好奇,肯定是大於對我的氣憤的。說不定,現在的他,早已樂嗬嗬地在那兒給你準備著見麵禮了呢。”顧衍說著,便上前敲了敲門。
謝軒打開了門,看見是他,頓時笑意盈盈了起來。
顧衍被他笑得渾身發毛,弱弱地給問道:“二哥,你怎麽了?”
謝軒並沒有搭腔,而是從那背在身後的手中,給拿出來了一個木棍,說:“三弟,這是二哥新發明的武器,打在身上,外表皮膚能毫發無損,可那內髒筋骨卻是會被傷個徹底。你來的正好,來,幫我試試這個玩意。”
顧衍聽此,不由得給吞了口口水,問:“二哥,你打壞我,你不心疼麽?”
謝軒笑,“臭小子,你那麽聰明,在你讓某人來找我的時候,應該就已經能設想到,你會有此後果了吧。沒事,打壞了就打壞了,反正你確實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也是活該。”
顧衍猛地把那南遙給拽到了身前,說:“二哥,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夫人,南遙。”
這顧衍說的沒錯,那謝軒在看到了這南遙之後,立馬就給轉移了那注意力,將棍子給扔到了一邊,走上前來,仔細地打量著她。南遙此時也在觀察著他,這位傳說中的魯作傳人,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匠氣。相反,他這身上由內而外散發著的,還是那書卷氣多一些。但這書卷氣卻是不同於北野的那種高冷,更多的是溫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顧衍,同他是相熟的人,所以他才會表現得這麽平易近人的。
謝軒在看到了她這手腕處的精美護腕後,也了然地給笑了起來,說:“哈哈,我就說嘛,你肯定就是那護腕姑娘了。”
“護腕姑娘?”南遙困惑地給看向了那顧衍,後者貼著她的耳邊給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走,進屋去,我給你準備了見麵禮。”說完,謝軒便歡欣雀躍地給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一進到屋中,謝軒就給拿出來了一個小盒子,對著南遙給笑道:“給。”
南遙不好意思地給接了過來,打開,見那裏麵是隻機械蜜蜂,就給問道:“這是?”
“這是個信號發射裝置。”謝軒給解釋道:“若是你在那千裏之外,想要叫某人過來,就可以發送它,它自會將那人幫你給帶過來的。不過,它需要提前設置你打算要帶過來的人的信息。我已經在這裏麵給你輸入了那三弟的情況了,有機會你可以先試試。”
南遙聽後,連忙給笑了起來,說:“那這個還蠻有意思的。”又給看向了那顧衍,揶揄道:“如此一來,我就不怕你找不到我了。”
顧衍給掐了掐她的腰側,歎道:“你又丟不了,用不上這個的。”
“那不一定,說不定我哪天就跑了呢?要是沒盤纏付飯錢了,我就讓它帶著你來結賬。”
“頑皮。”說著,還不忘去給輕吻了一下她的鬢角。
南遙害羞地連忙給推開了他,又從那懷裏給拿出來了一本書,說:“二哥,這是我倆給你準備的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謝軒一看那是本自己最喜歡的兵器古籍,頓時就給樂開懷了。而後,又給怒瞪起了這顧衍,說:“你個臭小子,還沒有你那媳婦有心呢,你就知道氣我。”
“那我也得能氣得著你呀。”顧衍笑著給問道:“對了,他人呢?”
“誰?”
“二哥,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誰的。”
“我不知道,這裏隻有我一個人,你是要問哪一個?”
顧衍給無奈道:“你不會又把人家給趕走了吧?”
謝軒賭氣似地給不作聲了,這時,院外那警鈴大響。謝軒大驚,立馬給趕了出去,說:“糟了,有人在硬闖我這院子。”隻見他剛說完,就從那屋頂上就給落下來了一個黑衣人,拿著把斬刀,朝著他給劈了過來。可這人還沒能近他的身呢,就又被另一個黑影給踹了回去。
雲起公子飄飄然地給落在了他的身側,攬住,關切地給問道:“清璃,你有沒有被傷到?”
