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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以身相許如何

  英雄不問出路,流氓不看歲數。


  相思覺得自個是攤上流氓了,聶輔周是威逼利用,秦切膚則是乘人之危。


  走進電話室,正準備給參謀長打電話,接線員叫,“楚相思,你的電話。”


  相思深呼吸一口,走過去,強裝冷靜地拿起電話筒,打算先發製人,對流氓,當然是瘋魔才好。


  “參謀長,首先,我想說您很帥,見到您以後我才突然發現——啊,原來帥也可以這樣具體呀!其次,我想說我是相信愛情的存在滴,雖然愛情就像鬼,相信的人多,遇見的人少。”


  說到這裏,相思快速換氣,氣運丹田,用強大的肺活量繼續。


  “再次,我想說我想要贖罪,畢竟是我害了連長,您知道我有多愁麽?如果心情不好,我就會去超市捏方便麵,現在我們營供銷社裏方便麵幾乎都被我捏碎了,可還是愁,文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再換氣。


  “最後,我想說我不能為了救他而犧牲自己,海闊憑魚躍,破鼓任人捶,我雖是破鼓,但廢材也是柴,也要自尊自信自愛。”


  電話那頭不說話。


  “嘿,參謀長?”相思略微聽出那邊的小動靜,知道信號還行,“為啥不說話啊?據說小資文學標點原則是,拿逗號當頓號使,歎號不淡定從來不使,省略號很深沉恨不得豎使。參謀長,您現在是一路省到青藏高原去了!要我給您獻哈達麽?”


  這下,電話那頭再繃不住,“嗷嗷”地笑噴了。


  相思本陪著笑,忽聽那笑聲不對勁,嘴角頓時僵硬在上揚的幅度,囧了!


  “哈哈哈哈……”對方八成是笑抽了。


  “你是……”相思聲音那個顫呀,“你是連長?!!”


  秦入骨還笑,邊笑邊艱難喘氣,“我也不奢望你丫動腦子了,你丫左腦全是水,右腦全是麵粉,不動便罷了,一動全是漿糊!”


  相思陰著一張臉,“連長,要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不能上吊的梁!”


  “等會兒,你上吊前,先解釋下,你和參謀長怎麽啦?什麽叫犧牲你來救我?”


  “你不知道?”相思奸笑,“那打死我也不說,你還沒使美人計呢!”


  電話那頭一聲歎息,“你丫就不能認真點麽?”


  相思正色道,“我得說,我是個認真的人。隻是,也沒少做不認真的事。但關鍵在於,我不認真的時候,也是很認真地不認真。”


  刻骨君靜默半秒。


  “楚相思,你知道麽?做人要厚道,不做人也要厚道。”


  “連長,你再敢惹我,哀家把你名字電話發到搜吧大雜燴上讓吧友噴死你!”


  “你丫怎麽就活得這麽創意?”


  “每個人出生的時候都是原創,可悲的是,很多人漸漸都成了盜版!”


  電話那頭秦入骨抬頭扶住額頭,喘著粗氣說,“孺子不可教也。”


  “我從來如此,對同誌像春天般溫暖,對敵人,我殺殺殺!”


  “打住,”秦入骨提高聲調,“看你活得這麽滋潤,我就不廢話了。”


  “看你活得這麽鬱悶,我就開花了。”


  掛了連長的電話,相思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好久沒這樣瘋魔,終於過了把癮,實在是不亦樂乎,爽哉爽哉。正喜滋滋準備轉身,旁邊的接線員突然給她使眼色。


  “怎麽?我後麵站著貞子姐?告訴你,同誌,對付貞子的最好方法,是在屏幕前放一麵鏡子,當貞子爬出來時,看到她自己的樣子,一定會嚇個半死!”


  “哦?貞子?這麽早貞子還沒上班呢!”


  熟悉聲音從背後傳來,相思虎軀介個一震,笑如擠牙膏,轉身,立正,敬禮。


  “首長好!”


  聶輔周笑著捏了捏她的臉,“相思,我也有一招對付貞子,可以把電視放到高處,讓貞子爬出來,掉下了摔死!”


  相思捧腹大笑。可笑著笑著,忽然覺得這氣氛不對勁。


  “參謀長,您說說,咱倆是不是太和諧了?”相思皺眉道。


  聶輔周不語,靠近過來,摟住她的肩。乖乖,這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相思登時感覺那幾個接線員的視線都變得詭異起來。


  她們會怎麽看她——大陸軍營裏傍領導版的薑喜寶!


  相思實在受不了這眼神,想到阮玲玉死前的那句“人言可畏”,不由心如針紮,一扭身,掙脫開聶輔周的親近,冷笑道:


  “《西遊記》告訴我們,有背景的妖怪都會被領導救走,沒背景的才被一棒打死!我是沒背景的,也不想要啥背景,我寧願被孫悟空一棒子打死!”


  撂下話,她徑直就衝出電話室。


  卻很快在操場被聶輔周追上,拽住胳膊,“相思,人家有的是背景,你有的是背影啊。”


  本是句笑話,卻差點把相思弄哭,她咬牙切齒,強忍住了,瞪著聶輔周:


  “我剛剛是在和連長通電話,大概這是審判前最後一個電話。如果進入審判階段,即便是您,也保不住他了吧?”


