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善惡有報
一聲聲泣血般的控訴如一道道悶雷在本就不平靜的人群之中炸開了鍋,這大戶人家的後宅之中竟有如此醃臢之事,著實令人震驚。這東夫人真真是蛇蠍心腸,外表柔弱,可手段卻殘酷到令人發指!
“不過是低賤的奴婢之子罷了,死不足惜,再者說他能死在本夫人的手裏,那也是上輩子積了福了。你不知道感恩還在這裏胡說八道,簡直是不知好歹。若不是東嶽淩多管閑事,你們早都去地下見閻王了,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站在這裏胡言亂語,放肆的詆毀本夫人麽。你這個賤婢不過是我東家的一條狗罷了,本夫人想要宰了自家的狗,這有什麽不對,這有什麽可值得大驚小怪。你這個賤婢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控本夫人,以下犯上,真真是個笑話!”
東夫人自知今日是逃不過去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能說的不能說的,但凡是她內心所想,全都不要錢似的往外撂,不管你接不接得住,也不管你心裏是什麽感受!
反正就是 個中滋味,你們自己慢慢的體會,老娘絕對不奉陪!
“你這個毒婦,我瞎了眼才會娶了你!”天老爺啊,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會娶了這麽一個心狠手辣淫賤無恥的蕩婦啊。
這簡直是他這光榮的人生中最大的一個敗筆,是一個永遠也擦不掉的汙點!
娶妻當娶賢,可瞧瞧他娶的是個什麽貨色,簡直是禽獸中的戰鬥獸啊。
東夫人聞言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隻看見她笑的那叫一個花枝亂顫,笑的眼淚自眼眶嘩嘩的落下,那模樣好似癲狂了一般,不知笑了多久,她終於止了笑聲,不再裝可憐扮柔弱的趴在地上,而是緩緩的站起身來,拍了拍有些髒兮兮的衣服,含淚的美眸癡癡的定格在一個人的身上,喃喃的說道:“為什麽娶我的不是你!”
圍觀的群眾順著東夫人的視線看下去,赫然發現,他含情脈脈的對象赫然就是她名義上的兒子,東家的大少爺東嶽淩。我的個天老爺,繼母愛慕著繼子,這絕對是一個重磅炸彈炸在人們的心海裏掀起了一陣陣的滔天巨浪。
就連顧傾暖也被這神轉折給震呆了。這東夫人簡直是一個奇葩,別說在這個以夫為天人倫綱常極端嚴格的時代了,這種事情就算是放在了現代,也絕對是有悖於綸常的事情,是不能被接受的存在。
雖說愛情來了擋也擋不住,真心相愛不分任何的界限,但若是亂.倫的話就真的越過了人們的道德底線,實在是難以接受,更難以理解。
再說東夫人的這種行為叫什麽,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麽。
東老爺這下氣的是想殺人的心都有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他隻感覺胸腔憋悶,一口氣卡在那裏上不來,站在身後的小廝急急忙忙的為他順著氣,又是一陣的手忙腳亂,順氣的小廝生怕東老爺一口氣上不來,眼一閉不睜的去往了西天極樂世界,那他們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東嶽淩嫌棄的看著癡迷的看著自己的東夫人,心裏像吃了大便一樣的惡心。被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愛慕著,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美妙。
“沒想到這東家的夫人這麽不要臉,根本就是一個蕩婦嘛。”
“就是就是啊,嫁給人家的老子,心裏還惦記著人家的公子,真真是太惡心了。”
“唉,這東家的老爺子也真的很可憐啊,娶了這麽一個極品的夫人,沒被氣死已經是萬幸了吧。”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百姓們似乎並沒有刻意的隱藏他們的竊竊私語,東武的臉色在聽聞東夫人的愛慕之語後變得很是難看,一陣青一陣白。他們在一起已有十幾年了,卻一直未發現,他所愛慕的女人的心裏還住著另外一個男人。難道過往那些海誓山盟全都是假的?
這會兒,回想起往日的時光,他才發現有些些不正常的地方。有的時候,他們在歡.愛的時候,她的小嘴裏時常會吐出來的一個名字,現下細想起來,就是一個淩字啊。東武想到這裏,臉色愈加的不好了,心情也更加的不美妙了。
原來他至始至終就是一個替身罷了!十幾年啊,他陪了她十幾年,卻換不來她一絲絲的柔情。東武不由得暗恨起東夫人的絕情。
當初有多愛,現下就有多恨!愛與恨之間的切換,不過隻是一念之間。
“你這個淫.婦,竟然如此的不守婦道不知羞恥,簡直丟盡了我們東家的臉!”終於順好氣的東老爺氣急敗壞的說道。
拜這個賤女人所致,今個兒他真的是麵子裏子都丟了個精光,著實太可恨了!
