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過眼煙雲
“德妃娘娘,世間萬事唯有感情之事最為複雜,縱然渴望也不可強求,因為自欺欺人是這世上最為卑微的事情,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自己的心麽。與其愛的卑微,愛的小心翼翼,倒不如放手,饒過別人亦是放過自己。既然注定是一場單相思,你又何必非要跳進去,畫地為牢呢?”
囚禁了自己,也捆綁了他人,都不幸福,這又何必?說到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德妃也不過是被愛傷過的可憐人罷了。隻是,卻不值得她同情。
對於顧傾暖善解人意的諄諄教導,德妃顯得很是嗤之以鼻。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有人都像她那般好運,嫁給一個碰巧也愛她的男人,還將她視若珍寶。誰不喜歡兩情相悅,關鍵是她愛的男人去愛著另外一個女人。氣人的是,那被愛的女人對她的摯愛冷若冰霜。
在這場三角的戀愛中,注定了她要不停的追逐,卻始終無法得到那個男人的心。她清楚的明白,早在先皇後薨了之後,他的心也死了。他可以寵任何一個女人,卻吝嗇的不分給她們一丁點的愛。看著那些自鳴得意的女人,她鄙視不已。
她冷眼旁觀那些女人被虛假的寵愛迷了眼亂了心,一步一步陷在那個男人編織的愛情美夢裏麵無法自拔。可縱然知道情是假情,愛是虛愛,可她仍忍不住的憤恨,嫉妒。即使是假的,她也不願意讓那些賤女人分享一點點。就算是假的,她也要得到他的全部。
“你懂什麽,愛一個人就是要得到他的全部,本宮愛皇上,自然要占有他的多有。任何女人都休想染指他一分一毫!”
嘖嘖嘖,這女人真的是無可救藥了,同情的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乾聖帝,對他表示了一百萬分的同情。被這麽一個偏激的女人愛上,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這麽密不透風的愛,若是兩情相悅還好說,碰上一廂情願的,我的天,那簡直就是災難。就好比一座大山壓在身上,壓力山大啊,會被壓的透不過氣的。
“得,話不投機半句多,本王妃也就不再浪費那個口舌了。但是本王妃還是要說一句,你這愛情方式本王妃並不能苟同。霸道尚可以忍,狹隘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話不投機就閉上你的嘴巴,本宮最恨的人除了皇後那個賤人就是你這個小賤人了,真的是不是一家人就不進一家門,你們母女兩個都是騷蹄子,喜歡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嘿,給她臉了是吧,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她還真的自己是軟柿子,可以任她隨意的揉捏啊。都說被偏愛的才有恃無恐,她這仇人一大把的被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還能這麽嘚瑟,這算是一個奇葩了。
“德妃娘娘,你是皇妃,就算是丟了麵子也請你保持最後的尊嚴,嘴巴不要像那茅房裏麵的石頭,又臭又硬。母後勾引誰了,本王妃又勾引誰了,人活在這世上區區幾十年的光景,要做人事說人話,別淨做些偷雞摸狗的蠢事說些見不得人的鬼話。”
顧傾暖的俏臉拉的老長,大長公主見她氣得不輕,忙勸她息怒停瞋 。
“暖兒啊,為這麽一個瘋女人生氣著實不實,莫理她,就當是瘋狗在叫好了。”
說的也是,瘋狗咬了她一口,她總不能再回咬過去吧,那她跟瘋狗有啥區別。
“你們母子就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賤人,若不是因為你,燁兒怎會和本宮翻臉,甚至無情的將本宮拋下,任憑你們百般的侮辱。都是因為你,你該死,該死!”
艾瑪,什麽叫做利刀割肉瘡猶合;惡語傷人恨不銷,什麽叫做擦胭脂親嘴,血口噴人!她今天算是徹底的見識到了。這簡直就是飛來橫禍啊。她一直以來都對龍玄燁以禮相待,從未有越矩的行為,德妃她憑什麽將這屎盆子扣在她的頭上。這樣毫無根據的指責辱罵,她拒不接受。
“本王妃潔身自好,從未有做過有辱皇家尊嚴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德妃娘娘還請慎言!”
真是見鬼了。跟這瘋女人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少在那裏裝作是貞潔烈女了,你骨子裏麵散發的都是狐狸精的氣息,騷的很!”
我去年買了個表的。她一直隱忍,德妃這老賤人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別說顧傾暖承受不住,就連雷戰和墨風也被氣得不輕。雙手鬆了緊,緊了鬆。若不是顧忌皇上的人身安全,他一定一拳打爛德妃那張爛臉。醜人多作怪,真的是太討厭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乾聖帝聽夠了這瘋女人的汙言穢語,問的是咬牙切齒。堂堂皇妃竟然言語如此的粗鄙,他的眼睛是有多瞎,過去才會認為她是那麽的溫柔可人,甚至還把鳳印交給她掌管。
擺在眼前的現實簡直是啪啪打臉,火辣辣的疼。他弄不明白,他到底哪裏對不起她了。就算是沒有給她真愛,可該有的溫柔和恩寵他從未吝嗇,他想不明白她這莫名其妙的恨意到底是哪裏來的。
“皇上,臣妾不想怎麽樣呀,臣妾隻想要你的愛。”
聽到乾聖帝的問話,德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嬌嬌弱弱,聲如鶯啼,與方才那個橫眉冷對惡語相向的毒婦,對比的不要太鮮明。
“不可能!”別說現在已經見識到了她的真麵目,就是之前這也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德妃聞言黑了臉,歇斯底裏的怒吼道:“你連騙我都不願意了是麽?”
