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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刻骨君的大大大爆發

  相思總算體會到,何謂遭遇突發狀況,而大腦一片空白的情況了。


  聽到許昌麟的晴天霹靂般的話語,她隻感覺腦海“刷”地一下霧蒙蒙起來。


  海島墓園的夜晚,除了夜蟲的鳴叫,四周的山丘和窪地都靜悄悄的,悶熱的空氣中散發著濃重的植物腐敗的味道。


  許昌麟見她兩眼發直的模樣,忍不住心軟,“這墓穴裏,真有你說的秦入骨?”


  她茫然地搖搖頭,“我已經在夜視儀裏確認過,他不在。”


  所有人頓時黑線如瀑,紛紛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她。


  相思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是呀,我是傻B呢,他明明不在,他明明不在。”


  說著說著,眼淚竟一顆一顆滴落下來。


  許昌麟措手不及,靠近過去,正準備安撫她劇烈顫抖起來的肩膀,不遠處叢林中突然傳來槍響和打鬥聲還有急促紊亂的腳步聲。


  相思發現情況有變,再顧不得兒女情長,對倆女兵喊,“趕快進入戰位!”


  許昌麟也對海獅連的男兵下令,“全體都有,草叢設伏!”


  腳步聲靠近,正是和海盜們就近交火的謝伶君和另外倆女兵。


  海盜們追到墓園中央,謝伶君和倆女兵利用墳地作掩護,悄聲潛伏,狼狽地退到相思隱蔽的地上。謝伶君一見相思就指責道,“你們怎麽見死不救?”


  相思罵了句“亂彈琴”,頂撞道,“連長,你打亂了我們的部署!”


  謝伶君氣得跳腳,“到底是誰負責部署?你還是我?”


  “這是陣地攻防,不是耍個人英雄主義的敵方,連長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爭論聲暴露了目標,一名高瘦的海盜借著夜色掩護,悄然接近。


  相思可不是吃素的,早瞥見那意欲偷襲者,瞅準那道身影,飛起腳就是幾個“高橫腿”。


  沒想到,那身影躲閃極快,而且步履穩健,相思也不賴,轉身兩個標準的“後勾拳”,爾後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飛起腳,來了個相當犀利的“下劈”。


  她的氣場颯爽鋒利,腳下生風,“呼呼”作響。


  而那個身影,一直保持著瀟灑的姿態,靈敏迅捷地躲閃著,不急不緩,瞅準機會,伸手抓住相思飛起的右腳,一下子把她掀翻在地。


  有女兵大喊了一聲,“排長!”然後急忙跑過去扶起相思。


  謝伶君和其他四名女兵跳出灌木叢,齊齊上陣,與那身影徒手格鬥,打鬥聲不絕於耳,五對一,但始終還是那身影占了上風。


  不遠處,許昌麟帶領的海獅連,正和其他海盜激戰,“啪啪啪”的槍聲不斷傳來,不時還迸發出金燦燦的火光。


  相思在草叢中休息調整片刻,終於瞅準機會,飛身起來,勢在必得。


  那身影本就在忙於應付其他五名女兵,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相思這橫空一腳給踢出了好幾米遠,一棵大樹擋了他一下,才沒有摔倒在地。


  偷襲成功,相思倍受鼓舞,此時已經打紅了眼。


  她衝到那身影麵前,對準他就是幾個“旋踢”,此時那人已難以招架,隻能邊打邊撤。


  都交手了這麽多回合,她竟還沒發現他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秦入骨。


  兩人靠得極近,秦入骨能清楚地從墨黑中分辨出她的側臉,微弱的夜光中,她側邊的臉上絨著一層少女的茸毛,讓她在激烈打鬥中也凸顯著一骨子純美靜好。


  他心裏微動了動。


  感覺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自從在紅棉島肌膚相親,耳鬢廝磨之後,他對她的感覺真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記得曾經聽過一句話——性,是愛的載體;愛,才是目的。


  有一些男女,在發生關係後,往往會出現這樣的結局——男方在他的哥們裏炫耀“我昨天睡了一個美女,腰細腿長”,讓旁邊的人個個流口水;而與此同時,女方也在她姐妹群裏宣布“我昨天又睡了一個帥哥,幾分鍾就讓他繳械投降了”,讓閨蜜們紛紛豔羨不已。


  如此膚淺悲哀無聊的結果,往往是因為他們的性,並沒有建立在愛的基礎上。


  但秦入骨知道,自己和相思的那場魚水之歡,絕非那麽簡單就能抹殺忘懷。


  他承認自己是被相思少女的嬌嫩肉體所吸引,但誰能否認,這不是一種愛呢?