  聶輔周慢慢伸手過來,愛撫她的頭發,“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當然還有開除軍籍,可以說,秦入骨的軍政生涯會因此徹底結束。”


  “那怎麽可以?”她叫起來,死死抓住他軍裝的下沿,“不讓他當兵,還不如直接判他死刑立即執行!”


  聶輔周停住動作,“所以,一切都看你了。”


  相思默然。


  夕暮之風輕柔如搖籃曲,因為明天就要下連隊,今天沒有操課,操場上不見人影,晚上不用拉歌,但遠處還是傳來男兵們唱的《軍中綠花》:

  “寒風飄飄落葉,軍隊是一朵綠花,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媽媽,聲聲我日夜呼喚,多少句心裏話,不要離別時兩眼淚花,軍營是咱溫暖的家……”


  相思低下頭去。


  在低下頭的前一秒,瞥見朝這邊走來的熟悉身影,沒多久,“首長好!”


  秦切膚走到相思旁邊,和她肩並肩,麵對著聶輔周,立正,敬禮,高高喊了聲。


  他是我這邊的。相思這樣想著,心頭湧動一絲溫暖。


  聶輔周壓眉看了看秦切膚,表情複雜,緊抿嘴唇,並不言語。


  三人靜默著,歌曲圍繞著他們。


  “媽媽你不要牽掛,孩兒我已經長大,站崗執勤是保衛國家,風吹雨打都不怕……”


  《軍中綠花》可以說是千百萬戰士創造的音樂傳奇。


  相思記得第一次聽這首歌時,很多女兵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編曲非常民謠化,不是說它不現代,卻刻意渲染著一種純淨情懷。音樂幹淨剔透,配器以盡可能少的樂器的基礎,最出彩的是二胡的運用,配上歌手小曾質樸的聲音,聽來讓人感慨萬千,讓每個聽過的人,都能從中體味到千萬可愛戰士情感的真純。


  “故鄉有位好姑娘,我時常夢見她,軍中的男兒也有情,也願伴你走天涯,隻因為肩負重任,隻好把愛先放下,白雲飄飄帶去我的愛,軍中綠花送給她。”


  在稍微有點走調的歌聲中,相思熱淚盈眶。


  秦入骨是肩負重任的,她想,他是真正的軍人,他為了軍人這個終生職業而生,也會為它而死。他絕對絕對不能被剝奪當兵的權利,不能失去為祖國奉獻自己青春和生命的權利。那對他來說,是生不如死的。


  所以對她來說,也是生不如死的。


  她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戰士本來就不是人,是武器!”


  她慢慢地握緊了拳頭。


  可適合做出選擇的氣氛馬上被秦切膚打破了,那廝不知是不是聞到了炊事班的晚飯香,突然不管不顧地搭著相思的肩膀,說,“首長,我和這丫頭這會子要上市區,吃串兒去!”


  聶輔周直接無視掉他的逐客令。


  “走,老夫聊發少年狂,老夫就陪你們倆上市區,吃串兒去!”


  相思一下凸了眼珠。這是哪跟哪啊?


  聶輔周沒開他那輛“紅旗”,微服私訪似的,搭上營裏的吉普。司機也是個新兵,說,“首長們,我可不認道兒,你們得給我指路。”


  相思一聽一口京片子,“走吧師傅,跟我們一塊搓去!”


  “你瞎摻和什麽?人家叫的是首長,你也是首長?”秦切膚竟也有心情幽默。


  串兒店裏頭,聶輔周、秦切膚和相思外加那個小司機,四人圍著一張小圓桌,上麵堆了半桌子的竹簽子,司機不能喝酒,相思晚上還要站崗,也喝不得。


  聶輔周和秦切膚卻一個勁不要命似的往肚子裏灌酒。


  相思抱著可樂瓶子,衝那兩廝說,也是一個勁不要命似的說,從她小時候每周洗三個澡到高中時睜著眼睛睡覺,再到跟楚留香攀親戚,貧了個天花亂墜。


  那司機奇了怪了,“楚相思,我見過話嘮,但你這等次的,還頭一次見。”


  聶輔周有點微醉,意識卻還是清醒的,斜睨著相思,“我讓你跟我,你就這麽難受?”


  相思灌一口可樂,“不懂。”


  聶輔周說,“打小兒你碰上難受的事就逮誰跟誰絮叨,說的淨是不靠譜的話。”


  秦切膚愕然,“打小兒?首長您在她小時候就認識她了?”


  “她早把我忘咯,我他媽卻一直掛記著她。”聶輔周苦笑。


  “那我怎麽補償您?”相思搖晃著手中的可樂瓶,“以身相許如何?”


  秦切膚那廝竟真急了,甩來一個凶狠眼風,“說什麽呢?”


  相思突然站起來,“我給你們講關公走麥城,孔明的五丈原,嶽飛的十二道金牌…………”


  聶輔周抬起頭,“歇了吧你,如果真這麽難受,我也不難為你……”


  他後麵的話,卻是說不完整,秦切膚拿酒杯的手都顫抖起來,酒水華麗麗地撒出來。


  相思彎下腰,蜻蜓點水,稍微碰觸到了聶輔周的唇。


  卻點石成金般,讓聶輔周感覺自己整個身子都閃閃發光起來。


  “參謀長,我跟你。”


  她也不管身邊秦切膚的臉色,閉著眼睛就這麽說出口。薑喜寶就薑喜寶把,薑喜寶要錢,她要秦入骨的愛,也不見得她比薑喜寶高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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