謝軒雖是推開了他,但還是微微地給搖了搖頭。這會兒,那南遙和顧衍也給趕了出來。四目望去,就看這院子裏的牆根底下和屋頂上方,都給落了不少的黑衣人。他們的動作很是輕盈,身段也很柔軟,像是沒有骨頭一樣。他們形同鬼魅般的在那兒竄來竄去,時不時地還會上前一兩個人假意地做著攻擊,且都是對著那謝軒去的。
“這都是些什麽人?”顧衍問:“二哥,你得罪誰了?”
謝軒給望了望天,說:“我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得罪誰呢?”想著想著,突然給恍然道:“呀,我的那些個寶貝沒事吧。”說著,就往那旁院給走了去。
“清璃!”雲起公子給大喊了一聲,說:“你現在不要亂跑,很危險的。”正欲要追上去,卻又被幾個鬼魅給擋住了去路。南遙給勸道:“你倆好好應對這幫人吧,二哥那邊,我替你們給看著去。”
“好,你也小心些。”顧衍給說道。
南遙應著離開了,在她走後,那幫形同鬼魅的黑衣人就變得越發得猖狂了,都給奔赴上了前來。一時間,這倆江湖高手是應接不暇,又拖了好久,才將他們給打退了回去。而那幫人似乎也不戀戰,瞬間就給消失了去。他們的這番作為,搞得顧衍也是一頭霧水的。
……
謝軒進了自己這藏寶閣,仔細地在那兒清查著看看,有沒有給少了什麽物件。絲毫沒有注意到,自那門縫中給鑽進了一條又粗又長的蟲子。
那條蟲子,看著像是蟒蛇,卻是沒有這腦袋和鱗片,隻在那前端,給留有了一張嘴,裏麵滿是細小的獠牙。它靜悄悄地,朝著那謝軒給遊走了過去,猛地咬住了他的小腿。然後又在他這腿部給直穿了幾個來回,吸食著他的血肉。
“啊……”謝軒疼得大叫了一聲,頓時就給痛暈了過去。那屋外的南遙連忙給走了進來,正好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
也顧不上旁的了,南遙直接拔劍,朝著那蟲子就給刺了去。可誰知這蟲子被刺傷了也不鬆口,那南遙沒招了,就隻能用手去拉它,試圖將它從這謝軒的腿中給拽出來。那個蟲子也被她給惹惱了,又咬住了她的虎口。可在碰到了這南遙的血之後,它竟痛苦萬分,趕緊把自己抽離了出來,逃走了。
南遙怕那個蟲子有劇毒,又給劃開了自己的手,將自己的血液給擠進到了這謝軒的嘴裏。也不知道該擠多少,怕量不夠,所以在這條傷口快要幹涸的時候,就又給劃開了一條。直到自己那左手都快要沒有知覺了,這才給停了下來。
顧衍和雲起公子一進來,就給看到了這滿地的血跡。顧衍心疼地給抱住了那南遙,問:“怎麽了這是,你有沒有怎麽樣?”
“我沒事的,你快去看看二哥吧。”
那頭,雲起公子也給抱起了這謝軒,看著他的那個傷痕累累的右腿,自己心痛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一遍又一遍地給呢喃道:“清璃,清璃……”
可能是因為南遙的血在這時突然給起了作用,謝軒漸漸地開始有了反應,迷糊地給叫道:“雲起……”
“我在。”雲起公子給輕撫著他的臉,說:“我在,別怕哈,我來了……”
“雲起,我好疼……”
顧衍這會兒已經從那南遙的口中給得知了這事情的全部經過,忙走上前來,給建議道:“二哥他傷得不輕,你帶著他跟我們回那東木堂去吧。這江湖上有神醫之稱的北堂主現在也住在那裏,讓他給二哥治治傷。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雲起公子給點了點頭,隨後幾個人便快速地離開了。
在他們走了之後,自這院子裏的暗處,又給走出來了兩個人,正是那韓光和葉元城。
“喲,想不到你們家這位南堂主的體質竟如此特殊,蠱婆的愛寵這回被她傷得不輕,她老人家可是要生氣了,說不定會去找那南堂主的麻煩的。”韓光說。
“那你就替我和她說一聲,這個丫頭我留著有用,讓她別來擋了我的道。”
“你不是要去取東西麽?”韓光問:“拿到了麽?”
