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虛驚一場
俗話說的好,沒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可她第一次做出格的事情就被抓個現行,這對於一向謹言克己的秋葉來說莫過於是滅頂之災。她清楚的明白,隻要不是太過愚笨,看到她現下的慫樣就曉得她方才的話語絕逼是在放屁,心虛呀心虛。哎呀,反正已經被人識破,她在裝有什麽意義。大不了脖子一伸就是一刀,人生自古誰無死啊,怕個毛線啊。
別問她是怎麽曉得她完美的瞞天過海之計是如何破功的,看男人那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知道了。秋葉不禁有些氣結,好不容易過了兩關,勝利在望的時候遇到了這個掃把星,還被當場抓住,尼瑪,她上輩子絕對是欠了他的,所以這輩子隻能栽到他的手裏,權當還債了。
但是內心裏還是忍不住的對著眼前洋洋得意的男人豎一個中指,以表達她無限的鄙視和憤懣!
“好啦好啦,我是想要逃跑,你要是想抓我,就把我抓起來吧,反正我橫豎都是一死。”破罐子破摔,她連死都不怕了,自然也就別指望她對罪魁禍首有什麽好的臉色。
看著方才還唯唯諾諾的小丫頭一下子變得橫眉冷對,男人無奈的一笑。不用想就知道,此刻這個小丫頭一定在內心裏麵親切的問候了一遍他的十八代祖宗了。
“為什麽想要逃跑呢,宮裏現在應該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吧?”男人很是不解,有些憨厚的抓了抓頭發,頗有些可愛的味道。
“錯錯錯!呆在德妃娘娘的身邊,就好比將腦袋拴在了褲腰帶上,隻要娘娘心情不好,我就等著隨時隨地被哢嚓了吧。不對,方才若不是黎王殿下及時趕到,現下你應該是在和一個鬼魂說話了。”秋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但是語氣之中蘊含的怒火還是清晰可聞。
她雖然是個低賤的奴婢,但也是個實實在在的人,也是有尊嚴的。怎麽能容忍被人當成狗一樣,招之則來揮之則去,這都不算什麽,但僅憑心情不好就要剝奪她無辜的生命,憑什麽憑什麽啊!
尼瑪,她隻不過是想活的滋潤一點這有錯吧。宮裏的夥食確實要好一些,油水要大一些,對於一個吃貨來說,隻要有好吃的就是幸福的。可是,她有肉的理想,可奈何卻是白菜的命。
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她寧願用來世的一次擦肩而過來換得今生的拒不相識。
娘娘這麽恐怖?不會吧。
“你真的想要逃跑?”
“絕對比真金都真,我是分分鍾都不想在德祥宮裏呆了,這麽驚悚的刺激一次就夠,再來一次,我恐怕就要瘋了。沒辦法,誰讓我膽小。”
男人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好半晌,才抬起頭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張充滿疑惑的俏臉,驚得他俊臉爆紅!所幸的是他的膚色比較黑,所以倒是沒讓對麵的小丫頭瞧出一絲的破綻。
秋葉一臉納悶的看著冥思苦想的男人,不知道他這葫蘆裏麵到底賣的什麽藥。這男人在弄什麽幺蛾子啊,逮住了她又不說話,淨扯些沒用的,到底是幾個意思啊。
“若是你真的不願意回德祥宮,就先到冷宮裏麵躲躲吧。冷宮現在應該是宮裏麵最安全的地方了,你先去那裏,注意別讓人看到,我稍晚一些給你那些吃食過去。對了,你知道去冷宮的路怎麽走麽?”
秋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是順著他的話本能的點了點頭。
“嗯,你若是曉得的話那我就放心了,現在你是出不了宮的,就先去那裏躲躲吧。告辭了。”男人說罷,扭頭便離開了。
眼見男人的背影快要淡出自己的視線範圍,秋葉這才反應過來,她拔腿就向前跑去,呼哧呼哧,終於在拐角處抓住了男人的衣袖,氣喘籲籲的說道:“等等,你為什麽要救我?”
“沒什麽,順手而已。”男人的語氣很淡,跟方才的關懷備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樣的冷淡,讓秋葉覺得現下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和之前救她的男人不是一個人。
可秋葉並不是那麽好打發的人,她緊拽著男人的衣袖,眼睛大膽的直視著他,不容許他有所逃離。
“你叫什麽名字?”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不過是件小事,不必掛懷。你快去吧。”不要再墨跡了,他的耳朵已經紅的像西紅柿了,不要以為他黑,就不會臉紅了。
誰能理會一個純情少男麵對心儀少女時那含羞帶怯的心情。更何況,女神的小手此刻正抓著他的胳膊,她若是再不鬆開的話,他的魔爪都有點蠢蠢欲動了。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你叫什麽名字!”論倔強,他拗不過她!