  如果欲望之愛太過淺薄,那麽他的思念呢?他的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她的幻覺呢?還有,在終於又和她見麵時,這種想要嚎啕大哭的衝動呢?


  如果這都不算愛,他此生就再無悲哀。


  正和相思激戰著,一架塗著迷彩的直升機倏忽如同一隻怪鳥般,現身於夜霧籠罩的海島墓園上空,盤旋了兩個圈之後,“噠噠噠”的旋翼高速運轉著,降落到林中空地。


  海獅連已經舉槍,消聲槍射出的兩個短點射,擊中了直升機上的海盜。


  林中的火力密集地包圍了飛機,艙內的機槍手立即還擊,雙方開始猛烈地交火,同時直升機迅速拉升,飛騰上半空,轟鳴著掠過叢林。


  “快,火箭彈,發射火箭彈!”相思跳起來大吼。


  許昌麟的海獅連已經發射出一枚火箭彈,瞬間,隻聽得一聲巨響,迷彩色的機身便化為大團大團的火花,倒也姹紫嫣紅。


  絢爛妖冶火光的搖曳中,相思意識到身後還有個敵人,利落地反手一擊,卻在擊中對方麵部的前一秒,看清楚了他映現在耀眼瑰麗火光中的熟悉臉龐。


  她驀地眼神恍惚,迷迷離離地低喊了聲,“秦入骨!”


  為什麽每次重逢,都如此驚豔?

  來不及凝視他明顯變得消瘦的麵頰,便聽得謝伶君倏忽一聲斷唱,“臥倒!”


  海獅連和女兵們應身倒地,秦入骨在倒地時,用腳絆倒了仍然愣在那兒的相思。


  下一秒,一排子彈掃射過來,海獅連和女兵們翻滾著,舉槍還擊。


  朝他們開火的是趕來救援的海盜,密集的槍彈把海軍陸戰隊的隊員們逐步逼到一塊山岩後麵,相思此時已經反應過來,迅速進入戰爭狀態,甩出了兩顆捆在一起的手榴彈。


  兩聲“啪”的大爆炸後,她高喊,“對方至少有五十個人!”


  許昌麟一邊用衝鋒槍壓製敵火力,一邊急道,“謝伶君,你帶女兵和我們海獅連快撤,留下兩個跟我一起掩護!”


  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一秒鍾也沒有。


  很快相思站起來,加入掩護的火力中。


  秦入骨便不再猶豫,奪過旁邊男兵的鋼盔和衝鋒槍,貓腰奔到相思和許昌麟身邊。


  被奪去裝備的男兵正要來搶,許昌麟高唱一句,“他是我們這邊的人!”


  他們仨並肩作戰,衝鋒槍吐出兩道長長的火舌。


  謝伶君抬起槍口加入火力,“許昌麟你帶人撤!楚相思還有你,你們走!”


  “你他媽別爭了!”這是許昌麟第一次爆粗口,他抬腳朝謝伶君踹去,“這次行動我是總指揮,你敢違抗軍令?”


  謝伶君眼淚“啪”地就滴落在衝鋒槍上,卻馬上伸手粗魯地擦拭幹,“我們走!”


  她大聲吆喝一聲,指揮女兵和海獅連的男兵沿著一條緩緩流淌溪流往後撤。


  “噗”地一聲,許昌麟身子一歪。


  相思慌忙扶住他,眼見他左肩膀中彈,“汩汩”地鮮血直湧,瞬間就把她的手指染紅。溫熱的鮮血讓她第一次體驗到何謂戰爭的殘酷。


  “許昌麟!”她的聲音如同從喉嚨裏生生拽出來般的嘶啞。


  秦入骨摘下她身上的彈藥袋,一連甩出好幾顆手榴彈,然後轉臉對許昌麟喊:“你跟她撤!我來掩護!”