東夫人聞言卻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她用手捂著嘴嬌笑著,但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是紮心的不得了。隻聽她道:“老爺啊,你有何立場這樣說我,你娶了我卻讓我日日獨守春閨,而你卻和那些賤女人夜夜笙歌,憑什麽你過得那般逍遙,而我卻像個棄婦一樣自怨自艾著。你冷落我,還不允許我自己找樂子麽。我還是如花的年齡,憑什麽要為你守身如玉!”
“還有你!”東夫人轉頭看著東嶽淩,愛慕的眼神裏帶著一點點的癡迷,還有一點點的憤恨,一點點的不甘,以及一點點的委屈。“為何你不娶我,明明我愛的人是你阿。我愛了你十幾年,可你總是對我冷言冷語,甚至是我於無物,我哪裏不好,讓你這般的厭惡於我!”
被點名的東嶽淩卻是無所謂的聳聳肩,雙手環胸,厭惡的說道:“你應該說你有什麽好!本公子對賤婦敬謝不敏。”
這世間再沒有什麽事情比得上心愛之人的否定更讓人痛徹心扉的了。東夫人聞言素手捂著胸膛,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美眸裏流出的晶瑩,像斷了線的珠子,七零八落。
“來人,把這三個賤人給本老爺綁起來,裝到籠子裏麵,扔到池塘裏麵。若是誰敢救她們,便是與我東家為敵!”
東老爺不想聽到任何一絲絲讓他難堪的事情了,對東夫人的那一點點愧疚也因為她的不知廉恥而消失殆盡。她給自己帶綠帽子還生個野種也就算了,畢竟是他冷落了她,她耐不住寂寞,他可以理解。但她竟然大言不慚的質問他,她為何要為他守身如玉,而且竟然還膽大包天的覬覦著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這就讓他無法理解了。
為何?她還有臉問?因為他是她的夫,也因為她是他的母親。就是這麽簡單!
這個女人的心裏已經嚴重的扭曲到了變態的地步了。
老爺下令,莫敢不從。大漢們手腳麻利的將繩子綁在了三個人的手上,方才因為受罰暈過去的東嶽興被大漢們的粗魯舉動給弄醒了,他雙眼迷惑的看著忙忙碌碌的仆人們,莫名其妙。這是在做什麽,為什麽要綁著他的手腳,還有為什麽要把他抬到籠子裏!
“爹,救命啊,娘,娘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東嶽興嚎啕大哭起來,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圍觀的眾人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
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噪聲難聽極了,他們實在是不想折磨自己的耳朵。
“本老爺才不是你爹,諾?”東老爺指指一臉青白的東武,諷刺的說道:“你的爹在那邊!”
東嶽興卻是看也不看,隻是一個勁的對著東老爺哭求道:“爹,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別求他,你求也沒有用!”東夫人突然仰天大笑著,而後她恨恨的看著東家父子,惡狠狠的說道:“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我祝你們不得好死!不得善終!”
顧傾暖聞言輕歎了一聲,戲演到這個地步,也該落幕了。東夫人的三觀盡毀,望而不得使她的內心變得格外的扭曲。悲劇的產生往往都是各種貪欲組合而成。而東夫人不管在生活上還是在感情上都太過自我,最終迷失了自我,確實不值得同情。
不是所有窮凶極惡之人都值得人們去為她指點迷津,且就讓她早日轉世投胎去吧。
東武一臉灰白的任憑大漢們動作,他的兒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眼,他心愛的女人滿心滿意的愛著另外一個男人,仔細的回想了他這短暫的一生,他在尋找,他到底得到了什麽!時至今日此時,他才赫然明白,他看似風光,看似什麽都得到了,其實則並不然,他隻不過是在做著南柯一夢,被眼前的迷煙給遮住了眼,他其實就是個一無所有的可憐之人罷了。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他自作自受,罪有應得。隻是為什麽到臨死的時候,他才發現他這一生就像是個笑話,想要亡羊補牢,卻已經為時晚矣。
籠子因為多加了兩人而變得擁擠不堪,六個大漢抬著籠子大跨步的向池塘走去,到了塘邊,將籠子重重的扔了下去,少頃,便沒有了一絲聲響。
東老爺在聽到小廝的稟報之後甩袖離開,三人的死亡並未使他鬱結於心的怒氣有所消散,他需要時間來靜靜。
而東嶽淩剛準備抱何玉娘回府,便看到昏睡過去的小人睜開了美眸。“嶽淩,你在,真好。”
“玉娘,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愛著你,你看這樣可好?”東嶽淩溫聲細語。直到她將徹底的離開自己的身邊,他才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這一刻,他無比的慶幸,還好他趕來了,還好她還在,還好他們能夠相知相守的過完這一生。
顧傾暖看著不畏世俗的眼光,情到深處抱在一起的情侶,微微的笑了一下,輕輕的放下了車簾,淡淡的說道:“回府吧。”
馬車緩緩的離去,好戲也落下了帷幕!