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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把酒言歡

  “還請王妃不吝告知,若是本太子放棄了皇位,王妃意欲和哪位皇弟結成盟友。”言文猶不死心的追問道,大有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之勢。


  不管他願不願意,他的身份擺在那裏,就注定了他要成為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縱然他在浪蕩不羈,但身上的枷鎖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脖子上,掙脫不掉也擺脫不了。若是放棄了皇位,他不用想就曉得他的下場一定無比的淒慘。可他偏偏沒有那麽大的雄心壯誌,沒有那麽濃的權利欲望。若是登基為皇,恐也無甚建樹。


  說到底,他根本就不是當皇弟的料。生還是死,這是一個攸關性命的抉擇。而他,陷入了兩難之中。


  現下言文都已經放低姿態不恥下問了,顧傾暖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凡事都得有個度,要適可而止。既然選擇了合作夥伴,那她就得展示出她的誠意來,畢竟,將頭懸掛在褲腰帶上麵,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種勇氣。


  “若是太子殿下真的無意皇位,那麽本王妃就選擇和你的二皇弟結盟,相信他也樂得其成!”


  顧傾暖說的是一本正經,真真切切。言文聽聞之後卻是憤怒的一甩寬袖,怒聲道:“王妃若是不願告知,本太子也絕不勉強。王妃又何必誆我!”


  若是不知言淵與她之間的是非恩怨,或許他真的會信了她的話。然,現實卻是,言淵恨之入骨的人,除了他,就屬這龍霄的睿王妃了吧。如此情況下,她竟然告訴他她要協助的對象竟然是她的死敵。


  她真當他是有頭無腦的蠢貨麽,真的是信了她的邪了。


  “生在皇家,太子殿下竟然還保留著一顆赤子之心,如此的良善,當真是皇室中的一朵奇葩啊。”


  “王妃這是何意?”言文有些怒了,何為奇葩,定然不是一個好詞!

  言文怒了,她知道,但那又怎樣,嘴長在她的身上,她誓死捍衛自由發表言論的權利!


  “太子殿下莫非不知,身處上位者,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而本王妃能滿足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無上皇座,太子殿下認為,言淵是會選擇抓住這次機會還是會選擇殺了本王妃!”


  言文沉默,以他對言淵的了解,為了追逐權利,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王妃不怕待他功成名就之時,出爾反爾?”


  “怕什麽,本王妃既然能扶持他上了高位,也能將他一把拽下來。”


  顧傾暖說的很雲淡風輕,那淡然的模樣,好像是在和他討論今天的天氣怎樣,是否適合出去遊玩,劃個小船,淺酌美酒,君子之交淡如水。


  “王妃有什麽條件?”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知道顧傾暖不會平白無故的來幫助他,除非她真的是閑抽了,亦或者是腦袋被門給擠了,才會做這費心費力又費神之事。


  “太子登基之後,言涼要成為龍霄的附屬國。待戰爭平息之後,言涼並入龍霄之中。”還真是一鳴驚人的言論,但未免胃口也太大了些。


  “王妃是要本太子賣國求榮?”言文咬牙,平板的聲音似從牙縫裏擠出。


  若是登上了皇位,代價是要身敗名裂遺臭萬年,那他寧願不做那禍害言涼的皇帝!


  “不不不,太子殿下誤會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大勢所趨。經過百年的休養生息,各國君王的心早已經蠢蠢欲動,這場大戰早已不可避免。太子殿下宅心仁厚,難道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言涼的百姓餓殍滿地,家園盡毀,而無動於衷麽!”


  顧傾暖每說一句,言文的俊臉就要白上一分。但他不是三歲小兒,僅憑這慷慨激昂的幾句話,就將自己的國家拱手相讓。


  “王妃說的在理,既然言涼躲不過戰爭的肆擾,那你龍霄也躲不過去吧。”


  “太子殿下說的不錯,戰爭一旦打響,在這片天空下的國家沒有一個可以避免,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如何將損失減到最低!”


  “若是本太子登基為皇,能保證,待到真的開戰,言涼會竭盡所能的輔助龍霄,但你龍霄如何保證,在言涼成為龍霄的版圖之後,能善待我言涼的百姓?”


  他沒有稱皇稱霸的野心,但也不想因為他的不思進取讓他的子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本王妃就是保證,若是日後我龍霄的皇帝不能一視同仁,太子殿下砍了我便是!”


  言文瞠目,看著一臉嚴肅的顧傾暖,心中的震撼不是沒有,但他竟然無言以對。


  “那王妃打算如何處置本太子呢?”通常不是死就是被囚禁,非死即傷,就看他是哪種了。


  顧傾暖略一思考,開口道:“當個逍遙王如何,天地之間任你逍遙!”


