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奇怪的態度
青寧看著這掌櫃的臉色，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可她也實在想不出有哪裏不對勁，隻當她是聽到自己說要賣蔬菜給他高興的。
畢竟這種天氣，一般的蔬菜已經長不起來了，就算是蘿卜白菜也不長了，但卻每戶人家都有，像他們這種酒樓的存貨更不會少，他不會是以為自己要賣給他那種普通的蔬菜吧？青寧眉頭一挑，那他還高興個什麽勁啊！
真是想不通！不過想不通就不想了，青寧很快把這個問題丟到了腦後，打開自己帶來的小包袱，露出裏麵的小籃子，一抹綠意立即映入董掌櫃的眼簾。
“這是……”兩個字才出口，就朝左右看看，對青寧道：“姑娘請隨在下來。”
說著就在前麵帶路，把青寧引進後麵的一間屋子，卻沒發現身後一個人也緩步跟了上來。
“姑娘，你拿的這是什麽菜，快給我看看。”
青寧淡笑著打開包在籃子外的舊衣服，裏麵有一小捆綠色的韭菜，還有一小把菠菜，數量都不多，兩種菜加起來也不過三斤左右。
可是還是讓董掌櫃眼睛一亮，這個時節能有這樣的蔬菜，別說他以前在這鎮子上從沒有見過，就算縣城那邊的酒樓裏也是沒有過的。
“姑娘，這些菜你是從哪裏來的？”他不信這姑娘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下人，不然也不可能入得了公子的眼，可一個普通的鄉下村枯，怎麽會有這種稀罕物？
“這是……”
青寧的話才起了個頭，就聽另一個聲音插進來，“這是我種的。”
專注談事情的兩人一起抬頭，見門外站著一個身上還帶點血跡的少年。
少年一雙眼睛灼灼地盯著青寧，仿佛想看穿什麽，眼神裏還充滿了濃濃的擔憂。
董掌櫃詫異了，轉頭又問向青寧，“這位小哥是……”
“他是……我們一個村的。”青寧也有點不好定義白子琰的身份，說不認識顯然也不恰當，就幹脆找了個比較模糊的回答。
董掌櫃卻是誤會了，以為這些青菜是青寧他們村子裏種出來的，忙問：“你們是哪個村的？”他沒聽說這十裏八鄉的有哪個村有人會冬日裏種青菜的。
青寧恍惚了一下就明白了，董掌櫃怕是以為這些菜是他們整個村子一起種的，連忙解釋道：“掌櫃誤會了，這不是我們整個村子一起種的，是我自己種的。”
“那這位小哥……”董掌櫃看向白子琰又問。
“他是怕我會種菜的事被外人知道才這麽說的。”青寧一轉念也明白了白子琰的意思，可她並不喜歡別人替自己背鍋，甚至成為一些人的靶子。
董掌櫃笑了，“姑娘請放心，在下絕不會向外人透露姑娘冬日裏會種蔬菜的事，這位小哥也不必擔心。”
保證完了之後才道：“不知道姑娘家裏還有沒有這種菜了？”
“有啊，不過掌櫃的也知道，在冬日裏種這種蔬菜是很不容易的，所以不多……”
“沒關係，沒關係，姑娘有多少，咱們吉祥酒樓收多少，價錢好說。”董掌櫃立刻道。
現在不止是因為有公子的關係在，還因為冬天裏這青菜是萬萬收不到的，所以他的態度更叫一個殷勤。
聽著青寧這明顯與自己撇清關係的話，白子琰眼裏閃過一絲傷痛，如果自己不是這麽沒用，哪需要青寧大冬天的去伺侯這些菜。
他可知道大冬天蔬菜種植的不容易，在沒有暖房的情況下，她要花多少心思才能做到，怪不得這幾天看著才圓潤一點的下巴都尖了，是累的吧！
而且雖說這酒樓的掌櫃答應不往外說，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被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注意到青寧，她的安全又用什麽去保證？
這一刻的白子琰特別地感到無力，不能保護她，還要她為生活所累，他真的受不了看她過這種為生活奔波忙碌的生活了。
而他唯一能想到改變她生活的途徑就是走科舉的路。
上輩子，自己是十七歲時中的秀才，還是案首，然後就是連中三元，可以說是名動全國，年紀輕輕就進了翰林院。
隻是今生還要再來一次，提早了幾年，會不會過於驚世駭俗了一點？
就在他走神的想著的時候，青寧已經跟董掌櫃談好了價錢，其實基本上都是她說，董掌櫃點頭應下，這副樣子讓白子琰也不由得不覺得奇怪。
他的野味一向也是賣進吉祥酒樓的，可是從來沒見過董掌櫃，一般都是他讓後廚的大師傅跟自己打交道，價錢也是他們定好的，但現在，這個董掌櫃的殷勤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不行，他不能讓青寧處在一點危險中，哪怕這個掌櫃看上去沒有惡意，可他也不能讓任何一點意外發生，不然他不會原諒自己！
前世是自己親手毀了她，這世自己要以命相護，更見不得她成日為生計奔波，他舍不得。
所以，就算是震動全國又怎麽樣？就算是讓人盯上又怎麽樣？相信有了前世的教訓，再加上她在身邊，他不會再迷知本心，成為別人手裏的工具。
這一刻，白子琰眼睛裏散發著漆黑閃亮如夜空中的星星，那熱辣的目光恨不得把青寧整個人事，融化了。
青寧自然感到了他的目光，一扭頭正好對上白子琰深情款款的目光，不由得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這家夥那是什麽目光？
他不會有什麽不好的想法吧？
這時候就聽董掌櫃道：“這位姑娘啊，你如果還有辦法多種一些蔬菜，最好多種一些出來，咱們酒樓有多少收多少，不過呢就是有一點，這蔬菜你可不能再賣到別家去了。”
“那是自然，我雖不是男子，可這點誠信還是有的。”青寧回神說道：“有新的我一定第一時間送來。”
當青寧眉開眼笑地拿著一兩銀子出了吉祥酒樓的時候，忍不住還回頭去看了一眼，越跟董掌櫃相處，越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不對，殷勤裏似乎還帶了點……恭敬！
不錯，就是恭敬，青寧不認為自己的感覺會有錯，可是為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