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被救

  另一邊,閆司慎費盡千辛萬苦逃出去,他遣散了下屬,並約定了集合的地點,然後把顧夢送到秘密的地方安頓好,自己撐著一口氣,跑到一個小巷子裏,體力不支暈倒了。


  迷蒙之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人影朝自己走來,看著身材,似乎是個女人。他以為這是謝北嘉的人趕來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快要死了。


  而奇異的是,此時他的心中卻沒有半點兒恐懼,或許在他成為“閻王”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他不怕死,可是心中總有著揮之不去的,深深的遺憾,他還沒有親口向謝秋白告白,他還沒有向家人告別,真是有些不甘心呀!


  他漸漸失去意識,在他昏迷後,並不知道這個女人輕輕地蹲在他的身邊,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龐,然後直接把他給抗了起來,扛走了。


  女人把閆司慎放到床上,端來一盆溫水,用毛巾泡了,輕輕地為他擦試著身子,將他身上的血汙清理幹淨。


  女人看著閆司慎身上的傷口,輕輕蹙眉,她的手撫上傷口,喃喃自語,“居然是槍傷?”


  她從角落裏找出醫藥箱,找出手術所需要的東西,直接為他取子彈。女人翻找了許久,她“嘖嘖”輕歎,“哎呀,沒有麻藥了,運氣真是不好,你就暫且忍忍吧!”


  女人話雖這麽說,可是,從她的語氣中,真是沒有聽出半分歉意。


  手術時,閆司慎吃痛,皺著眉頭,揪著身下的床單,青筋迸發,渾身僵硬,肌肉鼓起,就算是在昏迷中,也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地抗了下來。


  待手術結束,室內滿是血腥味兒,閆司慎手下的床單已經被他抓破了洞,他滿頭大汗,眉頭緊促。


  女人輕笑,“還是這麽倔!”她想伸手為他撫平緊皺的眉頭,卻被閆司慎突然抓著手腕,他的眼睛突然睜開,如狼一般,盯著麵前的女人,讓她一陣心悸。


  若是仔細看,可以看出他的眼睛恍然無神,還是沒有清醒過來,這一係列動作,隻不過是條件反射罷了。


  閆司慎眼珠子轉了一下,又閉上眼睛,鬆開握著女人手腕的手,女人輕笑一聲,揉著自己充血的手腕,捏了他的臉一下,輕聲呢喃“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呀,阿慎!”


  她輕輕地躺在他身邊,抱著他沒有受傷的胳膊,看著他俊美的側顏,緩緩地閉上眼睛。


  另一邊,謝秋白正在倒茶,忽然心中一慌,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她彎腰想要撿起碎片,卻不慎被碎片劃傷,血液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閆媽媽和閆司蘭都跑了過來,一個滿含關心,一個幸災樂禍。閆媽媽翻箱倒櫃地找出消毒水,繃帶,給她仔細地包紮。


  “喲,又受傷了?”閆司蘭啃著蘋果,幸災樂禍地道,不過兩個人都沒有把她當回事兒罷了,她看著兩人無動於衷的樣子,氣憤地又狠狠地咬了兩口蘋果。


  謝秋白低著頭,看著閆媽媽擔心的表情,心中歉疚極了,“阿姨,真是抱歉,又讓您擔心了。”


  “一家人,別總是這麽生分!”閆媽媽輕輕歎氣,自打謝秋白進了閆家,總是三番四次地受傷,真是擋也擋不住。


  閆媽媽看著謝秋白要收拾碎片,她忍不住抓著她的手,對閆司蘭示意,“怎麽這麽沒有眼色,沒看到小瑾受傷了?還不快來幫忙!”


  閆司蘭呆若木雞,她就是一個純吃瓜群眾,實在不知道這火怎麽突然燒到她身上了?


  “我來吧,”謝秋白輕輕歎氣,“這也是我犯的錯,不該讓阿蘭來!”


  “就是!”閆司蘭忍不住抱怨,為自己爭取,“這是她幹的,關我什麽事兒,憑什麽要我幫她掃尾?您這也太偏心了吧!”


  閆媽媽油鹽不進,拉著謝秋白就往外走,“沒事兒,正好也曆練曆練阿蘭,別到時候她什麽都不會也就算了,這麽懶,平白丟人!”


  閆司蘭惡狠狠地瞪了謝秋白一眼,不過她也沒有心情去管閆司蘭也就是了,她摸著自己的心口,隨著閆媽媽去了客廳。


  閆司蘭恨恨地看著兩人的背影,將沒有吃完的蘋果朝著垃圾桶扔去,可惜,準頭不好,不幸扔在了垃圾桶外,閆司蘭氣鼓鼓地踢了一腳垃圾桶,“連你也欺負我!”


  閆司蘭氣呼呼地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才彎下腰,嫌棄地把蘋果核撿起,扔進垃圾桶了。


  傭人給她送來了一副手套,她嫌棄地戴上,一點點兒地清理著碎瓷片兒。


  謝秋白坐在沙發上,緊皺著眉頭,想著方才慌亂的心情,她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這種感覺,到底是為什麽?

  閆媽媽看著發呆的謝秋白,輕歎一口氣,把熱水遞給她,叫了她兩聲,“小瑾,小瑾?”


  “嗯?”謝秋白反應過來,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軟軟地說,“怎麽了,阿姨?”


  閆媽媽把杯子塞到她手裏,嗔怪道:“叫了你好幾聲,怎麽都沒有反應?你怎麽了,魂不守舍的,哪而不舒服嗎?”


  閆媽媽說著,就將手伸到她的額頭上,試著體溫,“溫度也挺正常的呀!”


  謝秋白抿唇輕笑,抓著閆媽媽的手,“您別擔心,我就是有點兒胸悶,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閆媽媽不相信,“你要是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這可是拖不得的,咱們去看醫生。”


  “好,”謝秋白軟軟地應了,她抿了一口熱茶,那暖暖的溫度,似乎熱到了她心裏,撫平了她所有的不安,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問,“好久沒有見到阿慎了,他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呀?”


  “這個我也不知道,”閆媽媽有些失落地搖頭,“他隻是說有事兒要辦,也不知道是什麽,不瞞你說,我這幾天心裏總是空落落的,難受得緊,你說會不會是阿慎出了什麽事兒?”


  閆司慎都已經出去這麽久,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傳回來,她真是擔心得緊。


  “不會!”謝秋白條件反射地反駁,篤定地開口,“阿慎平平安安的,就算有個什麽,也能轉危為安,您不要胡亂擔心。”


  “也是,”閆媽媽反應過來,訕笑著,“看我這張嘴,胡亂說著什麽呢?”


  謝秋白輕笑著坐在一旁,她看著杯子中映著自己憔悴的容顏,一隻手輕輕地放在心口,希望是她多想了,總覺得好像要出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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