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幽冥（23）
我不能否認，自從我被放逐之後，我並沒有得到多少休息，但是我的身體感覺疲憊不堪，就像我在打一場內心的戰鬥，並且正在痛苦地失去。也許我隻是生病了，但我不是一個經常生病的人。
血從我鼻子裏滴下來，滴到洗滌槽裏。我伸手去摸我的臉，感受著粘乎乎的皮膚上溫暖的血液。我抓起一團紙巾，緊捂住鼻子止住鼻子裏的血滴。
我從來沒流過鼻血。感覺有些奇怪，我的皮膚在爬行，就像一千隻螞蟻在水麵下爬行一樣。有什麽東西在牽扯著我的頭腦，我一點也說不清楚。那天晚上發生了一些我不記得的事情。有些不對勁，但是是什麽呢？
我擠了擠眼睛，爬上床，靠在床頭板上。整個晚上霧蒙蒙一片。我的記憶是如此模糊，我懷疑我是否喝了酒。喝酒從來都不是我的習慣，但是如果我有的話，它能解釋停電的原因嗎？我不能肯定，但是當我把頭靠在硬木床頭板上的時候，我的頭撞得砰砰響。我還不能躺下;我不想吞下大量的血。相反，我把床上的枕頭收集起來，堆在身後。
坐下來，我檢查了一下我的鼻子。血已經止住了，房間裏不停地旋轉。我希望它不會回來。在我閉上眼睛，重新沉入枕頭山後，任何使我感到不適的東西都慢慢消失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艾弗倫，渴望他那強壯有力的臂膀能摟住我，而他則輕聲說出愛的話語。他會確保我沒事的。要是他能回來就好了。
格雷森，我得告訴埃弗倫關於格雷森的事。
沒有，他不許我再去找他。而且格雷森也想從埃弗倫那裏得到什麽不是嗎？首先我需要格雷森提供更多信息。我沮喪地呻吟著。這整件事有些不對勁，但我目前的困惑狀態並沒有幫助我恢複記憶。
埃弗雷會為我做任何事。我感覺到了我身體的核心。他會的。他不會嗎？我希望如此，因為我得問他一些事情。無論我把他帶到世界的盡頭，還是這個孤獨之地的危險之地，他都必須相信自己能夠跟上這種感覺。
直覺告訴我他會跟著我到任何地方。我正指望著它，但是我不記得為什麽這在當時對我如此重要。我需要睡眠。就是這樣。無盡的黑夜耗盡了我最後的精力。幸運的是，我早上不用工作。我無法應付用餐者的喧鬧。我會得到足夠的休息去做我必須做的事情。
不管我做了什麽。
我把披肩披在肩上，凝視著宮殿的上空和分隔了北極騎士堡壘和聖殿其餘部分的厚重城牆之外。它的規模令人厭惡，但必須保證我們的安全。我的家占地英畝，占據了城市北部的大部分地區。我所站的塔是宮殿的最高點，我可以看到牆那邊，馬克梯爾城牆的起點。它向兩個方向跑了好幾英裏，是我們的完美倒影，同樣令人生畏。
城牆之間是可以與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相媲美的巨大城市。這座巨大的城市在它的疆域內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我從來沒有覺得不可思議。在城牆之外，我的妹妹漫步。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渴望，伴隨著吉爾的背叛一起困擾著我的精神。
有時候我覺得在牆那邊會更好。無法無天，無政府，但自由。危險、混亂，但從不壓抑。作為阿爾法狼的夥伴，我受到如此多的規則、習俗和法律的約束，根本無法理解我在這個等級製度中的地位。
婦女被認為是平等的，也可以作為阿爾法統治。如果這種情況被扭轉了，也沒有關係，我已經要求第二個大副。如果我的伴侶檢測出低生育能力，我可能會得到一個。但我絕不會要求這樣的事情。這樣對我是不可原諒的。如果吉爾真的找到了另一個伴侶，這會讓我心碎。
永遠不要抓得太緊。永遠不要愛的比你被愛的多。我已經忘記了那些我告訴自己的事情，從看著別人的心碎中學到的東西。
我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受到這種毀滅性打擊，真是天真。
\"您叫我嗎，夫人?\"亞曆克的聲音在我身後回響，但我沒有從風景中轉過身去。
\"是的。謝謝你能來。我有事要問你。\"我把目光從城市上移開，轉向亞曆克。他的黑眼睛盯著我，耐心地等待著。他的黑頭發長了一些，我懷疑他是不是讓頭發變長了。一些士兵把它保存了很長時間，然後縮回頸背。這是個人的選擇。我從沒見過他留長發，這讓我意識到我對他的私生活知之甚少。
