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厚臉皮
青寧愣了愣，看了沈元平一眼：“大哥，這是咋回事？”
陳金根也一起把目光放在沈元平身上，隻見沈元平半張臉都已經腫起來了，瞪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怒道：“你們就這麽看著平小子挨打？”
“爹，這不怪我們啊，我們也不知道沈阿貴會那麽大膽，等我們看到的時候，他已經打了平小子，要不是我們攔著，平小子挨的打還要多……”
“你們還有理了！”陳金根氣得直哼哼。
“陳爺爺，這事真怪不著大壯叔和大力叔。”沈元平開口道：“要不是他們，我挨的打肯定不止這些。”
“大哥，到底出啥事了？”青寧心急地問。
“咱不是要起房子嗎？大伯說要幫咱們把關，叫我把銀子給他，他替我們看著……”
沈元平的話還沒說完，沈阿貴就湊到陳金根麵前道：“陳叔，我這也是為他們好，你看看他們幾個都是孩子，修房子這細致的地方可不少，他們幾個孩子懂個啥，我這還不是怕他們吃虧。”
“吃虧？沒有你們在裏頭攪和，我們就吃不了虧！”青寧冷哼一聲。
“這孩子咋說話的！”沈阿貴臉上浮裏一陣怒意，但很快收斂了下去，好聲好氣地說：“我到底是你大伯，咋也不可能坑你們幾個孩子不是。”
青寧冷哼了一聲，撇頭不去理他，看見這張臉就覺得膈應得慌。
陳金根也沒嗬斥青寧，隻是定定地看著沈阿貴，語重心長地說：“阿貴啊，既然都分家了，你就不要多管閑事了……”
“村長，這咋叫多管閑事呢？”沈阿貴打斷陳金根的話，不讚同地道：“這可是這幾個孩子的大伯，他們要修房子，又沒大人在一邊，我這個做大伯的在一邊把把關不是很正常嗎？”
對於沈阿貴的厚臉皮，陳金根也有點歎為觀止，索性不跟他繞圈子了，直接問道：“那你準備怎麽幫幾個孩子把關？”
“自然是他們把銀子給我，我給他們修房子。”沈阿貴想也不想地道。
“修多大的房子，用啥材料？”陳金根追問了一句。
“他們幾個都是小孩子，就現在住的這間屋子修一下也盡可以住得下了。”沈阿貴理所當然地說。
“嗬，大伯好算計啊！”青寧實在聽不下去了，就算她不知道行情，也知道自家的房子如果按沈阿貴的說法翻修根本用不了幾個錢，那麽多下來的錢不就全進了他的口袋了嗎？
“本來就是，你一個女娃子懂啥，別看翻修一下，那也是要花不少錢的，要是沒細致地把握好，很容易花冤枉錢的，所以我也是好心……”
“你好心？你是不甘心分給我們兄妹的錢吧？你是最好餓死凍死我們吧？”青寧實在忍不下去了，反正本來就撕破臉了，現在也沒必要維持虛假的麵子。
“立刻滾，不論是誰出的主意，都回去告訴他，你們老沈家和我們兄妹隔著一條人命，永遠不可能再成為一家人，從我們搬出沈家老宅開始，就跟你們沒一個銅板關係了。”
“沈青寧，別忘了你還姓著沈，我可是你大伯，你這麽對我說話就不怕我去衙門告你？”沈阿貴惱羞成怒地道。
“去衙門？好啊，去啊，我倒要看看縣大老最後會定誰的罪。”青寧眼神如刀地望著沈阿貴，冷笑道：“不知道晚上被冤死的人找上門去是什麽滋味！”
沈阿貴被青寧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又想起那天許氏臨死前的眼光，隻覺得這娘兒倆的眼神一樣一樣的，心裏的底氣越加不足了。
正這時候，人群外又響起五叔公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沈阿貴，你又在這裏攪和啥？是不是也想嚐嚐村規的滋味。”
本來底氣不足的沈阿貴聽了這聲音，整個人都不好了，忙賠笑道：“五叔公，我就是想過來幫幫忙……”
“幫的屁的忙，真當大家都是蠢的，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別給臉不要臉，還不快滾！”五叔公也被這人的厚臉皮氣得冒出一聲髒話。
沈阿貴見眾人鄙夷的眼神，心裏越加怨恨青寧兄妹四個，可是這時卻怎麽也不敢表現出來，隻得灰溜溜地走了。
青寧看著五叔公和村長道謝：“謝謝五叔公和村長為我們兄妹作主。”
“唉，孩子可別這麽說，你越這麽客氣，爺爺就越覺得聖潔起你們，對不起你們娘。”陳金根說。
青寧認真地搖頭：“我說了，我們不怪叔長爺爺，想來我們娘也不會怪叔長爺爺。”說到這裏話鋒一轉道：“如果村長爺爺實在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多幫我們找幾個人，早點幫我們把房子修起來吧。”
“好，房子馬上開始修。”陳金根應道，又跟兩個兒子說了幾句，這才回家。
青寧先讓沈元平一起把放在沈金蓮牛車上的東西卸下來，放在屋裏，也不知為什麽，青寧覺得那個叫白子琰的少年看沈元平幾人的眼神裏也帶著複雜。
那眼神明顯得讓沈元平也覺察到了異樣，拉著青寧到旁邊問：“青寧，那個少年是誰？你啥時候認識的？”
“他叫白子琰，是金蓮姨夫家那邊的一個親戚，我也是今兒到鎮上去才碰見他們的。”青寧也奇怪白子琰對他們兄妹幾個的態度，隻是她沒覺得這人對他們有惡意，也就沒多想。
“可是他對我們的態度好奇怪。”沈元平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給青寧看，“他還給了我這個。”
這下青寧真的皺眉了，沈金蓮給他們錢，可以說是長輩對晚輩的憐惜，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困為許氏的緣故，但白子琰又是怎麽一回事，他們才是第一次見麵啊。
“哥，這錢咱不能收，你去還給他。”
“我還了，他不收。”
“那我來吧。”青寧接過荷包，下意識地掂了一下分量，可比沈金蓮給她的那個有份量多了，這讓青寧更疑惑了，一個相當於陌生人的人，怎麽一下子送出了那麽多錢，他有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