  言文愣住了,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心動了,任逍遙,一直都是他的夢想。夢想之所以稱之為夢想,是因為,從未實現過。現下,夢想可以成真了,他卻覺得有點不太切合實際了。


  隻是這夢想成真的代價會否有些太大了。


  這無疑是場豪賭,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慘不忍睹!事關重大,他需要時間考慮。


  顧傾暖看出了言文的躊躇,她也不逼他,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太子殿下,本王妃很是好奇,為何在你如此的放蕩不羈的情況下,你的父皇就是不肯廢了你的太子之位呢。據本王妃所知,言涼皇好似並沒有十分寵愛殿下吧,就連皇後娘娘,他也沒有多加寵幸吧。”


  言文低下了頭,俊臉之上再也沒有了一絲的笑容,他曾經也想不明白父皇這是何意,他曾天真的以為父皇最寵愛的是他,可當他親眼看到一向對他冷情冷臉的父皇對他的二皇弟笑得那般溫暖和藹,他就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他曾跑去詢問母後,為何父皇從來不對他笑,卻對皇弟笑得那般開心。母後無言,隻是默默的垂淚。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問過這個問題。他默默的將所有的悲傷隱藏起來,就猶如深埋在心底的一顆刺,觸碰不得,也不願再提。


  鴕鳥式的躲避多年,顧傾暖是第一個讓他不得不直視懦弱,不得不撕開麵具麵對血淋淋事實的人。


  “許是父皇比較偏愛本太子吧。”


  顧傾暖嗬嗬一笑,靜靜的喝著茶,也不去拆穿他的謊言,隻是用一雙含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


  還是言文最先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憤,沒好氣的開口道:“王妃是在嘲笑本太子是個膽小鬼麽?”


  “殿下心裏明白就好,何必說出來呢。”膽小鬼是他自己說的,可不是她說的。


  言文一臉的黑線,頓感一萬隻草泥馬從心中呼嘯而過。她就不能委婉一些麽,專挑她心中的刺使勁拔!

  “殿下還真是可憐呐,同樣是言涼皇的孩子,你卻被言涼皇推出來做了活靶子,不僅招兄弟們的記恨,還要承受無休止的刺殺,嘖嘖嘖,偏偏殿下還顧念著那勞什子的兄弟之情,皇家會有親情,太子你信?”


  “王妃,我答應你的條件!別無他求,隻希望王妃能如承諾那般,善待言涼的百姓。”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外加桃花釀一壇!”顧傾暖看了一眼墨青,墨青了然,轉身離去。


  少頃,隻見墨青抱著一個酒壇過來了,才行至門口,言文就聞到一股凜冽濃鬱的酒香味!

  好酒!


  墨青默默的為兩人各倒了一杯,顧傾暖輕執起酒杯,念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喲喲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在用相存。契闊談謙,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脯,天下歸心。”


  “好一個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脯,天下歸心!本太子早就聽聞王妃才高八鬥,在玲瓏盛宴上大放異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對於言文的盛讚,顧傾暖心虛的一笑,這不是她的原創,而是偷人家的,所以沒什麽值得可驕傲的。


  言文隻覺得意猶未盡,他抬眸看著自斟自飲好不愜意的顧傾暖,心裏突然湧現出一絲絲的羨慕之感。他躊躇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王妃,本太子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王妃能否應允?”


  “既然已經結盟,就是朋友,何來不情之請一說。太子殿下有何事,盡管開口!本王妃能做到的,自當竭盡全力!”


  對於朋友,她一向都是有求必應,當然,前提是在她能辦到的情況下。


  “王妃能否再作一首詩來,本太子對王妃的才情傾慕不已。”


  顧傾暖的嘴角微抽,她還以為是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害的她緊張兮兮的。不過是作詩一首,就算一百首,也難不倒她,畢竟,她可是吸收了我大中華詩歌精粹的傳人呐。


  “好說好說,還以酒為題?”


  見顧傾暖答應了,言文也甚是激動,他止不住的點頭,一雙狹長的眸子神采奕奕的盯著顧傾暖猛瞧,精神高度的集中,生怕錯過一詞一句。


  咳咳,顧傾暖裝模作樣的輕咳了兩聲,亮了亮嗓子,這才徐徐說道:“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隻在花前坐,酒後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複日,花開花落年複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馬塵車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車馬,他的富貴我的閑。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暢飲了一杯桃花釀,顧傾暖想到了唐寅的桃花詩,忍不住的再次輕啄了幾口,顧傾暖方才開口道:“僅以此詩獻給本王妃瀟灑不羈的盟友,太子殿下。本王妃祝你早日如願以償,脫下身上的枷鎖,浪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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