\"請坐。\"我朝附近的一對椅子揮手。一個放著茶和手指三明治的托盤擺在一張桌子上，那是我先前讓仆人擺放的。我很少和亞曆克單獨呆在房間裏。大部分時間我們都在會議室裏，總是在談生意。
我厭倦了工作。我需要更多地了解吉爾，並試圖啟動一個改變事情的計劃。誰能比吉爾的得力助手更適合幫助我呢？讓亞曆克幫助我讓我感到內疚，但他是我唯一信任到可以提出不可思議的問題的人。他比吉爾更了解要塞的運作方式，如果任何人的盔甲上出現了裂痕，亞曆克就是詢問這個問題的人。
\"在你的房間裏，我們從不非正式地交談,\"當我為我們倆倒茶，並把三明治遞給他時，亞曆克注意到。他臉上的好奇心使我精神振奮。知道他對我不得不說的話感興趣，我感到很欣慰。即使女人被認為是平等的，在男人身上，特別是在群體等級製度中，發現這一點也是罕見的。總有人反對現代化的管理方式。
\"我知道。我覺得這很新鮮。不是嗎?\"我笑了。
他點了點頭，但沒有碰茶和三明治。\"你在煩什麽，艾拉?\"
\"你聽說過阿爾法戰士被剝奪頭銜嗎?\"我向後靠了靠，準備聽聽他對這個問題的看法。
他打量著我，片刻過去了。他看上去並不驚訝，隻是在打量我以獲取信息。我什麽都沒給他。相反，我花了同樣多的時間來避開他的目光。我知道如果有我不能忽悠的人，那一定是他。他比我的丈夫更了解我，一旦我抬起頭來，我就無法掩飾我的任何意圖。我需要他誠實地看待事物，但最重要的是，我首先需要他站在我這邊。
\"是的。\"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注視著他，發現他的眼睛因為內心的激動而閃閃發亮。
\"然後呢？它是怎麽做到的?\"
他猶豫不決，不是因為他不敢告訴我他所知道的，而是因為他是一個謹慎的人，每時每刻都在告訴他我的計劃。
\"首先，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其次，這種做法以前隻有一次。\"
他點了點頭。\"艾拉，在我告訴你怎麽做之前，我需要先知道一些事情。我需要你完全誠實。\"
他是多麽輕易地讓我等著聽我想知道的事情。
\"當然。這是什麽?\"
\"如果你決定這麽做，就沒有回頭路了。切斷阿爾法狼和狼群的聯係對狼群的所有成員都是有害的。阿爾法基本上被降級為一無所有，並且支離破碎。這是不可原諒的行為，無論處理得多麽微妙，它都會分開離開。我需要知道你願意冒這個險，你的生命，你的心，你的丈夫……\"
說到最後一部分的時候，他垂下了眼睛，我不知道他還想說些什麽。
\"而且你必須在開始之前選擇一個新的伴侶。一個會替你挑戰吉爾並且贏得比賽的人。\"現在他緊緊地盯著我，我能感覺到我的靈魂在穿透他的眼睛。這讓我無法呼吸。
我讓這句話在我的腦海裏過濾了分鍾，當我最終呼出我屏住的呼吸時，我把目光移開。我很高興他已經站在我這邊，心甘情願地關心我想完成的事情。任何其他人都會以叛國罪逮捕我，但亞曆克不是那種人，我就指望他了。
\"我明白。\"我終於回答了。
他的呼吸充滿了我們之間的空間，因為他收集他的思想。我從未見過亞曆克緊張，但這是我最近距離看到他坐立不安的樣子。這很有趣，我想看到他更多脆弱的一麵。他那麽鎮定自若，一談到推翻他的領導，我就找一個新伴侶，他就緊張起來。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我會選誰。
\"好吧。這並不容易，但你很有可能挑戰他的阿爾法位置並贏得比賽。你在普選中占有優勢，尤其是在吉爾公開羞辱你之後。\"他停頓了一下，看看是否冒犯了我，然後繼續說。\"你肯定有同情你的女性選民，而且有很多人站在你這邊。你是他們的最愛，這是肯定的。\"
他又回到了商業模式，而我已經開始懷念他脆弱的一麵了。我想再看一遍。我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一個驚喜，再一次把他從他的安樂窩裏震出來。
\"我要你做我的伴侶。\"我平靜地等待著。當他吞下即將到來的話語時，他張開了嘴唇，回頭凝視著我。我無言以對，祈禱他能很快說點什麽。盡管我很想讓他震驚，但是這種沉默還是讓他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