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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亡楚者白

  “大司命,令尹大人!”


  “在!”


  “即日起,密切關注七國境內之白氏宗族,若有發現合預言之人,立刻報與寡人。”


  “諾!”


  楚威王向二位點點頭,示意二人可以離開了。


  大司命心中一動,楚威王的目光有異,於是當他和令尹屈章一同離宮後,又悄悄的返回章華台。


  大司命回到章華台時,正好迎上正在等人的楚威王。


  楚威王露出一絲笑意,道:“大司命果然洞悉寡人之心思也。”


  大司命認真的參拜了一禮,道:“大王有何難處,盡管吩咐。”


  楚威王也一下子嚴肅起來,道:“寡人自稱王以來,一直以複興先莊王之霸業為己任,先後敗齊滅越、保境安民,寡人自覺上無愧於羋氏諸王,下無愧於楚國臣民。”


  楚威王神色凝然,頓了頓接著說道:“然,上天示警,寡人亦不可不察。此預言之人,絕不能留。屈章為人忠誠和善有餘,殺伐決斷不足。是以,此等關乎楚國社稷之大事,唯有大司命才能勝任。”


  說完,楚威王向大司命鞠躬,行了一禮。


  大司命立刻扶起楚威王,道:“吾何等何能,能受大王一拜。大王盡請寬心,吾與暗夜必鞠躬盡瘁,雖死也定不負大王之命。”


  楚威王滿意的點點頭,有大司命此言,他稍稍能寬心了。當年,他能坐上王位,大司命及其領導的暗夜組織,功不可沒。暗夜的能量,他自然是清楚的。


  暗夜,網羅天下亡命劍客、密探,是楚國最為神秘最為可怕且不為眾人所知的隱秘組織。


  月暗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便是暗夜組織的寫照。


  於是,一場關於七國境內白氏的大禍來了。


  七國之中,白氏宗族主要分布在楚國、秦國和魏國。


  此預言之人,不在楚國則必在秦國,這是楚威王和大司命二人推測良久的判斷,當然其他五國也有一定的可能。


  於是,一月內,楚國與秦國境內白氏宗族中接連有四五十位白氏族人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此事蹊蹺無比,引起坊間閑談。


  有人說,白氏的祖墳出了問題,故此白氏後代接連遭遇不測。


  也有人說,是一位不知名的白氏青年得到絕世寶藏,故而不斷有亡命之徒尋找這位白氏青年,因此殺了不少白氏族人。


  也有人說,秦國白氏宗族有一遊俠,在周天子洛陽都城中殺了周天子的兒子,故此周天子重金懸賞,捉拿這位白氏遊俠。


  無數的坊間消息越傳越玄乎,然而真正知道的內情的人卻沒有。


  墨離自小學習劍術,乃是劍道高手,經曆過不少生死之戰,他卻聞到一股陰謀血腥的味道。


  就在墨離準備離開酒坊的時候,卻聽其他酒客聊起了秦魏河西大戰。


  然後就聽人說,秦國有位叫白毅的將軍在打掃戰場的時候,被裝死的魏兵偷襲致死。


  此消息一出,引起滿堂的哄笑,一時間成為笑談,笑話這位白毅將軍的運氣實在是太不好了。


  聽到白毅將軍戰死河西,墨離第一時間覺得不可能。


  白毅劍術高超雖然不如他,但也弱不了多少,決不可能被一裝死的小小兵卒偷襲致死。


  “亡楚者白!”


  白毅驀地想起那日在楚國雲夢澤聽一漁夫說起天外隕石的奇觀,當是他正好路過雲夢澤,正想去一睹這等難得一見的隕石,然而趕到雲夢澤並沒有見到天外隕石,隻有一個巨坑。


  聯想到關於白氏宗族的傳聞,墨離感覺後背冒冷氣。


  若是白毅真的戰死沙場,那麽他的妻子孟氏和未出生的孩子,或許也有危險。


  於是,墨離告別了楚國第一劍客項盾,立刻趕往秦國白郿村。


  沒想到,還是晚來一步,孟氏被村民們強行殉葬。


  天可見憐,幸好還是救下白毅的幼子。


  離開白郿村後,墨離騎著高馬緩慢的行走在官道上,懷中抱著已經熟睡的幼兒白起,腦海中的思緒不停的翻滾著。


  突然,墨離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殺氣,一位黑衣劍客挾一道劍芒從天而降。


  “唰!”


  寒光閃動,墨離電光火石間身軀微側,堪堪躲過要害之處,右肩頭被劃過一道一寸長的口子,鮮血不停的湧出,當時就染紅了半邊衣衫。


  “好快的劍!”


  “好快的身手!”


  墨離和刺客心裏忍不住為對方讚歎。


  刺客一擊得手,立刻調轉劍鋒,要繼續出手,致對手與死地。


  當墨離看清楚對方後,墨離驚呼道:“是你。”


  刺客微微一愣,反問道:“你認識我?”


  墨離搖頭,道:“兩個時辰前,我趕往白郿村之時,閣下曾與我擦肩而過。”


  刺客笑了,與對麵僅僅一個照麵,對方就記住了,此人心思之細膩果然非尋常人。


  “一個時辰前,白郿村後山,一股殺氣一閃而逝,也必是閣下了。”


  刺客有些震驚了,他去而複反並未現身,對方居然感受到他的殺氣,對麵這位墨家弟子讓他有些看不透。


  見對方不語,墨離再次問道:“我與閣下有仇嗎?”


  刺客搖頭。


  墨離又問:“難道閣下與我兄白毅有仇?”


  刺客還是搖頭。


  墨離按住心頭的氣憤,道:“既如此,閣下何以再三欲致此幼子於死地,此等行為實在令人不齒。”


  墨離心裏清楚,這位刺客是衝著孟氏與其幼子去的,不知道村民們殉葬孟氏的事是否與其有關。


  刺客仍舊沉默不語。


  “既然不說話,那就到此為止,也不用留遺言了。”


  墨離見問不出什麽有用信息,他果斷出手。


  刺客心中冷笑,他乃是暗夜組織地字一等殺手,執行殺人任務十年,從未失手。


  如今對方已受傷,可卻露出蔑視的眼神,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墨離生擒,然後折磨至死。


  心中念頭方起,隻聽見“鏗鏘”一聲,接著眼前一片雪白。


  “咕嚕咕嚕!”


  刺客的咽喉被墨離一劍刺破,任憑刺客雙手如何按壓也無法不讓鮮血從喉嚨湧出。


  “這是什麽劍法?”


  刺客心頭一片惶恐,殺人無數的冷麵殺手,今日被人一劍封喉,他至死也不敢相信。


  他,甚至都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劍,也沒有看見對方是如何拔劍的。


  “撲通!”


  刺客轟然倒地,雙眼死死的盯著墨離騎馬遠去,太屈辱了,連劍都沒見到就要死了。


  “純鈞!”


  刺客閉眼前,終於看清了墨離背著的劍是純鈞劍。


  死在純鈞劍下,他雖死亦無憾。


  純鈞乃是天下名劍,名列劍閣劍譜榜單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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