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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以劍論道

  公子華走後,羋氏夫人詢問墨離是如何發現不妥趕來營救。


  墨離一一從頭講來,然後白起又將自己如何尋找到公子華也繪聲繪色的敘述來。


  羋氏夫人聽聞是白起最先發現她的危情,又去找來公子華將軍營救,立刻對白起表示感謝。


  羋氏夫人感歎道:“白起,白起,白氏原出自羋姓,咱們可是同一個祖宗啊。小家夥,今日你意外的一泡尿,可是救了本夫人一命噢。”


  白起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啊,非常需要有人誇獎,可一旦別人真個誇獎又有些不好意思。


  “嗯……既然我們如此有緣,我就認你這個弟弟了。”羋氏夫人略微思慮,便笑吟吟的說道:“白起,你可認我這個姐姐?”


  白起小臉一紅,隻得看向叔叔墨離,看見墨離點頭,白起立刻高興的叫道:“王妃姐姐。”


  白起第一眼見到羋氏夫人,就倍感親切,像個鄰家大姐姐,夢想成真,自然高興極了。


  “乖。”羋氏夫人很高興,不停的捏著白起的臉蛋,嗬嗬笑個不停。


  在墨離等人回到龍門營地後,這裏更熱鬧了。各國國君已經到齊,龍門稱王大典不多時便會舉行。


  在秦國君贏駟聽公子疾說,愛妃羋氏被義渠王擄走,心中憤怒不已。然而在與諸王言談間,仍舊如故並且露出異色,當真有王者風範。


  聽到羋氏夫人毫發無損回來後,心中又鬆了一口氣,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盡快滅掉義渠。


  義渠國在秦國西北,一直以來為秦國大患,如疥癬一般難以擺脫。


  秦要東出,必要滅掉義渠國,要不然一旦與中原諸國大戰,後院義渠必定乘機作亂。


  當秦君贏駟親眼見羋氏夫人被墨家救回且安然無恙,心裏徹底放鬆下來,可麵上卻板著個臉瞪了羋氏夫人一眼,像是在警告她安分些。


  可羋氏夫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讓秦君贏駟無可奈何,生氣不起來。


  白起聽聞趙國國君趙雍來了,然而卻未曾一見,感到十分遺憾。


  趙雍乃是少年英雄,他日必成一代雄主。雖然不過十五歲,弱冠之年,但他才剛登上王位,舉手投足間就輕易的瓦解五國滅趙之險,讓鄰國不敢欺趙。


  此等少年英雄,古來能有幾個。


  趙雍也就是後世所稱呼趙武靈王,其在位期間推行胡服騎射,推動趙國日益強盛,趙國也因此正式稱王,趙武靈王之威名亦為後世所津津樂道,此間暫且不表。


  離龍門稱王大典還有一個時辰,此時要說最為驚心動魄之地,不是諸王大帳,而是秦、魏、韓三國相國的大帳,三國相國在為稱王大典的一個細節爭吵不休。


  此次稱王大典,秦國君贏駟要乘夏車,稱夏王。稱夏車之時,魏王要為秦王駕車,韓王要為秦王牽馬。


  魏、韓兩國國君皆已稱王,同為王者卻要為秦王牽馬墜蹬,此實為奇恥大辱。


  可是,近年來,魏韓合縱攻秦未曾一勝,若不答應秦相張儀,隻怕是兩國還得皆著挨打。


  諸王大帳內,齊王田辟疆即後世之齊宣王忽然提議道:“素問秦國多劍術宗師,此次稱王大典,不少江湖豪傑皆至。秦王何不來個比劍論道,也好讓我等大開眼界。”


  齊宣王愛好劍術,亦好收藏名劍。此次稱王大典,他不過是想出來透透氣,順便好好了解秦國,知彼知己,方才能夠百戰不殆。


  七國中,東齊西秦為諸侯最強。秦國乃是齊國他日之勁敵,必須早做打算。


  齊王開口,魏襄王魏赫、韓宣惠王韓康皆附和讚同齊王之言。兩國早欲結交齊國作為盟國,以此合縱對抗秦國,故此對齊王田辟疆示好。


  秦君贏駟見三王皆同意,也不好拂了他們的意。他讚同道:“既如此,便來個以劍論道。”