艱難的拍開了女神白皙的小手,男人有些羞赧的說道:“我叫文淵離!”說罷,落荒而逃。
秋葉看著遠方那抹狼狽的背影,忍俊不禁。“文淵離,文淵離,這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啊。等等,文不是德妃娘娘的姓氏嘛,方才那害羞的男人是德妃娘娘的親戚。”我去,這是什麽狗血的劇情,根本就是分分鍾吐血的節奏啊。老天爺啊,不帶你這樣耍人的啊。
不過這人和德妃娘娘簡直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殺人如殺雞,是收割人的性命眨都不眨眼的蛇蠍;一個是囉囉嗦嗦溫順無害純潔的小白兔。同樣的爹娘,同樣的配方,生出來的子女怎麽差了一條護城河啊。
這真是奇了個怪哉的。管他的,反正她現在還活著,這樣便已足夠!
雖然過程跌宕起伏,但好歹結局還算是皆大歡喜。咳咳,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啊!
德祥宮裏,龍玄燁自進門之後便不再說話,隻是自斟自飲,愜意的好像一直殷殷瞧著他的德妃不存在似的。偌大的宮殿彌漫的是尷尬詭異的安靜。
曾經親密無間的母子還是因為上次的失控爭執有了一條裂縫,德妃見龍玄燁自始至終都忽視她的存在,臉色有些灰白,纖纖素手緊握成拳,青筋畢露。
“燁兒,你找母妃有何事?”雙手是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但她還是克製住了即將爆發的脾氣。
她知道,若是上次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她們她便真的要失去她的寶貝兒子了。與失去相比,現在的冷漠算得了什麽。那是無法承受之重,現在這尚在可以忍受的範圍!
“哦,母妃多慮了,兒臣隻是閑來無事,單純的來看看母妃而已,沒有什麽其他的目的。”龍玄燁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起身行了一禮,一本正經的回話。
德妃是半信半疑,一臉疑惑的看著老神在在的龍玄燁,不知道他這葫蘆裏麵到底賣的是什麽藥。若是過往,他要是這般做,他自是相信的。但現在,她卻是不信的。她的兒子她太了解了,根本就不是那寬容大度的人。對別人如此,對她,亦如此。
“燁兒,顧傾暖那叛賊夥同雷戰快要攻打宮城了,你有什麽看法?”她這心裏一直突突突的直跳,心裏沒個底啊。好不容易到手的榮華富貴,她怎麽可能輕易地拱手讓人!
龍玄燁聳了聳肩,兩手一攤,一臉無奈的樣子。明確的表示:“兒臣也沒有辦法,皇宮隻怕是保不住了。母妃還是趁早另想他法,亦或是現在逃走,也是可以的。”
什麽!德妃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無奈的表示愛莫能助的龍玄燁,驚訝的都忘記了言語。她以為他今天特地來德祥宮就是為了解她的燃眉之急的,可誰曾想,他竟然是來說風涼話的。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德妃覺得她的小宇宙快要爆發了,那被她一直拚命壓抑住的怒火猶如滔滔江水奔騰不息。就算她現在是驚弓之鳥,不,是落難的鳳凰,但她的餘威尚在,皇妃的尊嚴尚存,豈是那些阿貓阿狗可以肆意折辱的!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頭掉下來不過碗大個疤,本宮怕什麽!”十五年以後,她又是一代天驕!
龍玄燁無奈的搖了搖頭,真的是執迷不悟。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若是她不聽勸,依舊是一意孤行,那他也沒辦法。他都已經仁至義盡了,剩下的事情和他無關了。
母妃是生是死就看她個人的造化了,現在,他該安排自己的退路了。
“既然母妃心有成竹,那兒臣就不打擾了,兒臣告退。”說罷,當真一甩寬袖,徑直離去,連給德妃開口挽留的機會都不給。
“逆子逆子!”德妃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炸了,她寵了十幾年的兒子竟然眼睛眨都不眨的就把她給拋棄了。
一向乖巧聽話的兒子先是為了一個賤女人,屢次三番的對她陽奉陰違,後來幹脆也不掩蓋他的企圖,直接無視她的要求,現在膽子更大了心也更狠了,直接對她的窘境視若無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接不管她的死活了!這對於她來說,簡直是紮心之痛!一個毫不相幹的女人竟然能讓他們十幾年來的情意在分分鍾付之一炬,說到底,還是他龍玄燁太過無情,他根本就沒有心!
明明之前一切都很好的,母慈子孝,什麽時候變了調調呢。
應該是從自己上次在顧傾暖大婚之日私自送美人給龍玄墨,而後反被那賤人將了一軍之後,燁兒竟然反手就將那兩個美人賣進了青樓,他這是在宣泄他對自己的不滿。後來,直接幹脆拒絕了自己的指婚,當著自己的麵,竟然對魏家小姐橫眉怒目而後在人家的麵前甩袖離去,毫無一點翩翩佳公子的氣質可言。
現在想來,原來他們之間早就有了裂痕,隻是她一直不自知罷了。
“燁兒啊,你當真棄母妃的生死於不顧麽,你當真這般狠的心麽。燁兒,燁兒啊。”德妃趴在小塌上哭的是撕心裂肺,痛哭流涕,傷心極了。
這所有事情的導火索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出現,若是沒有她,她和燁兒也不會因此反目成仇了。
“顧傾暖,本宮就算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