“德妃,你不要激動,不要傷了皇上。”大長公主在城下看著情緒很是激動的德妃,心都提到嗓子眼那裏了。生怕德妃一個不注意,乾聖帝也跟著完蛋了。
“你閉嘴!”德妃低下頭衝著大長公主怒吼,那怒氣橫生的模樣氣的大長公主險些暈過去。
看著自己一向尊敬有加的大長公主被這個賤人侮辱,乾聖帝是真的生氣了。他雙手緊緊握住,微微顫抖著。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臉漲得通紅,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朵後,他緊緊地抿住嘴,鼻孔撐得好大,眼睛更是瞪得圓鼓鼓的,著實是氣的不輕。
“朕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朕不愛你,過去不愛,現在也不愛,以後更不會愛,你就徹底的死了這份心吧。”即使不愛,他也一直保留著紳士風度,絕不刻意的惹美人傷心。
但德妃,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踏他的底線,這讓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你真的好狠的心啊,真不愧是父子,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才會得到這樣的報應。我拚盡全力的愛你們,可是到最後得到了你們。你們兩個為何這麽的無情,怎能那麽讚人的傷害我,拋棄我。你們都該死。我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們一起陪葬。”乾聖帝的話低德妃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那種被至親之人拋棄,好像全世界她最可憐的絕望和孤獨讓她語不成調泣不成聲。
縱然德妃哭的再怎麽的楚楚可憐,梨花帶雨,乾聖帝的眼中也沒有一點一滴的憐憫和哀傷,除了冷漠就是厭惡。那種冷淡的目光無疑又在她深可見骨的傷口上灑了一大把鹽。
“縱然你殺了朕,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就算是朕死了,燁兒也得不到皇位!”
德妃難以置信的扭頭看向乾聖帝,質問道:“難道過去你對燁兒的喜愛都是假的?”
“朕當然是寵愛燁兒啊,可惜他無能,朕首先是一國君主,其次才是一位父親。皇位關係到國祚,豈能傳到一個無能之輩的手中,龍霄的江山決不能葬送到朕的手中,否則朕就算百年之後也愧對列祖列宗。”乾聖帝說完,衝著城樓下喊著:“傳朕口諭,若朕今日不幸罹難,皇位傳給三皇子睿王龍玄墨,擇日登基!”
“你!”德妃氣的雙手直抖,她怎麽也想不到皇位竟然會傳給龍玄墨!難道這一切的陰謀都是他二十年前不下的一個局?
不隻德妃呆了,就連大長公主也被這突然的傳召給驚得是一愣一愣的。不過相比於德妃的憤怒,大長公主則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皇上隻是在後宮的事情糊塗,在大是大非上還是很有理智的。
顧傾暖則是無語的撇了撇嘴,她們的皇帝陛下真的是太不可愛了,竟然來了一個先斬後奏,去她勞什子的皇位吧,她家親愛的夫君大人可是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未來的皇帝陛下是龍玄齊好伐,而他們這對夫妻檔,一個是威名赫赫的攝政王,一個是才富五車的帝師。
多麽狂拽酷炫帥的組合啊,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光環,簡直能閃瞎別人的眼好伐。
“你是故意冷落龍玄墨的?”她怎麽這麽蠢,這會子才後知後覺。
“萬事都已經成為過眼煙雲,還提它做甚。”
“你一直都在騙我!不,你騙了後宮所有的人!”原來她們最以為不可能的敵人恰恰是她們最大的勁敵。隻是現在知道已經晚了。
“朕想立誰就立誰,這天下是朕的天下,何來欺騙一說。”她是否也太高看了自己。
德妃不在說話,心死的不能再死了。她知道,她的末日已經來到,死或不死已經不再重要。她已經得到了心底最渴望得到的答案,縱然心殤不已,也總好過活在猜疑裏麵。她的世界已經變成了黑色,活著也沒有什麽盼頭。隻是,這個男人她該怎麽辦呢?
縱然他傷她千百遍,可她悲哀的發現,她還愛他。她舍不得他傷心難過,所以,她決定讓他陪她一起死。哼,上窮碧落下黃泉,就算是在地下,她也要纏著他。
“皇上,臣妾不求其他,隻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許是已經有了決定,德妃倒是冷靜了下來,沒有再歇斯底裏。眼眸裏的瘋狂已然消失不見,隻剩下平靜和淡然。
“說罷。”畢竟夫妻一場,該饒人時且饒人。
德妃想了想,櫻唇微張,又頓了頓,猶豫了片刻這才問道:“皇上,你可曾愛過臣妾,還請皇上能夠真誠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