葉元城給晃了晃手裏的一個布包,說:“拿到了,今日多謝了。”
“這裏麵是什麽?”
葉元城笑,“寶貝兒,不該你問的不要亂問,萬一牽連到了自己,可就不好了。我先走了,待你成功,我再來找你喝酒吧。你最好掂量著點,小心玩脫了,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滾吧。”
……
北野治療完,從那房間裏給走了出來。眾人連忙上前,給問道:“怎麽樣了?”
“沒事了,他睡下了。不過他失血過多,得虛弱些日子。還有,他這腿上的傷甚是嚴重,以後可能會給落下病根。倒不是會影響行動,隻是碰到個陰雨天會有些疼而已。”北野說完,又給看向了那南遙,問:“你給他喝你的血了?”
“對,我怕那玩意兒有毒。”
“嗯,做得好,那玩意兒確實是有毒的。若不是你的血,恐怕這位謝大師此時已經去見那閻王了。”
“那是個什麽東西?”南遙問。
“那東西叫螭,是屬於個蛇的變異品種,喜歡食人的血肉,有劇毒,怕光。今日要不是你攔著,它能將這謝大師整個給吞噬掉。現在這種生物應該都已經滅絕了才對,如果還有人會養的話,我能想到的,那薩滿教裏的神婆算是一個。”
“又是薩滿教,可他們為什麽要去攻擊二哥呢?”顧衍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而已,還得進一步調查看看。”說完,又給囑咐道這南遙,“近期,你多注意點你的手,別碰水。還有,你的血應該是給傷到了那個畜生,它的主人定會察覺到你這麽個特殊的存在的,你平日裏多加小心,我怕他們會找機會對你下手。”
“嗯。”南遙乖巧地給點了點頭,顧衍將她給擁入了懷中,眉頭緊鎖。
雲起公子站起身來,恭敬地給問道:“我……能否進去給看一下他?”
北野給點頭道:“可以,但他現在一定很疼,睡眠會輕,你小心些別吵醒到他。還有,我在床邊給放了藥,一旦他醒了,你記得喂他給吃進去。那個藥能緩解他的疼痛,對他的傷也是有好處的。”
雲起公子給應了聲,方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對了,東姐和西辰呢?”南遙問。
北野說:“他倆去做宴請那州長和知府的安排了,約麽著明後天,就得將他們給請過來查看一番了。如今這個邪教太過猖狂,那個案子再拖下去,說不定還會引發更多的事情,我們也該主動出擊了。”
“那笑笑呢?”
北野的神色不由得給柔和了下來,笑道:“她還在睡。”
“你們昨晚是不是……”南遙給挑著眉調侃道。
“是,我們昨晚確實是做了些什麽。而且,今天一早我就被那西辰給發現了此事,這東姐已經給教訓加挖苦我一遍了,你就別揶揄我了。還有,也別為此去調戲笑笑,她害羞得很。”
“哎喲,我知道的。”說著,南遙便給抿了抿嘴。
顧衍又給說道:“今日我們碰到的那群黑衣人很不好對付,這武功招式什麽的,我也給看不出來個什麽,真的如同個鬼魅一般。而且,我看他們今日也很忌憚著南兒。她在的時候,他們還不敢攻擊。她一走,那幫人就瘋狂了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北野給思忖了一會兒,說:“我沒有見過那些人,所以不好下太過於武斷的結論。這武功什麽的,我也不是很懂。但是你描述的兵器,我有曾在一本書上給看到過。據說,那曾是一個東海小國的將士會給用到的武器。它的刀身很短,直棱直角的,很有益於近身攻擊。可這個國家已經消失了多年,這類兵器也早就絕跡了呀。”
“東海?”顧衍問:“離這蓬萊遠麽?”