  他旋即跳出山岩。相思沒有絲毫猶豫,緊跟著他也縱身蹦了出去。


  “讓我跟著你…刻骨…”她大聲哭喊著。


  許昌麟捂住傷口哀哀地想,這兩個人是拆不開分不掉的了。


  可許昌麟心中的歎息還沒有發出,就見相思的身子重重地彈了回來,落在了許昌麟旁邊,與此同時,他聽到秦入骨一聲粗暴的吼:

  “帶她走!!”


  相思艱難地爬起來,再度跳出山岩。


  “我要跟著你…刻骨…”她悲鳴,“我…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


  山岩那邊靜默半刻,許昌麟突然聽到秦入骨爆出一聲怒吼:


  “快走!楚相思!再不走,老子先斃了你!!”


  很快相思又被秦入骨抱起,擲了回來,扔到許昌麟的身邊。


  她鍥而不舍,強氣地第三次爬起來,想重新追上去,許昌麟卻拉住了她,用他那隻完好的右臂緊緊地拉住了她。


  透過林木的空隙,他們看到秦入骨跳躍著,翻滾著,手中的衝鋒槍“突突”地吼叫著,敵人的數十條火舌一齊朝他逼壓過來,他在雜亂的灌木叢中奔跑,拚力向遠處更遠處奔跑著。


  她不知道,他是為了證明,證明他對她,不隻是欲望,而是真正的愛。


  為了證明這一點,他不惜犧牲生命!

  相思忘記自己是怎麽離開戰場的。密集的槍聲和一連串的大爆炸之後,一切就都俱歸於沉寂了。海島又恢複了它那原始處女叢林般的靜謐。


  她坐在一道小山包上,向秦入骨消失的方向遙望著。


  朝陽微微露出半邊紅麵,大股大股的霧氣自林間升起。


  日與夜怎麽交替得那樣快,她想,所有的時刻,都已錯過,憂傷侵蝕心懷。


  許昌麟走過來,他在左肩纏著繃帶,他站在她身後,輕聲說:


  “走吧,他不會回來了。”


  她閉上眼睛,淚水在臉頰上恣意衝刷,“要是我拉住他…緊緊拉住…不鬆開…”她輕輕說,“我就不會把他…丟失了…”


  許昌麟垂下頭,“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你。”


  “我想一個人待著。”她說。


  許昌麟轉身步履沉重地離去。


  朝霧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遠處的山野和海洋漸漸消失在濃霧之中,相思站起來,開始在霧氣叢林中奔跑,沿著秦入骨的道路。或許他此時也正急切地穿越濃霧,尋找著回來的路。


  她不能相信。他已經死了,已經不在這個世界。然而她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這一事實,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就算她親耳聽到釘他棺蓋的“叮當”聲,她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隻是覺得,他們又分別了。


  和之前無數次的分別一樣。他們還會重逢。


  她不能相信。因為他給她留下的記憶太過鮮明了。他輕輕地親吻她的頭發,他用額頭磨挲著她的膝蓋——那光景至今仍然曆曆在目。她還記得他的溫情和喘息,以及苦悶交織後無可排遣的感傷。


  那一幕一幕,仿佛就是五分鍾前發生的一樣,仿佛他就在她身邊,伸手便可觸及他的身體。然而他已經不存在了,已經不存在這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


  她想起他邁著標準軍人七十五公分步履的情景,想起德國HKP7型手槍的味道,想起國防大學收傘站的那個冰冷而執著的吻。


  他的形象如同洶湧而來的潮水向她聯翩襲來,將她的身體衝往奇妙的地帶。在那裏,她觸摸到了他的那顆心,那顆願意為她狂跳也願意為?V固??男摹?

  一根倒地的腐木把她絆倒了,她倒在一片被炸開的紅土上,土壤還殘留著炸藥的氣味和烈火的餘溫,她索性翻過身,攤開肢體,躺在這片他用鮮血澆灌的土地上。


  滄桑的日月和流年,但在那回首的瞬間,時光停留,永不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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