  此次稱王大典,許多江湖豪傑雲集於此,其中不乏諸子百家中的翹楚,若是來個以劍論道必傳為佳話。


  樗裏疾辦事很有效率,不一會兒便布置好演武場並選出八位劍術高手參加以劍論道。


  八位高手分別為墨家墨離、儒家孟軻孟老夫子高徒公孫醜、道家莊子高徒北冥子、楚國劍客景缺、齊國劍客田陽、趙國劍客趙奢、秦國劍客任鄙、流浪無名劍客聶讓。


  戰國之時,諸子百家爭鳴,其中尤以儒、墨、道三家門徒最廣,最為世人所稱道。


  此次論道,墨家、儒家、道家各有高手出席,實在是難得一見之景象。


  八位高手,捉對比試,勝者進入下一輪。最終決出一二名,秦君贏駟宣布,第一名拜為秦國上卿,第二名拜為秦國客卿。


  沒有選入比試之人,無不羨慕。秦國上卿地位尊崇,無論去天下何處,都將受到禮遇。


  在八位高手抽簽之際,天下首富陶頓立刻組織起一場賭局,富商名流爭相下注。


  其中,道家高手北冥子賠率最高,公孫醜次之,其餘六位排名依次為任鄙、墨離、田陽、景缺、趙奢、聶讓。


  白起也拉著陳仲湊了湊熱鬧,買了墨離十圜錢。


  人群中有位身著白起約莫十六歲的少年也爽聲說道:“我買墨家墨離一諡金。”


  嘩!眾人嘩然,這少年出手好闊綽,也很有膽色啊。


  白起不免多看了少年幾眼,少年也笑著看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是那麽陽光燦爛。


  第一輪抽簽結果出來,北冥子對陣趙奢,公孫醜對陣秦國任鄙,墨離對陣楚國景缺,田陽對陣聶讓。


  第一場開始,北冥子對陣趙國趙奢。


  趙奢其人,雖是趙國國姓,然而卻是旁支,並不受重用,也無名氣。


  然而,真正與北冥子交上手後,卻令所有人大開眼界。其與北冥子相持五十餘回合,仍舊難分難解。


  隻是,五十回合後,終究是力有所不殆,在六十六回合被北冥子以一招金玉滿堂打敗。


  齊王田辟疆非常讚賞趙奢,但更加喜歡北冥子的劍,他點評道:“趙奢劍術雖精妙,然佩劍卻差了北冥劍許多。北冥子所持北冥劍乃是出自秦國鑄劍大師薛佗,薛佗以莊周贈予之塞外寒鐵鑄就三柄寶劍。”


  “成劍之日,劍氣衝天,令天地失色,仿佛鯤鵬現世摶扶搖而直上九萬裏。”


  “莊周以大作《逍遙遊》命名三柄寶劍,一曰逍遙劍,二曰北冥劍,三曰南華劍。”


  諸王聽齊王娓娓道來寶劍之來曆,無不撫手讚歎。


  魏王赫的眼神也有些炙熱:“北冥劍不知名列蜀山劍閣劍譜榜單第幾位?”


  “北冥劍位列”


  趙王雍站起身來問趙奢:“閣下劍術精妙,雖然不及北冥子,然而亦為劍術大家,實乃我趙國之幸。不知閣下此劍可有來曆?”


  趙奢有些驚愕,不想趙王竟出言稱讚,他回答道:“此劍並無來曆,乃是尋常趙劍。然而,趙劍如同趙人、趙酒皆我所愛。”


  趙王雍點點頭,道:“閣下今日大放光彩,此劍亦不能埋沒,不若以馬服為劍名,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馬服劍?”趙奢輕聲念著,抱拳道:“多謝王上賜名,此劍便為馬服劍了。”


  秦王聞言,心裏暗暗思忖:此少年君王有大誌啊。降服烈馬、其意不小也。


  第一局結束後,第二局立刻進行,儒家公孫醜對陣秦國任鄙。


  秦人有言:秦國智者莫若樗裏子,力者莫若任鄙。


  任鄙身高九尺,高大威猛,力大無窮乃是聞名天下的大力士。他手持一柄巨大鈍劍,揮舞間呼嘯陣陣,空氣仿佛都被撕裂。


  “竟是巨闕劍,勢大力沉,威武有加,不愧為歐冶子大師的作品,難怪能名列蜀山劍閣劍譜榜單第十二位,果真是珍品。”齊王田辟疆第一時間便認出任鄙所用之劍。


  歐冶子之大名,諸王誰人不曉,古來帝王以能擁有歐冶子大師鑄就之寶劍為榮,其一生鑄劍無數。


  歐冶子鑄就的寶劍能夠稱得上絕世寶劍有五把,巨闕劍便是其中之一。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也就是任鄙力大無窮才能將巨闕揮舞的如使臂指,瀟灑自如。秦國若以任鄙為將,持巨闕重劍戰場上簡直就是大殺器。


  魏王、韓王臉色微變,鄰有強敵,猛將如雲實在不是件高興的事。


  齊國相國靖郭君不住的點頭:“都說秦國第一勇士乃是公子華將軍,可我看,任鄙之勇猛不在公子華之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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