“不遠的。”北野說:“怎麽了,你覺得這些同那薩滿教會有關係?”
顧衍給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暫時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
北野接著給說道:“還有你說他們形同鬼魅,我也給想起了一件事情來。我記得那本書上有記載過,說這個小國的暗衛自小就會被安排著做各種非人的訓練。什麽偽裝、改變身型,甚至是縮骨功都信手拈來。那書上的原話是,"他們的骨頭仿佛是軟的、中空的,如此才會這般的輕盈"。我看,這個和你描繪的樣子,倒是挺像的。至於他們會忌憚小四這點,我實在是想不通。”
“嗨,想不通就別想了。”南遙給笑道:“指不定他們體內也有什麽蟲子,是害怕我的呢。這樣也好,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你們都給躲到我身後去,我來對付他們。”
顧衍好笑地給摸了摸她的後頸,寵溺不已。
……
雲起公子坐在這床邊,細心地幫那床上的謝軒給擦拭著這額頭間的薄汗。隻見他眉頭緊鎖,似乎是疼得不行,自己就好想去替他給承受著這份疼痛。
“唔……雲起……”謝軒給叫道。
雲起公子立馬給湊過身去,又握住了他的手,輕聲應道:“清璃,我在這呢。”
謝軒給睜開了眼睛,看向了他,勾了勾唇角,問:“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有我在,你會長命百歲的。”
“可是我好疼……”
雲起公子抱著他給坐了起來,說:“你先吃藥,吃完藥就不會疼了。”
待他乖巧地將藥給喝了下去,雲起公子又抱著他躺了下來,輕吻住了他的眼角,呢喃著說:“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
“有什麽好抱歉的,明明是我先趕你走的。”說著,謝軒便抬起手來,想要去揭開他的麵具,渴求道:“雲起,我好想看看你。”
雲起公子主動地給摘下了麵具,又握著他的手,給貼到了自己的臉邊,說:“嗯,隨便你看,以後我就給你一個人看,好不好?”
“好。”謝軒應著,又給撫摸起了他的臉。雲起公子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俯身下去,強勢地給吻住了他。見他沒有推開自己,雲起公子這心是狂喜不已,好像是丟失了多年的寶貝兒,又給回到了自己的手裏一樣。他細細地舔舐著,隨即深入了進去。
“雲起,別……”謝軒給製止道:“我……”
雲起公子又給堵住了他的嘴,說:“清璃,不要再拒絕我了,給你我個機會,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的。”
謝軒的心頓時就給軟了下來,歎道:“看來我死以後,會在下麵被爹娘給再打死一遍的。”
雲起給笑了起來,說:“無妨的,那個時候我一定會陪在你的身邊的,讓他們有什麽氣衝著我來就好。清璃,從今往後,我與你不離不棄,你別想著要趕走我。”
“我又沒有說要趕走你。”謝軒給嘟囔道。
雲起公子給親了親他的嘴角,勸道:“清璃,乖,再睡會兒吧。”
謝軒給搖了搖頭,說:“我睡不著,雲起,我的腿好疼,我是不是要變殘廢了?”
“不會的,大夫說隻是要養些日子而已。”雲起公子給哄道:“所以,你要多休息多睡覺,這樣那傷才會好得快。”說著,也給躺了下來,說:“睡吧,我在這裏陪著你。”
“嗯。”謝軒窩進了他的懷裏,貪婪地給聞著他的氣息,安心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